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上李潘明要杀人的目光，顾允卿丝毫不惧，“胞弟？地牢啊。”
她的语气太理所应当，使得李潘明气血翻涌，直冲脑门。
“你胆敢？！”
正要去给顾允卿一个教训，赤练蛇却比他速度更快，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处。
咬完之后，又迅速离开，往顾允卿那边而去。
顾允卿伸出手，赤练蛇十分乖巧的盘在她的手腕上，像是在邀宠。
而被咬中的李潘明瞬间毒发，不出几秒的时间就倒地不省人事。
他身后的人立马就上前，“大人！”
顾允卿冷眼看着，笑了一下。
“把李主司还有解药一起丢出去，关门。”
“要是死了，可就不关我事了。”
“我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闯进来的。”
养心殿内，沈周行刚听完人汇报顾允卿的一天行踪。
当听到她放蛇咬了李潘明之后，眼里有了点笑意。
“她还真是半点亏不吃。”
“下去吧，朕知道了。”
“是。”
梁福小心观察着帝王的脸色，斟酌着字句，道：
“皇上，顾大人此举……，等会李大人解毒醒来怕是会进宫参顾大人一本。”
“谁干的谁来解决。”沈周行看起来十分淡然，“难不成还要朕来给她收尾不成？”
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
“怕是连朕都落不着好，自讨没趣。”
果然如梁福所说，李潘明解毒之后，第一要紧事就是赶向皇宫。
他要狠狠地参顾允卿一本。
门后，七司的人在看到李潘明离开，而且是往皇宫的方向而去之后，立马就去汇报了。
东羽是个娃娃脸的少年，皱着一张脸看着很是可爱，“大人，李大人进宫参您一本怎么办？”
顾允卿嗤笑一声，“怕什么？我有理我怕什么？”
东羽狠狠地给顾允卿竖起一个大拇指，要说嚣张还得是他家大人。
李潘明跪在沈周行面前，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沈周行还在处理着奏折，闻言只是说了句：
“爱卿何事要朕做主？起来说吧。”
李潘明不肯起来，而是抬起头，满面悲愤，“臣要状告顾允卿，毒害同僚，目无王法，公报私仇。”
这些罪名听起来很多，但怎么也没有一件实事。
“哦？不知她顾允卿又做了什么？”
沈周行的话听在李潘明的耳边，那就是皇帝向着自己这一边的，更验证了他顾允卿和皇帝关系并不好。
这让他有了底气，挺了挺胸膛道：“今早臣奉皇上令去七司提审犯人，谁知顾允卿故意刁难不说，而且还怨恨臣分走他的权利，下午就把臣的胞弟不问缘由就抓进了七司地牢。”
“臣上前要说法，却被他用赤练蛇毒杀。皇上，他顾允卿如此胆大妄为，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虽然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沈周行还是没有戳穿，而是淡定自若的放下朱笔。
“哦？当真如此？”
“臣所言皆为臣亲眼所见。”
李潘明含糊其辞，沈周行也不耽误，直接就让人去把顾允卿宣进宫。
“事情真相如何，等顾允卿来了便知。”
李潘明一听到沈周行要他和顾允卿对质，有一瞬间的心虚，很快就散去。
怕什么？他顾允卿不就是嘴皮子利落吗？
这件事他有理，他怕什么？
顾允卿毒杀他是事实，不算冤枉他。
至于其他的，他承认他的胞弟的确是好色，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根本不足以惊动皇上。
顾允卿来的很快，刚进来就看到李潘明对他怒目而视。
她微微一挑眉，朝他笑了一下，很快就收敛着，绷直嘴角给沈周行行礼。
“臣见过皇上。”
沈周行看着顾允卿这面无表情，又想到刚刚她朝着李潘明笑了一下的样子。
他眸光微暗，呵，对着别人就能笑。对着他，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顾卿，李卿说你毒害同僚，目无王法，公报私仇，你可知罪？”
顾允卿一头雾水，“知罪？臣有何罪？臣当然不认。”
“哦？”沈周行眼里有了行趣味，“也就是说你否认李卿对你的控诉了？”
顾允卿斩钉截铁，“必须否认，他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
一旁的李潘明听到顾允卿的话，坐不住了，忍不住说了句：“放屁！”
“你敢说你刚刚没有让赤练蛇咬我？你敢说你今早没有故意阻拦我提审犯人？你敢说你没有抓我胞弟下地牢，动用私刑？”
“哎……”顾允卿叫停，“李大人，您这话有失偏颇吧？”
“不是你想杀我，赤练蛇才咬你的吗？我今早哪有故意阻拦？我还好心的让人带你去，生怕你被毒到。至于你的胞弟……”
顾允卿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着沈周行拱手。
“皇上，这李岳明仗着李潘明的关系在京城作威作福，强抢民女。大冬天的，他竟然让一名老人跳下江水，以此胁迫少女，他还沾沾自喜。”
“臣拿下他的时候，他还对臣大不敬。”顾允卿斜眼看了一下脸色铁青的李潘明，“直言，他哥与臣平起平坐，哪怕是臣也动他不得。”
“李岳明如此嚣张，不知是否是上行下效啊？”
说完，顾允卿阴阳怪气的看了一眼李潘明。
李潘明早就因为顾允卿后面说的话，面色大变，哪里还能找事，赶紧就向沈周行解释。
“皇上，臣的胞弟虽然平日是被家母溺爱了些，但绝对不是顾允卿所说的那般不堪，还请皇上明察。”
顾允卿长长的嗯了一声，尾调上扬，听着颇为欠揍。
“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完了，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我捏造的，冤枉你的？”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胞弟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少在这里蒙骗皇上。”
李潘明被顾允卿这番话气到了，怒目而视，“顾允卿，你……”
顾允卿丝毫不惧，看向他的眼神里面有着挑衅。
沈周行终于开口：“够了！”
李潘明和顾允卿立马就跪直了身子，两人都本本分分的。
沈周行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好歹你们也都是三品大臣，刚刚像什么样子？你们当朕的养心殿是什么地方？”
天子隐隐有了怒气，李潘明立马就认错：“臣知罪。”
顾允卿倒是看着毫无畏惧，嘟囔着：“他先开始的。”
李潘明怒视着她：“你……”
沈周行咳了一声，李潘明即时收声。
“前两件事到底如何，朕无心计较。”
沈周行揉了揉眉宇，李潘明刚要说话，他一个眼神过去，李潘明立马住嘴。
“但是后面那一件事……，顾卿，你既如此开口，可有证据？”
“自然有。”
顾允卿挺直自己的身子，将自己早就写好的折子，还有那爷孙俩的证词也都一并呈上。
梁福立马就下去将折子证词交给了沈周行，李潘明看着帝王面无表情的打开证词看着，心中忐忑不已。
心中祈祷，希望自己的胞弟别真的犯下滔天大错。
沈周行看完之后，一巴掌狠狠地就拍在了桌面上。
“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