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冬耶~我们一起去袚除咒灵吧~”
“不去。”景冬耶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红宝石，口中念着冗长的咒语。
那是德语。五条悟不动声色地暗中记下内容，乖巧地做在一旁直到景冬耶将手中的宝石放下。
“是我的存在被那些上位者知道了，他们想要试探我？”
景冬耶用陈述的语气说着疑问句。
“不是啦不是啦。”五条悟凑上前说道，“是我想和你一起。我怎么会把你透露给上面，那些高层啊，最讨厌了。”
咒术师把自己的脸怼到了景冬耶面前，让他无法再往宝石里面注入任何一个魔术。
“袚除咒灵并不是我的工作，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啊？”
景冬耶：……
太一本正经了太理所当然了。可是为什么？这并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五条悟一副“败给你了”的猫猫叹气模样说道：“如果你和我一起去了，那个咒灵送给你做研究怎么样？”
“……那也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五条悟一时间有些维持不住面部表情：“啊真是的叫你一起就一起！我想你陪我去！搞什么嘛费那么大劲，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抓着你走。”
不由分说地拉起景冬耶往外走，魔术师的工房里无下限术式的瞬间移动几乎被静止，五条悟早就做好了在这过程中被魔术师挣脱的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在快要离开结界的地方听到了魔术师轻声的询问：“你遵守承诺吧？”
什么承诺？五条悟一愣。
啊……那个送咒灵。
啧。最强咒术师十分不甘心，早知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啊，而且他，五条悟，居然还比不上一个一级咒灵来得有吸引力吗？
……
“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这个的能量赶得上一般的自动人偶了。”
站在咒灵感应范围之外的地方，景冬耶的神情语调满是打量，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这可是新鲜的小白鼠诶。
“一般魔术对于咒灵也有效吗？”看着准备自己动手的景冬耶，五条悟出声问道。
咒术界一直坚信着只有咒术才能袚除咒灵——在没有其他力量体系出现之前是这样的。
然而魔术有它的特殊性，诅咒类的gandr勉强可以和咒术归为同类，那其他的魔术呢？
“不知道，所以才要试验。”
五条悟颇有兴致地等着景冬耶的魔术，可是许久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行动。
“不是吧，这么弱的咒灵你都要想这么久吗？”
站在前方静默的人缓缓转过身来，莹蓝色的光芒在眼底流动。
“我在等你提要求啊，你难道不是特意为了获取魔术的情报才叫我过来的？”
什、什么，这也太直接了吧！怎么就说出来了！虽然······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但······
“当然是你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你不必这样，我会来就是已经默许了‘让你们获取我的情报’，用来换取咒灵。所以我可以提供给你想要的情报。”
五条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是祸害别人的他今日也算是体会到了其他人的感受。
“你这家伙······就不会生气吗？”语气满是无奈。
“并没有，只是双方认同的等价交换。而且你一开始就没在意我会不会生气吧？”
“我倒是想你生气。”五条悟轻轻笑了一下，可是你不会。
严格遵循逻辑，等待指令输入，还真不愧是你啊景冬耶。嘛，算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那就试一下你最强的攻击术式？”
“除了个别仅仅动用自身回路就可以完成术式的魔术师，其他人离开自己的魔术基盘实力少说下降五成。最强的······用不出来。”
“那有什么用？”五条悟一脸嫌弃，“没有最强的看，那来个超华丽超炫酷的？”
“······”
“哎呀哎呀和你开玩笑的嘛，干什么那么认真。”看着景冬耶一脸冷漠，五条悟枕着双手开始点菜：“放个火？”
“魔术师的火也是物理属性的火，那种攻击不奏效吧。”
“打个雷？”
“雷和火也是一样的原理。”
“魔术师难道不应该有什么魔法效果的东西吗！”
“魔术说到底只是用神秘的手段达到科技也能达到的事情——这个情报你满意吗？”
说完这句话，景冬耶转而正脸面向五条悟，一双眼眸含着说不出的情绪。
“哟，终于生气了？”五条悟好奇地凑上前，即便不能通过六眼也努力地凭借自己的大脑企图看懂景冬耶。
“你这人，是不是越接触越熟，就越懒得用普通人的情绪伪装自己啊？你其实根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露出那样的情绪吧，现在连装都不和我装了。”
