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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滋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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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默默如约来到后山镜湖山庄的丽思阁入口处等摆渡车接她上山,在镜湖国际社区住了这么久鲜有机会到后山的别墅区来,她都不知道这山上还藏有这样一个高档的水疗会所。两天前苏默默接到周盈的电话邀约,她很难把电话里那个脆生生的声音与上次去周游别墅见到的那个苍白柔弱的女孩联系到一起,为什么她会是马思远“农夫与蛇”故事里的毒蛇?苏默默百思不得其解,马思远的说辞亦无法让她信服,在男人的视角里被不爱的女人爱着就是极致的作恶?男人这种动物对自己不爱的女人有天然的冷血和残忍,作为女人她对周盈的经历不乏同情有着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哪怕一个男人执意要娶你也并不代表他爱你,她现在连马思远是否还爱她都不确定或许她的将来比周盈还惨,那时马思远会用什么来形容她?作为草根的她和米心旸向来是被同情的对象,而从作为女人的角度来讲她可以切身实地地感受到周盈爱而不得的痛苦,一种用再多的钱都抹不掉填不平的伤痛。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丽思阁隐匿在山林之中周围亮着影影绰绰昏黄微弱的灯光,苏默默踏着流水的石板造景跟随态度亲和声音如蚊的美女向导穿过亭台楼阁,这家暗藏玄机规模恢宏的会所里没见到一个人只闻此起彼伏的蝉鸣鸟叫声。当走进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时美女向导止住了脚步,她回头微笑对苏默默作出一个“请进——”的手势,苏默默鼓足勇气般吸了一口气一脚迈进去,周盈独自一人正在饮茶见她进来那种既期待又欣喜的表情就像是已等了她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次见她比上次匆匆一瞥时的精神和气色都要好很多,依旧纤瘦但不苍白也许是化了淡妆的缘故。苏默默猜到周盈约见她的目的,她本可以不见,自从她和马思远订婚后便开始习惯去放弃那该死的事业心,几经权衡她终不愿用自己孩子的生命和所爱的男人换取事业上的平步青云,正如向淑芬所讲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自己的家庭——那不仅是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坚实的依靠,更是作为一个人的出生和归宿,她已没有出生不想再没有归宿。她答应马思远的求婚是因为她还爱着他,她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对他虽有恨可依旧有爱,她有时候会想也许爱马思远的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对生父的爱和眷恋传递到了她的脑中。行里很多女同事的小孩都长得像爸爸,妈妈的外貌基因几乎被完全抹杀掉了就像是爸爸一个人生的小孩,对于这种现象一个女同事的解释是:“因为小朋友怕爸爸误以为不是自己的小孩不养它,所以才要长得像爸爸。”这样的解释让一圈同事都笑作一团,明明是妈妈生的长得却像爸爸,姓爸爸的姓氏,并且很多孩子在感情上跟爸爸也更加亲近。马思远已经做好准备去当一个好爸爸了吗?每当她幻想到马思远当爸爸为宝宝拍嗝的画面就感觉特别温馨,她确定那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见到苏默默进来,周盈连忙微笑起身用她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紧握住苏默默的双手亲切地喊了声默默,就仿佛她们是多年未见的密友,苏默默对这种初次见面的过分亲热内心反感但表面上依旧是微笑着体面的应对。周盈热情地为苏默默斟茶,两人饮过茶后周盈开始介绍这里的特色其实是水疗spa,山中有一眼天然的恒温温泉水流清澈矿物质含量丰富对人体恢复能量和精气神大有裨益,明知周盈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抵不住她的盛情款待,苏默默还是随她一起体验单次价值7999元的水疗spa,在放松舒适的环境中苏默默看到了这条所谓的“毒蛇”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露天的温泉池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放眼望去皆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在这样一座天然大氧吧里泡温泉即使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涌出也不会觉得闷,有的只是难得的舒畅,苏默默想起了米心旸——这样属于闺蜜之间的美好时刻她却不在身边。她无法理解米心旸竟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放弃了事业,那个男人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儿子的生父啊,她不禁为米心旸所谓的幸福捏了一把汗,明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段永远都扯不清的感情纠葛。

