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一直在看他，他很帅吗？
江未名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江子疯冷笑着点头，转身撕下墙上的海报。
江未名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江子疯说：“带回家，挂墙上。”
他抬脚往小巷里走，“回家吧，小名。”
看着江子疯逐渐走远的背影，江未名擦了擦嘴，才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回到房间，江子疯把手里的海报挂在客厅的墙上，墙面受潮，墙皮有些脱落，钉子一砸进去就会掉下大块石灰。
江子疯指着海报上的男歌手，忍不住问她，“你一直在看他，他很帅吗？”
江未名点头。
江子疯仔细看上面的男歌手，他化了妆，海报也精修过，不过能看得出，五官还是很立体的。
贴好海报，江子疯站在客厅远处仔细瞧了瞧，男歌手脸白的跟个面包似的，腰细的跟个女士似的，真的好看吗？
不过空旷的房间因为这张巨幅照片，显得有些生活气息了。
但他不是很喜欢，他不是很喜欢江未名总是将目光落在男明星的脸上。
江子疯抽出匕首，走过去剜掉海报中人物的左眼，在男星的脸上划了好几刀，男星英俊的五官，瞬间变得有些惊悚的丑陋。
随后江子疯扯下海报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语气不善道：“太丑了，挂客厅不吉利。”
江未名躺在沙发上将他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纳入眼底。
她觉得他是怪人，性格怪，脾气也怪。
九月，许多城市都在举办音乐会，音乐会带来的巨大人流量，同样也充斥着小城市的每个角落里。
头戴黑色鸭舌帽，江子疯压低了帽檐，目光扫过路口处全副武装的执勤武警，又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
往日冷清的街道挤满了人群，车辆被堵的几乎动不了，喧闹的人群夹杂着刺耳的鸣笛声。
人真的好多，江子疯牵着江未名的手，他既怕她走丢，又怕她逃掉。
前面的十字路口有一个挂满小彩灯的推车，上面有许多明星的海报，明信片，写真集……
小推车周围站满了年轻小女生，她们都年纪不大，满眼开心的选着自己中意的照片。
江未名并不认识这些明星，她在后面轻轻的拽了拽江子疯的袖子，眼神示意他自己想要摆在小车最里面的明信片。
小推车周围几乎没有男生，江子疯看着身边的女孩，他也不太好同她们抢，只好绕过人群拿里面的明信片。
趁江子疯付钱的时候，江未名摘掉头上的帽子拿在身前，转身立即就走。
人很多，也很乱，在这种混乱中，如果想走丢的话，很容易。
人群都在往站台边挤，唯独江未名一个人低着头逆着人群快走，她不敢回头，她害怕会看到江子疯的眼睛。
越走越拥挤，江未名往前走两步都需要停一下，换个人少的方向走。
灯光亮丽的建筑高大辉煌，车水马龙的街道车来车往。
走过人多的路口后，江未名总算是松了口气，她还是不敢松懈，仰头看着周围的车水马龙，她一路向前。
身边不停有人同江未名擦肩而过，那些人行色匆匆，喧闹不止。
这里繁华热闹，和昏暗逼仄的精神病院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眼前的世界，让她陌生又熟悉。
林屿枫，我来你的世界找你，你会想见我吗？
林屿枫，我一直在我的世界想你，你会想我吗？
离开江子疯也才几十分钟，本以为会永远摆脱江子疯，江未名还没来得及庆幸，在一个拐角楼转弯处，突然被抱住。
“江未名。”
“找到你了，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弄丢了你。”
江子疯紧紧抱着她，说道：“对不起，都怪我没牵好你的手。”
霓虹灯的光影在眼底里在跳动，江未名手脚冰凉，如同跌入寒潭，她安慰道：“没关系。”
我已经丢失了我自己。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从江未名差点走丢后，江子疯对她更加寸步不离了，一整个音乐会都在看她。
打开房门，江子疯蹲下身子拿出拖鞋摆在地上，江未名看着他周全体贴的模样，实在是想笑。
她不明白江子疯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不放过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江子疯找到她的时候，江未名在他的话语中好像是听到了哭腔。
他或许是在逢场作戏。
江未名这样想。
江子疯给江未名脱下鞋，摆好，放在门边。
江未名知道他有洁癖，她看着他，然后抬起膝盖，脚踩在他腿上，不理解的问道：“那么爱我吗？”
“嗯。”
江未名本来想调侃他一番，但江子疯回答的干脆，很果断。
她突然很想笑，爱就这么突然吗？
他和她才认识多久啊？
如此轻易的爱，真的是让人不理解啊。
“是不是无论怎样，你都不会离开我？”
“是。”
江子疯站起身子，深邃的眼眸仿佛写满誓言，他道：“小名，昨天我很喜欢你，今天也是如此，明天也是依然还会继续喜欢你，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江子疯知道江未名在找林屿枫，或许林屿枫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和小名一起找他，也可以和小名一起爱他。
但是小名不能抛弃他。
瞳孔失去焦距，他喃喃自语，“因为江子疯的世界，除了江未名，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记得她了。”
但是很遗憾，人总是有先来后到的，除了林屿枫，江未名并不相信任何人。
她道：“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请你相信我。”
“亲爱的小名。”
江未名冷笑，她决定要杀江子疯，是他逼她的。
老奶奶依旧在老巷口卖鲜花，她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推着小车走不远，经常在这片街区卖花。
当地的好多居民都认识她，她是一个爱笑的小老太太。
老奶奶看到江子疯从街那头走过来，他头发上衣服上沾有灰尘，神色也有些疲惫，好像刚干完活。
老奶奶笑起来脸上有很深的皱纹，亲切又和蔼的关心问道：“刚下班啊小伙子。”
江子疯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老奶奶。
还没开口，老奶奶就说：“今天给你留了红玫瑰，这些玫瑰都给你，不用给我钱了。”
闻言，江子疯又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老奶奶。
老奶奶笑着拒绝道：“不用给钱了，你之前给的钱都很多了，这些花就当是补偿了。”
“不用补偿。”江子疯不喜欢欠别人的，他把钱工工整整的放在小车上，“你不欠我，你卖我买，钱物两清。”
江子疯态度坚决，老奶奶也不好说什么。
她见他们还住在旧居民楼里，关心的问他：“听说郊区的精神病院跑了两个杀人犯，你们两个年轻人小心点，那些神经病和流浪汉经常会去那种无人的废弃地方，这个老小区下周就要拆迁了，你们两个要提前做打算啊，实在不行就回家吧，跟家长认个错，别私奔了。”
江子疯点点头，没吭声，他一向厌烦陌生人关心他的生活。
下次，他不会在这里买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