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起
“苯妥英钠缓释片500mg一日一次”苏念徽。
淮柠安心中一颤，没想到刚跟苏念徽重逢，他就被牵扯进凶杀案中。淮柠安心中充满疑惑，他迅速开车到了医院。
“要按时吃药，还有什么不舒服要尽快来医院复查。”此时苏念徽正在诊室处理患者。淮柠安到了，从门缝看着他低头工作的样子。淮柠安觉得自己不一样了，有别于原来的风风火火，好像有了些许顾虑。等苏念徽把患者送出门，“念徽，有件事情，得麻烦你去一趟警察局。”淮柠安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苏念徽充满疑惑。
“嗯……”淮柠安挠挠头。
“那我去请个假。”
“我们一起吧，好说明情况。”
他们一前一后去了科主任办公室。“您好，我是市局刑侦队的淮柠安。苏念徽医生作为一场凶杀案的重要证人需要现在去警察局提供线索，还请您谅解。”进门以后淮柠安直言不讳。“是，做警察了吗？”苏念徽心里想着。
“您好，淮警官，我们单位一定积极配合调查。”急诊科科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他看起来很好说话，或许是急诊科一贯忙碌的氛围让他早早就秃了脑袋。他回头对苏念徽说：“苏医生啊，积极配合警方调查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工作上的事情尽管放心，我去叫听班医生过来就是，你赶紧去吧。”说罢他便拿起了电话。
“柠安，我们走吧。”走去车上的时间苏念徽一直在想，最近几天的患者有哪些可疑的地方。
“念徽，你走了之后，我考了公大。”淮柠安缓缓的开口。“你知道的，我成绩一般。当年你不告而别，我心里空空的。”说着他低下头，白色的运动鞋上还留着昨天的泥点子，它们好像还在跳跃。“我就是想，哪天你回来，我想离你近一点，毕竟你那么优秀。”
“柠安，关于为什么我会突然去美国，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看到你好好的，我很欣慰。”
说着，他们上了车。
“我现在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凶杀案而被传讯吗？”苏念徽坐在了副驾驶。
“我们今天接到报警，在凌月酒店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在昨天曾经找你就诊。”淮柠安简略的说了一下。“你现在可以仔细想一下，昨天找你就诊的患者中有哪些是有些不对劲的，剩下的关于案情的事，我们可以到局里再说。”
“好。”苏念徽转过头去看窗外。
很快，车驶进了市局大门。苏念徽跟着淮柠安进了询问室。
“坐吧。”淮柠安手上没停，他拿了一个纸杯子到了一杯速溶咖啡。“我知道你喜欢美式，但是我们这里条件有限。”他笑笑，把一杯泡好的咖啡递到了苏念徽手里。这时，罗砚拿着那张处方进来了。
“我记得他，他来的时候癫痫持续状态，毫无自主意识。”苏念徽看着桌上的处方说道。“是一个年轻女孩叫的急救车，送来后不久，她就走了。医院的监控应该能看到。”他在尽力回忆着一些细节，眉头微蹙。“我们按照正常的救治程序，用了常规的镇静药，疗效似乎并不是很明确。”
“头儿，我来给你送尸检报告来了。”江醇风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咦，苏医生，你怎么在？”
“江醇风吗？”苏念徽带了笑容，“你好。”。
淮柠安有些疑惑：“你们认识吗？”
“头儿，我在来局里之前跟苏医生是同事呢。”江醇风一直在嘿嘿嘿的傻笑。“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喜欢医院那个氛围，我觉不行，这不就考来市局了。”
淮柠安随手翻开查看尸检报告：
被鉴定人：顾辉，男，58岁。
2022年6月8日上午8时许，接报案人电话前往凌月酒店套房内。
尸检时间：202268上午9:00整
尸体状态：现场测肝温32c，胃内容物中度消化，进食与死亡时间约3小时。尸体活动度较差，距全尸僵产生约3小时。身体低垂部位有尸斑形成，全身无外伤，仅右手浅表静脉和右手腕动脉处有两处针痕，且有明确生活反映。判断死亡时间为2022年6月8日凌晨2时许。尸体整体未见搏斗反抗痕迹，未见捆绑约束痕迹。案发现场为第一案发现场，尸体表面未见拖行痕迹。初步判断死者自行进入浴缸后死亡。
死者最终死亡原因为窒息，但非溺水或机械性窒息。经查dillie-koppanyi试验阳性，说明死者体内有未代谢的大量巴比妥类的药物。该药物与酒精协同作用，使得气管、支气管、喉部及口腔黏膜产生大量粘液，同时抑制呼吸，造成死者窒息。
“大量巴比妥……”淮柠安问道：“在救治顾辉时，你们用了什么药物？”淮柠安看向苏念徽。
“他似乎对于常规剂量的抗癫痫药物效果并不好，我们用了首选药物之后还在持续发作，所以最后选择静脉注射巴比妥。”苏念徽继续回想，“这些医院病历系统都有相关记录，所有用药都在合理范围内，有医嘱和抢救药品出库单可以核对。”。
“当时救治后顾辉的状态如何呢？”淮柠安继续问。
“他恢复正常状态之后拒绝住院观察治疗，还签了协议书。我给他带了常规控制癫痫的药物，他就走了。”
苏念徽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有些病人其实就是这样的，我们只能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罗砚，去查一下医院的相关用药记录。”淮柠安对罗砚说道。罗砚迅速联系了医院拿到了相关记录，能证实苏念徽说的都是真的。然而顾辉的死因是药物过量，又有谁可以在医院以外的地方对顾辉使用药物呢？“其实还有些地方你们可以去查一查。”苏念徽低头沉思。“他被送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是癫痫持续状态，但是感觉他平时在服用一些药物，然而这些药物并不是可以帮助他控制癫痫的。”
