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重现
“头还疼吗？”淮柠安把刚刚炖好的鸡汤端到苏念徽面前。
“我是脑震荡，又不是坐月子……”苏念徽看着面前鸡汤和炖牛肉，有些无奈的跟淮柠安说。自从他负伤住院后，淮柠安每天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这让他有些感动。“最近局里不忙吗？你都在这呆了两天了。”他端起面前的鸡汤喝了起来。
“欠我的休假多了去了，这次都补上。再说了，我们大顾问因公负伤，说什么也得好好照顾。”淮柠安把苹果和哈密瓜切好，放在小碗里，还插上了牙签。“你别回你那边的公寓了，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那边地方大，有间客房，你把东西搬过来。”淮柠安命令似的说着，不容他反驳。
“嗯……你方便就行。今天下午出院以后，我回去整理一下。”
这两天苏念徽从住院那天开始，便噩梦不断。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个场景，幸亏淮柠安时刻陪在他身边，让他感到安心。
“你没有跟家里说你受伤的事吗？叔叔阿姨那边，你想瞒着？”淮柠安试探性的问着。
“我其实是领养的，现在的父母和妹妹跟我没有亲缘关系。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就一直没说。”
“没关系，我没有时间慢慢聊。”说着，他拿着住院结算单出了门。“先给你办出院去。”
苏念徽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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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念徽出了院，他们去收拾完行李就到了淮柠安的住处。
“瞧你，东西放了没多少，一箱子几乎全是书。”
“我是医生呀，这点书还多？”
“知道你爱学习，不知道你这么爱学习。不过你那些书我也看不懂，倒是可以放在书房里，小咪说不定喜欢枕着他们睡觉。”
“我觉得，小咪可能还是比较喜欢猫爬架。”
“喵~~”说着，小咪跑进了客房，它似乎对于苏念徽的行李箱有着极大的兴趣，不停地扒拉扒拉，甚至直接躺在了行李箱里。
“这个小崽子，收拾哪它往哪去，就会添乱。”淮柠安把小咪抱起来。“先请这个小崽子去别的房间视察视察，等收拾好了再让他进来。”
此时苏念徽抱着书进了书房，他在书架上整理出了一个角落，将自己的书排的整整齐齐。他看见书桌上摆着他和淮柠安上学时候的合照。那是高中他们学校比赛时的照片，两人穿着队服，一脸灿烂的笑容。“在看什么呢？”淮柠安出现在他身后。
“年轻时的照片，没想到你还留着。”
“我们差两岁，我上高一，你都高三了。我们打完这场比赛，我就再也没有联系到你。后来还是听别人说的，你去了美国。”
“柠安，我的事，你想听听吗？”
淮柠安拉开椅子，“我都等好久了，快说吧。”。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我告诉你了。我现在的父母是我的养父母，所以我本身，不姓苏。我姓何，何念徽。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叫何思宛。”苏念徽娓娓道来。
“九岁那年，我爸爸突然失踪了。他在药厂工作，一直是实验室的研究员，负责开发和研制药物。就在一个大雪天，他突然消失了。没有征兆，没有线索。我记得那天很普通，就像往常一样。我跟哥哥吃完早饭，他送我们到学校，然后他去上班。”他叹了口气，“我的妈妈，林宛徽，是一个外科医生。她平常工作很忙，那天正好赶上她的夜班。到了放学的时间，我跟哥哥等了好久好久，爸爸也没有来接我们。我跟哥哥自己回了家，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直到第二天看见妈妈哭红的双眼，才知道爸爸失踪了。”
“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淮柠安问。
“那天我已经反反复复回忆过无数遍了，确实跟平常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那天出门前，爸爸往他的公文包里塞了一份文件。平时他都会在前一天就准备好，只是那天像是临时找出来带上的。”
“你那个时候才九岁，也不能要求一个小孩子注意到什么细节。”
“后来我们搬家了，妈妈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爸爸。她一个人要照顾我跟哥哥两个人，眼看着就憔悴了。再后来，就发生了噩梦一样的事。”苏念徽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绪继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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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格外的冷，苏念徽和他的哥哥放学后准备回家。他们的妈妈今天下夜班，早已经在家准备晚餐。“你先回家，我去小卖部买两瓶可乐。”哥哥笑着对苏念徽说，背着书包飞快的跑开了。先回到家，妈妈已经在厨房忙碌。将书包扔在了沙发上，可能是今天上体育课疯跑了太久，他有些疲惫，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妈妈已经将晚餐摆在餐桌上，正准备起来吃饭。突然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母亲看了一眼窗外，紧张起来。“你哥呢？”
“妈妈，他去买饮料了。”
妈妈显得有些慌张，蹲下来对他说“好孩子，一会妈妈要把你藏起来，无论发生什么，答应我不要发出声音，好吗？”
“嗯……”此时的苏念徽有些不太明白。
妈妈把他抱到了柜子里，上了锁。“砰~”的一声，房间门被一脚踹开。四个男人走进了房间。“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他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他们好像在逼问妈妈要什么东西。苏念徽从柜子小小的缝隙里看到了，其中一名穿着栗色上衣，后脑上有刀疤的男人将妈妈拖到客厅的地上，用一把锋利的匕首缓缓地划开了她的脖子。