五条悟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直起身子来说正事：“那个人偶术，让我看看嘛？”
景冬耶轻轻点了点头，唤了一声：“赛娅。”
仍然身着女仆装的赛娅瞬间出现在两人身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把它带回来。”
“yes，my lord”
金发的人偶在一瞬间冲了出去，身姿轻盈地像雨燕飞舞。
咒灵当然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那是当然的，人偶是机械的产物，理论上不具备任何生命属性。
轰——
金属铁臂重重地捶打在咒灵的身上，拳拳到肉的击打让咒灵形状都变得扭曲，但是并没有消散的迹象。
再生速度非常快，也不能通过物理手段消灭。
赛娅很快得出了结论，停下了进攻的身体表层生成了银色质感的金属。
“call hydrargyrum”
简短的咒语念出，身上的衣服很快化作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由水银组成的线条迅速地禁锢住了咒灵，在限制行动后分散开来形成一个闭合的圆球。
用水银包裹着咒灵将其带回的赛娅走到了景冬耶面前微微低下头：“幸不辱命”。
“这个人偶······是咒具？”五条悟的目光落在水银上。
“是魔术礼装【月灵髓液】的······修改版？改成了自动人偶。理解为咒具的话也没错。”景冬耶微笑着摸了摸赛娅的头发，夸赞道：“干得好，赛娅。”
······
回咒术高专的路上，因为说着路上有一家甜品店的蛋糕很好吃，所以特意拒绝了伊地知开车来接，硬生生拉着景冬耶走了半路的五条悟磨蹭了好一会才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原来你也会笑啊？”
“我当然会啊。”
“那你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冷漠！”五条悟控诉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景冬耶甚至打开了魔眼的回路，企图来分析五条悟的情绪表达。
“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能力和独特性，各种方面都非常优秀，还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就是实在太不乖巧了，很令人苦恼呢。
“但我有些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你。”
景冬耶的眉头有些纠结地皱了起来，满是迷惑不解。
“我也是人类啊。”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五条悟是真的没想到，他开始感觉到自己肚子的抽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吧冬耶~谁都可以，但是唯独你这么说，我就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哦！”
表面的社交礼仪是模仿普通人的反应，但实际上的你根本就——你看看你的反应！这也太有趣了吧！
“你还真的是······”还想继续反驳两句，却感觉到了术式被破坏而倏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
景冬耶有些犹豫：“乙骨忧太被派出去出任务了？之前给他们的术式被触发了。”
“能感应到地点吗？”听说是自己学生的事情，五条悟也暂且歇下了逗他的心思。
“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快的方法是我一个人过去。现在的我不能带人进行空间跳跃。”
“你真的没有问题？离开了自己的基盘、实力至少下降五成的魔术师？”
“那要看是和谁比较了。”景冬耶淡淡地说道，“你不放心的话，就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咒力痕迹。”
······
最终景冬耶还是一个人先到了，至于五条悟？谁知道他。用【解明之魔眼】去分析他的行动根本是浪费。
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景冬耶感受到了不远处两位一年级生战斗过的痕迹。人已经离开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之前为了保护他的观察对象，特意每个人给了红宝石，其中刻下的魔术足够小程度的治疗了。
既然没有问题，那另外一道没有参与过战斗的气息又是什么呢？
沿着留下的残秽跟过去，景冬耶看到了一个脸上布满缝合线的人形生物。
“安哥拉·曼纽？”
维持着魔眼开启的他瞬间获得了眼前之人的情报。
什么嘛······
失望，超级失望。
景冬耶看了一眼转身就走，是重复的、没有参考意义的劣质品。
“哦啦，你看得见我？人类，你的灵魂还真是有趣，来让我们——”真人说着就想上前触碰景冬耶。
被毫不留情地躲开了。
“别碰我，咒灵。”蹙着的眉头下，流动着莹蓝色光芒的紫眸中满是嫌弃。
“太弱了——也就是勉勉强强五分之一的安哥拉·曼纽吧，一点研究的价值都没有。”
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