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支离破碎的镜子
陈启明休息好已经是次日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加上艾姆派尔星的时间可能和地球不太一样，陈启明也闹不清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凌皓天进来找他，他才问：“我睡了多久。”
凌皓天看了一下怀表，说：“按地球上的时间来说，你睡了十八个小时。艾姆派尔星的一天相当于地球的七天，所以你现在看外面还是黎明。”
陈启明一个猛起身，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在他还在轩雅中学上学的时候经常靠这个打破自己早起赖床的念头。“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出发去找异界之瞳了？”
凌皓天点点头：“我打算利用卡卡当做诱饵，让卡古拉的人都来这儿，趁着他们守备空虚，我们再去取窥秘者之瞳。”
“让卡卡当诱饵？”陈启明皱眉，“不是说卡卡现在的人手挡不住卡古拉吗？”
凌皓天双手抱胸靠着门：“不错，是挡不住。但艾姆派尔星人自己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你我的目的都不是在这里帮助艾姆派尔星的旧皇族恢复统治，你所需要的情报和我所需要的东西并不敌对于卡古拉。因此，与其劳神费力地帮卡卡这个几乎没有多少胜算的人，不如我们单独行动，目标还比较小。”
陈启明犹豫了片刻，，随后说：“凌皓天，我不反对你的观点，但这不代表我就会跟你一样背信弃义，卡古拉研究的暗影一样是我们行星同盟需要制裁的对象。”
凌皓天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也没打算征求你的意见。换个角度说吧，如果我们成功斩首卡古拉再去找异界之瞳，既可以解决卡卡的燃眉之急，也可以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
陈启明从床上下来，说：“凭借‘银河星芒’的火力，在正常情况下应该可以将艾姆派尔星的任何一处城市夷为平地。”
凌皓天点点头，对于行星同盟的战机技术他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八种不同型号的战机通过不同的性能应对不同的作战环境。还有四架战将专属战机更是重量级，任何一架战机都是可以堪比歼星舰的超级武器。陈启明报出的“银河星芒”单凭名字就知道起码不是八种量产机的其中之一，威力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陈启明所言非虚，行星同盟的武器装备哪怕可能会被某些独特的种族天赋抗衡，但行星同盟毕竟是星际组织，其地位更是不在陈启明地球上任何国际顶级战力国家低，也就是说行星同盟的科技水平在面对绝大多数行星文明都是降维打击。但艾姆派尔星如果没有暗影的正当理由，陈启明代表行星同盟的出手就会引发星际广泛舆论，那样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秩序就又会动荡。这也就是为什么面对阿泰斯特和罗兰，在陈启明有能力将雷之城夷为平地的时候仍然没有选择使用银河星芒对雷之城进行无差别轰炸。
艾姆派尔星的一处峡谷，一枚圆锥形的飞行舱草草降落，一双破旧的皮靴踩在飞行舱犁出的沟壑里，艾文特从飞行舱里探出头，他那身灰色的粗布破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流浪剑客。
“故乡吗？好久不见了。”艾文特用力抽了抽鼻子，干燥的空气惹得他的鼻子有点不舒服，但他还是一脸满足，“风中还是有那种苦咸的气味，是人们的苦难生活吗？”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往一条熟悉的道路走去。
进城的青灰色街道一如既往的粗糙，艾文特的破旧皮靴踏在上面沉闷的声音引起了艾文特一连串的回忆，自从加入异形分部之后，他一直在以战斗与任务磨练自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家乡斩杀卡古拉。艾文特虽然不是卡卡那样因为卡古拉失去皇位的皇族，但他所在的城镇也是因为卡古拉的政变变成了一处战场，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
城门前的守卫已经换成了机器人，艾文特厌恶它们，厌恶它们和艾姆派尔星人一样的模样，却没有艾姆派尔星人该有的精神与内在。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哼一声走进了城。