    周盈的乳房像一对泄了气的气球只剩下单薄的皮肉,而苏默默的却是肉眼可见的臌胀坚挺宛如二次发育,周盈只瞟了一眼便意犹未尽地一笑仿佛知道了马思远匆匆订婚的原因。

    “思远是一个靠谱的男人,以前在美国伺候月子照顾孩子妥妥的一枚男月嫂,他的这些护理知识都是从书上和视频上学来的,哈哈——luke不是他亲生的尚且能做到这样,对于他自己亲生的只会更好!”说起马思远的那段经历周盈笑得不能自持却毫无羞赧,这笑声里有一种得意到极致的猖狂。从周盈对马思远这种匪夷所思的爱慕之情以及马思远对她的厌恶来看打死苏默默都不相信这二人是清白的,苏默默的脑中渐渐浮现出他们二人不齿的画面一阵不适感翻涌而上,她差点吐出来。“你不能久泡,赶紧上去吧!”

    两人闭眼平躺着享受美容师手法娴熟的面部spa,泡过温泉后毛孔打开面色红润这时候是皮肤吸收护肤品的最佳时机,周盈感叹最昂贵的护肤品和spa都比不上人世间的美好爱情对女人的滋养,这也是她即便有钱却依旧显沧桑的原因,女人只要心是凉的浑身都是凉飕飕的。

    现在不用面对周盈的脸让苏默默感觉轻松了许多,在这种氛围下她有点昏昏欲睡,而隐藏在水下的东西正一点点地浮出水面她用指甲狠掐掌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不要沉浸在这片温柔乡里。

    “男人啊,有了美色就忘了自己的孩子,之前为了争夺这个孩子他爸简直快要了我的命,现在却风平浪静了,我现在真心感激米心旸,她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周盈笑道,“当初进星河第一个认识的就是米心旸,当时也没想到我们竟还有这样的宿缘,不得不信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

    “我知道我爸给你开的条件,千万别信,不然马思远一定会离开你,他算准了。如果你想留住马思远的话,别按他的做,欠星河的钱我一分不少地还给你!”苏默默惊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到底在说什么?”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你真以为我今天约你来是要逼你离开马思远吗?呵呵,强扭的瓜不甜。我承认现在对他还有感情,他在美国为我所付出的一切我都没法忘怀,即使你现在离开了他,我和他也不会有未来。你一旦和马烈相认,他知道了你才是马烈的亲生女儿,即使你现在有孕,你们的关系也结束了,破坏你们才是周游的目的,因为他误以为luke是马思远的儿子,所以他甘愿花10个亿买自己女儿的幸福,可笑,如果钱能买来的那还叫爱吗?你永远无法跟一个不懂爱的人谈爱。”周盈忽然停了下来,苏默默感觉她在流泪她的声音里有鼻音,“星河银行的10个亿连本带息我一次性还你,今天约你出来就是告诉你这个,没有别的目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人可以挟持老百姓和国家玩这些卑劣的手段!”

    苏默默不再出声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这日的见面让她诧异也让她惊叹,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当时特别想问周盈她哪来的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个问题太幼稚,别人都答应要还钱了,你难道还质疑这钱合不合法?是不是黑钱?

    “放下有时候比拿起更容易,拿起是一种执着,放下是一种释怀,对matt我已经放下了,他对我对luke都算是仁至义尽,不能因为享受了别人一时的好就要求别人一辈子都要对你好,那样就太霸道了。要想爱,先要学会去爱,懂得爱才是我们人生的必修课!”

    苏默默记得那天的最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周盈一个很蠢的问题:为什么她和马烈相认会导致与马思远决裂,周盈笑了笑说:“永远不要考验人性,尤其是男人的人性,周游比我们更懂得男人的心理知道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马烈在国外有一笔数额庞大的资产……”