“江醇风，麻烦你做一下相关的检查。”淮柠安看向江醇风。
“癫痫并不是一个可以治愈的疾病，但这并不代表它不能控制，绝大多数患者是可以长期口服药物达到抑制癫痫发作的。”
“我们调查顾辉时发现他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负责人，看穿戴和打扮也并不是用不起药的人。”
“所以，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苏念徽对淮柠安说：“柠安，关于案情的事，我想我不能发表什么意见。”他笑了笑,“我得避嫌。”
“查清楚了，我送你回去。”说罢便带着苏念徽走出询问室。
他们在走廊里迎面碰见了彭局长，“小淮，这位是……”。“彭局好，这位是苏医生，我的高中学长，帮忙来调查凌月酒店案件的，也给我们提供了些线索。”淮柠安回答道。“这位苏医生，冒昧的问一下，我们曾经见过吗？”彭局长问苏念徽。“您好，我想您可能记错了，我完全没有印象。”苏念徽回答道。“你确实很像一位故人。”不等苏念徽回答，彭局长匆匆进了会议室。
“念徽，我送你回去。在那之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你方便的话，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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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该死，都该死，都该死！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昏暗的房间，喃喃自语的女声。
这是一个逼仄的空间，挂满了一个女孩的照片。她阳光，开朗，漂亮，有气质。头发花白的女人跪在垫子上，面前的桌子放了香炉，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那烟飘飘渺渺，久久不能散去。这个小小屋子里有个箱子，上面贴满了黄色的符咒。女人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娃娃。她抱在怀里，满眼的爱意流转。
“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爹爹出来买菜，独立做个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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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将近正午，淮柠安和苏念徽来到了市局附近餐馆，这是一个民间小馆。“招待不周了，咱俩才见面也只能请你先吃这个了。”淮柠安说道。“我喜欢家常菜，你知道的。”苏念徽笑道。
“老板，老三样，外加两份米饭。”
“看来你挺熟啊。”
“平常加班经常来这，老板人很好，经常给我们送宵夜。”
转眼间老板娘端上来三个菜，清炒虾仁，酸辣土豆丝，孜然羊肉。“你还是原来那样。”苏念徽笑道。“不知道你还爱吃吗？”淮柠安问。“人都饿瘦了，在国外一定吃的不好吧。”还没等苏念徽回答。淮柠安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苏念徽默默地扒了两口饭，忙活了大半天他也是饿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吃饭。”苏念徽说。
“你总是让我放心，原先一起打球你受伤也是让我放心。这怎么放的下嘛，你走这些年也不来个消息，我们还是不是好哥们？”淮柠安愤愤的扒着饭，仿佛在大口大口的吞下这些年的委屈。
苏念徽低着头默默吃饭，淮柠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偷偷看了他一眼。
“柠安，对不起。”苏念徽开口。
淮柠安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自己略带埋怨的语气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我有些原因去了美国，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一直不想让你们担心，索性就不联系了，就连父母都很少联系。”苏念徽一直没抬头，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慢慢说的，我想听。”淮柠安说。
“好。”他回答到。
叮~淮柠安手机铃声响起。“头儿，有重大发现，你得快回来看看。”一个明快的声音响起。
“你快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医院的。”苏念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好的。”说罢淮柠安跑去结账，“说好了这顿我请，可别跟我抢。”付完钱淮柠安迅速的跑向警局。苏念徽看着他逐渐跑远的背影，若有的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