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蔓延
“你问这一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芬妮重复了一遍维特的问话，她思索着道：“一周前姑娘们都还没变成这样。我这儿人来人往的，有些乔装打扮的上层人也会偶尔光顾，再奇怪也……”
“那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比如，硫磺味？”
“不好意思，大师。我的店就在海港附近，什么味道都混杂到一起，我实在是分不清楚。”芬妮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沮丧。
“不必在意，我就是问问而已……”维特摆摆手安慰道。
这下连梦魔一丝可能藏身的大致位置都找不到，这么大个诺维格瑞，就算维特的鼻子再灵，慢慢搜索起来也十分麻烦，而且时间一长，这些还深陷“美梦”的女人们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维特思考之际，他的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哦，翠茜，你怎么了？翠茜！”这声音是从跛脚凯特的一楼传来。
古德伦和芬妮对视一眼，正要下楼，但一个身影比她们更快，是维特，他预感到下面发生的事和梦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到两人下楼时，便看到一个衣着暴露的娇俏少女正躺在猎魔人的怀中，她的口中正发着兴奋又有些痛苦的呜咽。
少女的眉头不断皱起又松开，满脸潮红，双手还用力地想要拥抱些什么，直到她的手找到了维特，于是少女便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猎魔人。
“我的梅里泰莉啊，翠茜可还是处女，怎么也……”芬妮惊呼一声，跛脚凯特一楼的酒馆区域是留给那些年轻女孩儿们赚钱的地方，她们往往心中还期待着一份真挚的爱情。
“怎么回事？”古德伦一把拎起瘫倒在地已经被吓傻了的酒鬼，恶狠狠地问道。
“我……我我我……不是……”酒糟鼻子的酒鬼，口齿不清的说道，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啪啪！”古德伦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两嘴巴子，喝道：“现在清醒了吗？用不用我再带你去水手工会走一圈？”
“海……海上母熊？！”酒鬼恍惚间喊出了古德伦的绰号，但随后立马跪倒在地，口中急忙解释道：“古德伦大人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发……发生了什么，翠茜正给我倒着酒，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古德伦没有理会酒鬼的哭天喊地，她看向维特。
维特正尽力阻拦着少女伸向自己腰带上的手，说道：“放他走，这与他无关。先清场，让女孩儿们留下，再派人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戴着兜帽，头上有角，身上有白色螺旋纹身，浑身散发着硫磺味道的人。”
“这边就交给你了！”古德伦点点头，迅速离开了跛脚凯特。
维特看着吓傻在原地的芬妮和其他年轻女孩，急忙喝道：“快来帮忙！把她带到二楼去！”
“哦哦，好好，姑娘们快上。”
芬妮吩咐一句后，女孩们纷纷上前，终于解除了维特的窘迫。
等到她们将翠茜抬到二楼，维特终于有机会将自己有些松弛的腰带勒紧。
实际上以他的力气完全足够单手将翠茜抬上去，但如果那样做了，他的裤子和脸面也就保不住了。
“大……大师，究竟发生了什么？翠茜她不可能被……怎么会做春梦。”
“事情比我想象得更糟，看来那头梦魔自己也出问题了。”
维特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他胸前的徽章，徽章依然没有任何异动，说明并不是有人在附近施法，而是春梦逐渐“扩散”开了，看起来源头就是二楼的多萝西。
“接下来怎么办？大师？”芬妮着急地问道。
维特看着她以及刚从楼上下来的女孩们脸上的惊恐与无助，只好安慰道：“放心，我能解决，我还有办法。你还有女孩们暂时就先留在这里，找个理由通知一下家里人，不要引起他们的恐慌。你们也不会有事，只是都在这里有利于我尽快解决问题，也方便一起照顾。”
芬妮点点头，将这些惊慌失措的姑娘们安排到妓院的后院休息后，自己一个人离开去通知她们的家人了。
而维特则静静地坐在此刻空无一个人的妓院一楼，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直到下午，古德伦不出所料地沮丧着回到跛脚凯特，她一无所获，即便发动了码头上所有水手一同寻找也无济于事，甚至还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动。
“现在怎么办？你还能不能强行将她们唤醒？”古德伦看着一言不发的维特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恐怕她们会在被唤醒的那一刻直接死去，包括可林·提丽。”维特说道。
维特不知道这种能够蔓延并让其他人也一起做春梦的奇异现象，是梦魔拥有的哪种恶魔法术，但他明白范围如此之大、影响时间如此之久的法术，一定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以及魔力作为支撑。
一旦自己使用亚克席法印强行中断这场“美梦”，且不说作为入侵方的维特会受到怎样剧烈的精神冲击。
那些作为“美梦”载体的女人们会在其破灭的一瞬间，遭受到无穷无尽的精神反噬，她们可没有维特这样强韧的身体素质以及精神力，最终结果只会是一个接一个的头部爆裂而死。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该死的！”古德伦骂骂咧咧地一脚将酒桌踢翻，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不用着急，我已经有办法了。”维特说道。
“什么办法？”古德伦抓住维特，眼前一亮。
“魔法的事情就让懂魔法的人来处理，我需要知道诺维格瑞城里有没有术士兄弟会驻守于此的法师或者术士？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内城区里的那些贵族，可不会让一个术士来干涉他们管理这座城市，不过……”
“不过什么？”
“前段时间有个从布鲁格王国坐船来的女术士，人应该还在诺维格瑞，因为她的船还留在港口。”海港区发生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古德伦的眼睛。
“太好了，她人在哪里你知道吗？”维特急忙问道。
“呵呵，一个会魔法的老女人会在哪儿还用想吗？布鲁格王国可也在雅鲁加河的北边，她一定是去了内城区，想求那些贵族老爷援助布鲁格。”
“好，我这就去内城区。”
古德伦喊住了他，道：“嘿，维特，要进入内城区可要先过了白鹰团那关，你确定不用我与你一起去？”
“你稳好局势就行，海上母熊，我自有办法。”维特离开跛脚凯特，径直前往白鹰团的驻地，圣格列高利之桥。
“我看你是还想再喝一桶我特制的史凯利格胡椒伏特加了！”古德伦冲到门口，对着维特的背影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