    回想起那日事情发展的走向完全出乎了苏默默的意料,她和周盈最后竟是拥抱着泪别的。苏默默没想过周盈会对她讲出那样推心置腹的话语,她讲到了她跳楼而死的母亲,讲了她缺乏母爱以及父亲陪伴的孤独童年,陪伴她成长的是一个叫梅姨的佣人而这人却是因为爱慕自己的父亲终身未嫁这直接导致了她们之间的疏远和决裂,还讲了许燕对周游的机关算尽以及她对许燕的憎恶。周盈还咨询过心理师为什么会对马思远这样一个性格软弱又优柔寡断的男人上瘾,心理师剖析了周盈的童年和性格特征得出的结论是周盈在人格心理上是一个强势的男人,习惯占据主导地位去掌控一切,这源于缺乏爱和安全感的童年以及骨子里要强的个性,这也是她和同样霸道强势的宗意感情走向终结的原因,她骨子里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宠她依顺她的男人以弥补童年因为严父而导致的对男性的畏惧和反感。“matt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照顾我和luke,就像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的盖世英雄,如果他没在那个时间点出现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这种感情究竟算爱吗?”苏默默没想到周盈会如此客观大方地对她剖析她对马思远的感情,仿佛马思远这个人与她毫无关系但她肯讲就真代表她已经放下了,苏默默想周盈起码比她活的轻松,失去就一定比得到更幸福吗?苏默默想如果把马思远“农夫与蛇”的故事讲给周盈听她说不定对马思远连最后的一点留恋和煽情都要收回,但终是不忍心,她宁可周盈对马思远还有一丝傻傻的念想也好过她对世间的男人彻底绝望。苏默默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易卿的人,她说只是听说过是星河一个意外身故的客户经理还是安家置业这10亿贷款的经办人,当时她在美国并未见过这个人对易卿和周游的事她完全不清楚,她又思量了一会儿笃定道:“但凡安家置业和星河有关的事一定与许燕脱不了干系。”

    那次见面后没过多久安家置业在星河10个亿的贷款果然全部结清,这个大窟窿这么快就被填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星河高层给苏默默的期限是5年内回收债权。超前高效地完全任务让星河兑现了之前许诺苏默默的支行长之位,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一个长期住在一平米小房间里缩手缩脚的苦命人现在入住沙滩海景大别墅,她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了。

    欣喜之余苏默默主动约见了周盈一次,这次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自从那次之后她们的关系发生了乾坤大逆转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竟然能和类似于自己老公前女友角色的人物成为好朋友,当然马思远绝不会承认周盈是他的前女友。当苏默默问道这笔钱的来源时,这也是她最想知道的,周盈说是处置了国外的资产再通过地下钱庄把钱转进来,苏默默听完后沉默了。这10个亿从周盈嘴里出来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如果易卿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回收债权是不是就不会寻死了?对于易卿的死她心里始终有一种恨,但不知道该去恨谁?恨感情骗子周游,设下陷阱的许燕,急功近利的星河还是缺乏经验又过于单纯的易卿自己?连一个标的物都没有的恨最后就成了跟自己过不去,人生哪来的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人这一生就是不断地选择,然后不断地承受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只是易卿的选择和后果都让人难以接受。

    “苏行长,恭喜恭喜,这叫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行长现在是双喜临门,事业爱情双丰收!”

    “苏行长和马行长现在是一家的,还是市长之家出行长。”

    随着苏默默和马思远的婚礼进入筹备阶段全行上下都倍加关注,苏默默通过这种方式晋升支行长别人恭贺的话里不乏揶揄,难免一些尖酸刻薄之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老赖地产商的10个亿啊,她是怎么做到在虎口拔牙的?这个女人一点不简单!拿捏男人肯定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老实本分的马行长!”“她哪有很美?我看只一般嘛,就是那双眼睛很妖媚,狐狸精的那种媚——”“星河银行年度风云人物非苏默默莫属,听说她还是个孤儿,市长的儿子娶一个一穷二白的孤儿,我又相信世间有真爱了!”“听说他们是奉子成婚,马行长这次别喜当爹就好咯——”

    在星河这种地方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于银行人嘴皮子上的尖酸阴毒苏默默深有体会,人世间有一种恶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被人嫉妒继而被中伤在星河是在所难免的,苏默默从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当看到自己绝美的婚纱照和大红色的四件套时她被这种喜庆的氛围裹挟了,在怀孕后她已然成了老马家的核心人物,为她煲汤做各种营养餐的向淑芬、表面淡定内心欢喜溢于言表的马烈还有日渐温柔体贴的马思远,他现在非常关注胎教和婴幼儿的早教,苏默默想男人对自己的亲骨肉毕竟是不一样的上次没听周盈谈过他对luke教育的关心,其实自从luke回国后他就没再见过。苏默默只感到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宛如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她的婚礼没有米心旸一定是不完整的,从小到大“米酥”姐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婚礼,现在真要实现了就像是做梦一样。有天晚上她梦到米心旸穿着伴娘礼服来参加她的婚礼,她非常高兴地将自己手中的捧花递到米心旸手中把爱和幸福传递给她,米心旸接过花后却和站在她身旁的新郎马思远相视一笑,马思远随即走来牵过米心旸的手在亲人朋友同事们的注目下大摇大摆地走了,米心旸这是要代替她去他们原定的蜜月之地马尔代夫。米心旸和马思远手牵着手向前走还不忘回眸对她露出胜利者般的挑衅笑脸而马思远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回。她既无助又绝望地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哭喊着:旸旸,思远——一不小心高跟鞋踩到了婚纱的长裙她一下子跌倒在地,她下腹坠痛瞬间感到一股热流流了出来,洁白的纱裙被染成了红色……

