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7
王天明刹住车,大骂横穿马路的眼镜男,随即加大油门,将我不顾一切地带到了老侯家,房子残破灰暗,火灾的痕迹随处可见。老侯蜷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烧黑的相框。
“师傅!”我小声地呼唤。
王天明向我挤了挤眼,示意我坐在椅子上。
我摇了摇头,径直走向老侯,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老侯慢慢地转过头,泪眼婆娑。
“师傅,你怎么了?”
老侯哀怨地看着我,默不作声,等待了一会,几滴眼泪夺框而出,双肩剧烈地起伏,他开始哭出声来。
“老侯,你怎么了?不就一张照片,至于吗?”王天明一脸的不屑。
老侯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这烧掉的只是照片吗?”
老侯咬紧了牙关,坚强地站了起来了,近乎咆哮地叫嚷:“我以为我的容忍能换来宁静,但换来的却是野兽对我的二次掠夺!”
我厌恶地看着王天明,王天明咽了口气,低下头沉默。
我走过去扶住老侯,老侯冲我点了点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我立即递上桌上的茶壶,顺势把老侯手中乌黑的相框取下,放在桌上。
“我把晓光带过来了,你应该知道,只有让晓光进入战场,我们才有机会复仇。”王天明看着地面,面无表情地说。
老侯从愤怒中恢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晓光,这条路表面风光,实质上却是异常凶险,我教你没问题,关键看你自己的选择!”
我一时语塞,心想老侯说的这条路是炒股吗?炒股有这么邪乎?
王天明用力地在我后背上拍了拍:“晓光,这是你的造化,赶快答应啊!”
老侯白了王天明一眼:“我们都是过来人,这是一条大富大贵、大苦大悲的路,风险大,走不走,得看晓光自己!”老侯从裤包里拿出手帕,将眼泪毁尸灭迹。
我睁大双眼,疑惑地问:“师傅,你说的这条路是炒股吗?”
老侯大笑起来:“非也,我说的这条路是指坐庄,炒股只是小户人家的行为。”
王天明似乎洋洋得意:“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老侯是咱这城市70、80年代响当当的老庄,当初赚的钱,可把这个房子填满!”
老侯生气地把茶壶哐当一声放在桌上,茶壶里的水,荡漾四散。
“王天明啊,你怎么老记得算钱,忘了我们怎么穷了?”老侯气愤填膺。
王天明满不在乎地说:“哥,不是那姓杨的,我们怎么会穷?我们穷不是我们的技术,是被人陷害!”
老侯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说:“不管怎么说,晓光的事情,由他自己做主!”
我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老侯,又看了看焦急等待的王天明:“我选?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王天明像点燃的炮仗,立刻黑脸:“德行,不分好赖?怎么说话了!”
我向王天明伸手,示意闭嘴:“等我说完,我现在自身活下去都难,难道还有比我现在更痛苦的?”
我向老侯点头:“我愿意,非常愿意!请师傅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