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塔
李维对于她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
虽然和那个名叫冯言一的男人只相处了一会,却也能比风姿更清晰的感受出来。
他明显对于风姿找到他,并没有多少高兴和欣慰。
“所以我们接下要去哪?”
李维对于离开这件事无所谓,关键是要有目的。
听到他的问题,风姿转头透过那满是灰尘的玻璃看向了那在极远处,隐隐约约才能看到的微弱光影。
那双蔚蓝色的眼眸中也透露着茫然。
显然在带着李维从那片实验场逃出来的时候,她其实就没有考虑过如果冯言一拒绝帮她之后,她又该怎么办。
“我们想要拿回光石,必须要想办法进入那座白塔。但白塔在这座城市的正中心,平时只有那些议员和大工厂主才能进入,我听说在光辉节的时候可能会放宽限制,但也肯定只能是耀光区的居民。”
风姿攥紧了衣角。
“冯叔虽然被困在了这栋边市,但在议会他还是有一些人情在的。原本我是想要请他帮忙,让我们在一个月后的光辉节混进白塔,只要进入那座塔就有希望”
“不能怪他,整个边市所有人的生活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被议会发现了这件事,会因此连累这里所有人。”
她对李维宽慰着说,显然,在遭到拒绝了以后,她并没有因为这个记恨冯言一。
她都没有怨恨,李维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玩家信息上,那简陋到极点的关于帮助风姿的任务,从现在来看,他们确实像是没有任何头绪了。
这座城市的人与人之间明显存在着实质上的地位差距,劳工所居住的余光区就是实质意义上的贫民窟,并且在平时完全没有资格和权限进入那环境更好生活质量更高的耀光区。
更不要说正在被通缉的风姿和李维了,他们能坐上劳工列车都费了一番功夫,还被拐进了黑煤窑。
就在李维也为任务陷入了死局发愁的时候,他忽然莫名觉得风姿口中的一个名词有些耳熟,回想起了什么事。
他一脸古怪的转头看向风姿。
“你说存放着那块光石的塔叫什么?”
风姿对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
“白塔。在光石被爸爸带到这座城市之前,那座塔就已经存在了,城市被改名为太阳之前就是那座塔的名字。”
李维皱眉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喃喃自语道。
“这么巧?还是为了任务就是这样专门安排的剧情?”
风姿没听懂他说的话,只是眨着眼,看着李维就这样自言自语的转身朝着他走来的方向寻找着什么。
接着没一会,他就在角落中重新找回了那张被他当飞碟扔掉的地址卡片。
【余光区劳工第2街区,18号暮光教堂】
看着那上面的地址,李维摇了摇头。
他是一個对任何事物和问题都下意识抱有怀疑的人,尤其这确实有点太巧了,所以他其实更倾向于剧情就是这样故意设计的,毕竟总不能给玩家发布一个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一旁的风姿踮着脚,满是好奇的朝着李维手上拿着的卡片张望,她个子不高,李维把东西凑到脸前,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等到李维将那张地址递给她的时候,风姿才真正看清上面的内容。
她讶异的说道。
“暮光教会?是有牧师想要你加入暮光吗?”
“他不仅想让我加入暮光,他还说我长的不错,想让我去报名参加唱诗班,如果被选中,在一个月后的光辉节,就有机会跟着主教一起进入白塔,去见识那些大人物。”
听到李维的话,风姿瞪大了眼睛,在消化了这段信息以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
“对!我在刚到太阳的时候,也听到那些议员的妻子和女儿在茶话会的时候和我聊过!每年的光辉节,暮光教会太阳分区的主教都会组织唱诗班进入白塔,为余光区的民众募集捐款和资金!”
“我原本以为唱诗班的成员也都是从耀光区选拔的,没想到那位主教居然真的如此慈悲和开明,从劳工中挑选合适的人!”
她表现的相当雀跃,那零碎的硬币在口袋里发出“叮当”响。
李维随手将写有地址的卡片收回到了口袋中,他还没有风姿那样乐观,先不说他们如今这样被通缉的状态,到底有没有机会被选进唱诗班。
光是从边市重新回到余光区都是个问题。
那张假身份卡还在他身上,但煤矿场的事情现在肯定已经传出去了,天恩公司和警员必然也已经摸清楚他乘坐劳工列车的假身份。
如果继续再用这个身份回去,十有八九会落个被瓮中捉鳖的局面。
风姿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原本高涨起来的兴致很快又重新落了回去。
而就在两人并排倚靠墙壁蹲着想办法的时候,十三爷神情凝重的找到了他们。
“先生让你们立刻离开,警员在昨晚来到边市以后一直在周围的工厂待命没有走,现在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朝这里包围过来了!”
听到这番话,风姿下意识的抓紧了李维的手臂,而李维只是眨了眨眼睛,一脸思索着,沉吟了几秒才问道。
“警员不能跑着来吧?”
十三爷对于李维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当然开警车,你们快走吧,继续留下来只会给自己,也给先生带来麻烦!”
他劝慰着,像是担心两人想要赖在这里一样。
李维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那件抢来的花衬衫,拎起装钱的黑箱子和冯言一送他的短剑,全然没有了之前对怎么离开这里的担心。
“放心,我们当然会走,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风姿冷着脸没有出声,也跟着李维一起站了起来。
这座边市虽然现在是冯言一在照顾保全,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之前大半最终的结局基本就是被累死在工厂,是她父亲一直在带领着这些人为他们争取权益,争取地位。
最后父亲死了,东西被夺了,这些人却因为害怕被牵连,逼着赶他们走。
她尊重这些人选择,但心里还是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