他吓得说不出话，死死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见鲜血从脖颈处喷出，看见妈妈从血泊中苦苦挣扎，过了没多久就没了动静。他怕极了，泪水不停地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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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徽全身冰冷，他蜷缩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要不要休息一下？”淮柠安看他满脸的汗水，有些心疼。想到他还是个刚刚出院的病人，便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柠安，我想要面对它。我背着这个负面的情绪走了太多年，我要被它吞噬了。”
闻言，淮柠安没有说话，而是将椅子挪到了离他更近的地方。
“我亲眼看见他划开了妈妈的咽喉，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开始颤抖，抖的整个椅子不停地动。
淮柠安起身轻轻环住他，“不要自责，你还是个孩子。”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人被割开喉咙，气管里会往外喷出热气。”他靠在淮柠安怀里，稍微安定了一些。“那些人在房间里四处翻动，好像是再找什么东西。找了很久他们也没有找到，然后就关上门走了。”
“你哥哥回来了吗？”
“没有，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苏念徽继续说，“我在柜子里关了好久好久，然后我就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苏家了。”
“柠安，你知道吗？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没有尸体，没有报道……好像就这么消失了。”
“他们肯定找人后续处理了尸体和案发现场。”
“我……后来在美国看了心理医生，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病会忘记一些事情，我感觉我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我找了很多年，催眠疗法也试过了，总是在打开那道大门之后一片漆黑。”
“关于你的养父母怎么找到你的，你知道吗？”
“我妈跟我说过，说是在我家原来附近的小巷子里找到我的。”
“这次张明文绑架你问了什么吗？”
“他……他问我之前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茹倾的女人。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苏念徽摇摇头。
“你之后有没有出现过失忆的情况？”
“没有，我记忆出现缺失只是在小时候。”苏念徽情绪恢复，整个人放松下来。他轻轻靠着淮柠安的身体，这两天经历了太多。他始终觉得自己处在风暴的中心，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危险的事。这些年他一直在靠着自己的努力调查着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个事件的复杂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你刚出院，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淮柠安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回了他的房间。“头还疼不疼了？”
他摇摇头，“你还看得懂我们的暗号。”
“我看了好几遍才观察到，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你最喜欢用这一招，中锋高位挡拆。我们在中学联赛时的强敌，就是用这一招赢的。那个学校的位置就在西北方向，我们打完了还去周围的小树林玩了好久。”
“我本身也不知道，这是个困局，必须想办法向你传达出信息。然后，我听到了大山雀的叫声。还记得原来上学的时候，我们在那片树林里找到一窝小小的大山雀。”他想着那一窝小小的鸟儿，他们想尽办法把鸟儿放回到了树上。
“是啊，然后我被追着啄了好久……”淮柠安笑笑，那时候生活真是无忧无虑。“无论怎样，你能好好地回来就好，最开始看到你房间地板上的血，可把我吓坏了。”
苏念徽摸摸脑袋，被打的地方缝了几针，还有些疼。“张明文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来到家里伏击我。他肯定从逃跑的那一刻就已经计划好了，要来找我或许是计划里的一环。”
“别想啦，好好歇着吧。”淮柠安抱起刚刚跑进来的小咪，“喏，小咪送你抱一晚上，别害怕啦，我在的。”
苏念徽坐在床头，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药瓶，盐酸舍曲林。他想了想，将药瓶放在了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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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爸爸要救你，这都是为了救你……”男人抱着一个布娃娃在树林里穿梭，最终停在了一块空地上。他在地上画着什么，像是一个阵法，也像是一个符咒。他不停的自言自语，手里罐子流出浓郁的红色汁液。
远处一个扛着锄头的大爷慢慢走过来，“要不是那个臭小子，我才不来这个鬼地方呢……”老大爷虽然看起来年近花甲，但是身体还算硬朗，他点起一支烟，继续向前走着。也许是因为已经傍晚，他被脚下的异物绊了一下，看着前方的诡异景象呆立不动。然后大叫起来“鬼啊，有鬼啊……”
他高喊着，扔下锄头飞快的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