    苏默默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她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床单这才松了口气,竟然做了这样一个不吉利的梦,好在她还没有通知米心旸,只要米心旸不出现在她的婚礼上这个噩梦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实。谁知第二天竟接到一个境外的电话,起初以为是诈骗电话差点直接挂断,一般这种来电都是直接挂断的但这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接了居然是米心旸从马尔代夫打来的,她得知了她结婚的消息向她道喜,说自己已赶在她前面结婚了不能给她当伴娘了。苏默默一听到米心旸的声音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现在哗啦一下如决堤般地淌下来,儿时的约定就是晚结婚的那个要给先结婚的那个当伴娘,没想到最后竟是她们谁也没有给谁当成伴娘。这一刻苏默默才意识到她手中紧握着的易碎的幸福其实是米心旸让给她的,抛开米心旸到底对马思远有没有好感不谈为了她放弃了工作离开了星河甚至消失在了澄市,苏默默的直觉告诉她米心旸一直都在澄市,躲在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依旧默默地注视着她,只是她再不会让自己被她和马思远发现,这是她对她最敬爱的长腿叔叔的承诺。

    苏默默的愧疚难以言表,如果马烈知道米心旸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定不会对她说那些话,如果不是那天从妇科医院出来遇见马烈并且卑鄙地与他私下相认马烈也不会去找米心旸,米心旸的悲剧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当下所拥有的幸福都是从米心旸手里抢来的,好在米心旸现在过的幸福不然她真的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

    “最近怎么感觉你气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马思远看到脸色苍白的苏默默怀抱住她问道,苏默默赶紧从马思远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也许是怀孕的原因她现在对和马思远亲近有种天然的反感,再后来细想了一下竟是从那次在丽思阁和周盈见面后对马思远心生的芥蒂,这段日子以来她完全沉浸在筹办婚礼的甜蜜和怀孕的特殊待遇中,有没有马思远这个人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他现在更像是一个丈夫和孩子爸爸的身份的代名词。爱江山更爱美人,但如果让男人两者只能择其一的话,绝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江山,美人会垂垂老去,可一旦有了江山就不愁没有年轻漂亮的美人更迭?谁还算不清这笔账呢?周游让苏默默和马烈相认不过是想考验马思远的人性,从儿子变成女婿,身份地位名誉发生变化连带着继承权的巨变,马思远能承受的了吗?他难道不会恨她连带着恨马烈吗?周游这招诛人诛心也是过于毒辣,苏默默事先就有预感和马烈约定好此事烂在肚子里不再向外透露,马烈感恩女儿对自己的宽宥更加心怀愧疚擅自改动了继承公证,若是马思远辜负苏默默他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新郎官这时候还有空约我喝酒?”陈冉调侃道,“还打算让你给我当伴郎的,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超英赶美了,哈哈——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马思远才干了一杯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陈冉连忙把酒瓶抢过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马思远这时的脸上已是白里透红,“她最近有点怪怪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说还总是神神秘秘地背着我发短信讲电话连外出都不让人陪同,若是工作上的事用得着搞得像国家机密一样吗?感觉她有事情在刻意瞒着我。”

    “孕妈都有点不太正常的地方,女人在这个时候需要你的体贴和包容,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吧。”

    马思远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你有没有想过那10个亿?”

    “你该不会是怀疑苏老师吧?你不要听信那些不怀好意的流言蜚语,苏老师的为人我是深信不疑的!马思远,你到底怎么回事?怀疑自己的老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吧?星河那帮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我现在发现了你不仅渣而且还昏庸!”

