第72章 高塔之上
高庭城内的胜利者没有欢呼雀跃，败者也很快被释放。
青烟袅袅，柴火烧得噼啪作响，一口口大锅里翻腾着白色浆液。
学士们在指挥士兵熬制的制剂，他们要将这些东西播撒在被人血渗透的农田里，避免瘟疫在高庭里散播。
上午还在相互搏命的士兵们，现在收起了武器，一起在战场上四处搜寻，要找到死去兄弟或昔日同僚的遗体带回家安葬。
从城里出来了一大群穿遮头灰袍的静默姐妹，她们用木料搭起了简易的台桌，将掉落的肢体缝补到尸体上。
普通士兵被简单处理，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后便被抬走，贵族的遗体则要挖出体内的器官盛放在木盆里，等待血液放干后往遗体内塞上草药和食盐。
河湾地人都信仰七神，一辆辆平板马车在周围等候，士兵们要把这些遗体运回各自的家里，由七神教牧师举行仪式后再安葬，贵族还会安葬进家族墓地中。
“不要做无谓哭泣！”
年轻人身材瘦高，看起来有二十多岁，手上也没有武器，他并不擅长武艺。一身绿色皮甲非常干净，胸口绣着一辆马车标记，代表着他是海塔尔后勤部队的军官。
他看到周围抱着父亲、兄弟遗体哭泣，完全丧失勇气的骑士和士兵，站在他们中间举起双手高声大喊：
“绿色的火焰将变回鲜红，高塔顶端的烽火将会永久燃烧！”
他又走到海塔尔伯爵被缝合好的遗体前，伸出手将两片画着瞳孔的白色石片放到眼眶上：“愿父亲为我照亮前程！”
在他闭眼默哀之时，一名骑士走了过来：“奥托爵士！”
默哀中的奥托·海塔尔没有睁开眼：“你说吧！”
“你哥哥从高庭出来了。”
奥托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哥哥的右手包着白色绷带，握着断臂和海塔尔家族的骑士一起走出了高庭大门，失望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哥哥，我还以为你已追随父亲而去，你还活着真是万幸，看来七神依然眷顾着我们家族。”
奥托的哥哥表情痛苦而狰狞，手臂上钻心的疼痛让他暂时不想说话。
他身边的一名骑士开口道：“在伊蒙亲王的见证下，提利尔公爵主持了海塔尔伯爵的继承仪式。”
“耻辱！”新任海塔尔伯爵开口大骂，骑士们扶着他走进了家族的马车里。
奥托向骑士挥挥手，让他赶紧从马车里出去，自己踏上马车坐到了哥哥身边。
“你知道吗！让风暴地退兵的国王诏令一直就在伊蒙手里！一直在他手里！”
马车车门一关上，海塔尔伯爵就开始咆哮：
“当伊蒙把诏令拿出来的时候，我永远会记得博蒙德脸上那猖狂的笑脸，他甚至说要带着部队从我们旧镇坐船回风暴地！耻辱！”
海塔尔伯爵看着车厢外自家垂头丧气的士兵，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
“父亲被杰赫里斯耍了！哈哈哈，他以为和杰赫里斯私交甚好，想取代提利尔家族当河湾地公爵，没想到杰赫里斯内心无比奸诈，父亲像个猴子一样被他戏耍，现在七国所有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
“你在我面前大吼没用，哥哥，你可以去找雷加或伊蒙试试。”
奥托从来都是心平气和地说话，他认为无能之辈才想靠大嗓门为自己争取关注。
一提起雷加，愤怒的海塔尔伯爵瞬间就没了气势：“家族的族剑警觉被雷加夺走，当我准备离开城堡时，我站在雷加面前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哥哥空着手走出高庭时，奥托便已知晓了结果：
“你继承了海塔尔伯爵之位，这次没开口索要，就是当着众贵族的面默认了长剑归雷加所有。以后想要回警觉剑，只能由你去战场上打败雷加。”
“开口索要？提利尔不敢当众杀人，伊蒙不敢当众杀人，可他雷加就敢！”
海塔尔伯爵抬起自己的断臂：
“看看我的右手臂！它现在正挂在高庭大厅里滴着血！弟弟，你的手臂没资格挂上去，那种恐惧感你永远不会明白。”
“我只是次子。”奥拖其实已经从其他出城的贵族那里打听到了，雷加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头皮发麻。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马车外面，一个个继承了伯爵之位的年轻人陆续走出了高庭城，他们每一个都失去了右手，有些人一踏出城门就再也坚持不住，倒地哀嚎、抱头痛哭。
那些没有断臂的胜利者住进了最高处的主堡，他们将要举行胜利宴会。
冷静下来的海塔尔伯爵开口问弟弟：“你恨亲手杀了父亲的雷加吗？”
奥托：“不恨。雷加只是奉命办事，没有雷加也会有其他人过来。”
海塔尔伯爵：“那伱恨提利尔家族吗？”
奥托：“不恨。提利尔家族的男人不值一提，他们唯一的能力，就是每次都能找到个好妻子。”
此时的两人靠着座椅上抬头看着马车顶，语气平和，好像又回到了两兄弟小时候，在旧镇高塔顶部看着星星漫谈理想时的样子。
海塔尔伯爵：“那你恨伊蒙和国王杰赫里斯吗？这场战争就是坦格利安挑起的。”
奥托：“不恨。父亲是错判了国王的意图，他也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海塔尔伯爵：“你胆小如鼠，你就是個懦夫。”
面对哥哥的辱骂奥托冷静地回答道：
奥托：“我恨的是海塔尔家族是那么强盛，却没有掌握住权力。曾经的高塔之王，如今就是个偏居南部的小小伯爵。”
“我们家族战败了，连带着盟友也战败了。不止赔偿了大笔钱财，也失去了盟友的信任。”海塔尔伯爵此时心灰意冷。
奥托转头看着哥哥的断臂：“你的伯爵头衔被剥夺了吗？没有！家族领地被剥夺了吗？也没有！我们应该庆幸掌握权力的是伊蒙，而不是雷加！”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弟弟奥托比自己聪明，海塔尔伯爵遇到重大决策都会找他商量。
“在旧镇好好款待风暴地军队，好好款待雷加。”奥托已经想好了未来家族该怎么发展。
海塔尔伯爵大吃一惊：“你想在旧镇杀了他们？”
奥托摇了摇头：“不是，是真心的招待他们。我们要在旧镇拿出最好的肉食、请最好的厨师、摆上最醇香的美酒，奉上最美的女人和大笔的金龙！”
-----------------
为了有个大概的参照标准，本书把龙设定为：平均每年生长约一米（头尾长度）。
饲养方式也会让龙的体型有所增减。有的龙能吃，有的龙贪睡，住在龙穴里的龙会生长缓慢，野放的龙生长快速，有火山滋养生长更快。
另外每条龙形态也有不同，有的翼展更宽，有的身体细长或粗壮。青铜之怒比它早出生的梦火体型大，血虫科拉克休不怎么长肉猛增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