但城里并没有艾文特想象的那样，饿殍满地，人们流离失所。相反的，人们还是井然有序地生活，街道上的店铺热闹不减分毫，一些民众的生活设施甚至还更新了。艾文特不由得一阵诧异，就随便找了个点心店坐了下来。
“这位客人，您想来点什么？”一旁擦桌子的服务生看见艾文特，搓着手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艾文特抬眼看了看服务生，“来点招牌就行，再来一份茶水。”
“好嘞！”老板也是会做生意，几分钟的功夫，一壶热茶和一份白色的糕点摆在了他面前。艾文特将一枚金星元币放在桌上：“喂，问你点事。”
老板从柜台后面笑吟吟地走了出来，拿走了金币后说：“客人请问。”
艾文特不经意地把长刀放在手边，说：“老板，我是一名旅者，经常周游宇宙编写文章。听说这颗星球发生过政变呢，你们这边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老板说：“哎呦，政变不政变的，不就是换了当头的吗，我们这些普通人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自己安安稳稳过好生活就行。”
艾文特的脸色微变，然后接过话说：“这新上去的当头的怎么样？”
老板低声说：“说实话，这位卡古拉大人通过分发电能石让我们普通的艾姆派尔星人也能使用电能，凭这点来说，旧皇族还没有这么做过呢。”
电能石？艾文特听到之后一愣神。他离开艾姆派尔星的时候，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赶紧问：“老板，电能石是什么东西？”
老板乐呵呵地说：“电能石是卡古拉大人分发下来的一种寄存了电弧能量的石头，我们通过付对应的钱来领取对应能量的电能石，既可以自己从里面吸收能量激活原本没有办法使用的电弧能量，也可以直接放在住房或者店铺下当能源使用。不过，吸收的能量可以永久性收归己用，而不吸收的就要每段时间继续付钱来给电能石充能了。”
艾文特没再说什么，看起来卡古拉掌权之后艾姆派尔星人的生活似乎变得更好了。但他隐隐约约从这看似安居乐业的生活背后感到了一丝不安，就像是水面越平静越可能在水里隐藏着危险。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
艾姆派尔星的政变看来不可谓称之失败，至少短期成效来看，普通的艾姆派尔星人也掌握了电能而非皇室独有，打破了皇室一直以来对超能力的垄断，至少现在百姓们确实称得上安居乐业。
艾文特的名字并不在通缉单上，因为他是单枪匹马从战场上自己杀出来的，哪怕自己拥有控制电弧的力量，他也不是皇室的成员。这不知道是不是卡古拉收买人心的手段，任何非皇室成员都没有得到通缉，卡古拉甚至还在呼吁流亡在外的艾姆派尔星人回来看看家乡的变化。
“卡古拉笼络人心的手段倒是反复多样，以强大的武力碾压当时的皇家骑士团，再在百姓居住的村落与城镇与反抗分子血战以此展示自己的实力。再通过呼吁人们回来感受所谓的新秩序的方法让大家觉得卡古拉确实强于旧皇族。”艾文特边走边想，“但万事没那么简单，即使行星同盟无权干涉别的星球内政的自我更替，我艾文特作为一个艾姆派尔星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同胞涉险。”
但街边的景象还是让艾文特的内心产生了动摇：昔日的穷困人民掌握了能源能够安居乐业，机械化的管理反而让那些所谓的潜规则成为一纸空文，艾文特的脑袋不由得一阵胀痛：“我到底，该怎么选呢？”他停住了脚步，一只手捂住太阳穴，表情痛苦。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递上一枝花：“大哥哥你是不是头疼呀，我送你一枝花，你闻一闻它的花香会舒服些。”随后她说：“我家就在那边的花店，如果你喜欢我们的花可以来我们店里哦。”说完她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艾文特看了看手里那支蓝紫色的花，它是艾姆派尔星上一种很漂亮的花，叫维特斯，它的花朵像是一串葡萄或者风铃，在微风中摇曳着散发清香。
艾文特将这支维特斯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内兜里，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明白自己追寻的是什么了，他确实称不上是旧皇族的忠臣，相反，他也曾为了普通人的生活四处惩恶扬善。在政变之前，艾文特甚至会视旧皇族的腐败官员为敌人，而卡古拉也确实做到了让人们平等相待。但陈启明给的消息里，提到了暗影，艾文特决心找到既能保留平民生活现状，又能处理暗影的方法。
赤红色的刀刃映照着清晨的光，艾文特踏着阳光映照的青灰色街道继续前进，他的目光随着步伐的加快变得越来越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