    马思远本想反驳什么,想了想又没有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能顺利回收债权对全行上下都是一件大喜事,可偏偏有人就是眼红别人的工作成绩,居心叵测地去猜忌质疑她是如何办到的?若是美人计,价值10个亿的美人简直可以倾国倾城了,苏默默容貌姣好气质如兰但还不至于倾国倾城更何况她一贯作风正派并不是善于玩弄手腕权术的女流,所以说这是一个谜,一个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的谜。

    马思远准备再喝时发现杯子已空,他伸手过去够酒瓶被陈冉一把拦住:“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喝醉了不好吧?何止结婚,你这马上就要当爸爸的人,以后凡事先为对方考虑才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陈冉话里有话,其实他一早看出了马思远对米心旸的感情,君子之情发乎情止乎礼,只是他不知道马思远到了哪种层度,经陈冉点醒马思远似乎清醒了不少放下手中的酒杯。对于米心旸的离开两人皆是一阵唏嘘,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她们这一届入职的所剩无几,沈玥,顾帆,周盈,还有米心旸,当初分配到西直支行的这一波人随着米心旸的离职已经全军覆没了。而最令马思远耿耿于怀的是米心旸竟连他的微信也删了,电话也拉黑了,用的着做的这么决绝吗?连一丝小火苗都不给他留这样也挺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的。

    陈冉不让马思远再喝自己却拿着酒瓶灌了起来,最近心烦的事太多,离山水湖的解冻时间越来越近不还钱还投诉的客户也越来越多,周子麒两边推诿说再等等不顾支行的同胞们都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市长热线和城市留言板每天都是十几条待处理的投诉,分行又直接分派给了西直支行处理,开发商交不了房银行又没有一个让群众满意的政策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切身实地地为客户考虑都没用。“干得好就是上面的政策好,干不好全是我们的过错,制定政策的是高层,处理业务的是我们,一旦出了大事背锅的还是我们,我们就是炮灰,迟早得完蛋!”陈冉抱怨道,马思远却笑了笑,他不明白为什么周子麒会视自己为假想敌,想借用这种方法清除掉他这个强有力的对手也是破费了心计。

    “现在保交楼才是王道,不然这件事肯定没完,哪怕总行再出台新的续冻政策积压的账单数额只会越滚越大,这对后期的催款清收会造成障碍,诶,你没想过请教一下苏老师吗?安家置业10个亿都还了,山水湖后期绝对要不了10个亿。”

    马思远的神情忽而冷峻起来,陈冉嘴上说对苏默默深信不疑,可这句话又在暗示苏默默与安家置业的微妙关系,虽然他也不清楚这里面的事但他绝不会以丈夫的身份去利用妻子手中的资源,不管这个资源是什么。

    陈冉借着微醺的酒意刷着朋友圈,匆匆地滑过了一条sun发表的图文,反应过来后立马又滑了回来。“小米在马尔代夫度蜜月?她结婚了吗?”陈冉诧异道,马思远连忙把头凑过来,“干嘛看我的手机?你连她的微信都没有吗?”

    “她把我删了。”马思远悻悻地说,陈冉白了他一眼:“老马,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人家姑娘会删你?小米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生,相反我觉得她很大气很特别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也许人家离开星河后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星河这种地方一般人进来就可以看到头了,打我第一次见到小米,我就觉得这丫头不会死在这儿的。”

    马思远不再辩解,握住洛克杯的手指已无血色,还大事业呢,不坐牢都是万幸了,离开银行去从事违法的金融活动这就是星河对米心旸的培养成果吗?宛若一个逆子,如果纯粹是为了钱一切都好说,可她是为了钱吗?终于还是被宗意这小子得逞了,他的心头像堵住了一块巨石不上不下地悬着简直憋闷得无法呼吸,话别了陈冉他重新找了一家喧嚣的迪吧喝了起来。他想要宣泄想要呐喊,其实内心需要的仅仅只是一点快乐,他不知道为什么快乐变得这么难,如果拿钱都买不到快乐那还拼命挣钱干什么?上一次酣醉淋漓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他现在好想醉一把只是纯粹地为了醉而醉,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那些痛苦不会主动跑到脑袋里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他宁可麻木不需要有任何的感知。当一杯威士忌下肚,舞池中央喷射出缭绕的烟雾,如梦似幻宛如仙境,米心旸就像是一阵烟一缕雾,当你伸出手想要握牢她挽救她时立马就消散了,那样的惊世骇俗又捉摸不透,在他的眼睛无法支撑住困意时他看到了米心旸从云雾中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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