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杀人偿命
“妾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爹爹娘亲走得早，是妾的哥哥将妾抚养长大的，哥哥就是妾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也是最最重要的牵挂。”
“可是在妾八岁的那一年，和自己的哥哥走散了，妾每日狐苦无依地生活，唯一的期望，就是能找到自己的哥哥，哥哥那个时候，也一定在寻找妾吧。”
“哥哥没有找到，自己却被卖到了青楼。”冯梦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双手死死地攥着帕子，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在青楼的日子，十分地艰难，每日被妈妈不是打就是骂，自己却连哭的资格和时间都没有。”
“那个时候，我最期望的，就是哥哥能够救我出去，我们能够兄妹团聚多好。”
“可是没有等来我的哥哥，却等来了我自以为的贵人。”
顾婉姝静静地听着，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裴凯了吧？
“那日，裴凯到了青楼，说只要是我好好地伺候，就会带着我去见我的哥哥，我还没有及笄呢，自然是不愿意做这件事儿，毕竟没有及笄的姑娘不必伺候贵客，是我们妈妈的规矩。”
“那晚，我哭了一整夜，因为那个深得陛下器重的裴大人，对我用了强。”
“最崩溃的不是这些，而是我几日后见到的哥哥的头颅。”
听到这里，顾婉姝心疼地握住了冯梦的手，上一世沈奕也是，将她的二哥顾子洲的头颅踢到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不能恨呢？为什么不能报复呢？
面前的冯梦，竟然和自己一样地可怜。
冯梦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满脸的泪水，在顾婉姝这位郡主面前，终究还是失态了。
“他要纳我为妾，可是我还怎么肯？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知道，凭借着我当时的本事，我根本就杀不了他，所以我只能等着，等一个时机，也在等一位贵人。”
冯梦的手，还在紧紧地攥着帕子，顾婉姝知道，她在恨，那种恨，永远永远也不可能放下。
许是太理解冯梦的感受，顾婉姝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也没有着急安慰，而是等着她自己缓和一会儿。
顾婉姝的用心，冯梦都能够体会得到，良久，反握住了顾婉姝的手，“或许，婉宁郡主殿下就是我的贵人。”
说着，起身直直地对着顾婉姝跪了下去，“若是婉宁郡主殿下有法子让裴凯给我哥哥偿命，我冯梦今后愿意为婉宁郡主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婉姝见状，赶紧扶着冯梦起来，“快起来，我做的这一切，其实也是为了我表哥晋王，是为了整个定安侯府，也是为了我自己，你又何必说谢谢呢？”
顾婉姝自问，若不是这件事儿牵扯到了晋王秦时瑞被太子和苏丞相算计，她可能就不会管，怎么能担得起冯梦的这一句谢谢呢？
冯梦听了顾婉姝的这句话，心底暖暖的，垂眸说道，“谢郡主，妾人微言轻，但是郡主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妾一定争取做到，只是……”
顾婉姝笑着看向冯梦，知道她担心的，是自己没有及笄就失了清白的事儿，若是这件事儿传出去，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放心吧。”顾婉姝笑着安慰，“杀人偿命，就算是只有你哥哥这件事儿，裴凯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顾婉姝一直在照顾着冯梦的情绪，否则姜寒还真的敢直接弹劾。
有了顾婉姝这句话，冯梦确实是安心了不少，后退了三步，再次跪下拜道，“冯梦多谢郡主殿下大恩。”
顾婉姝点点头，将她扶起来，“希望你以后，你不是裴侧夫人，而是你自己，是冯梦。”
冯梦重重地点头，顾婉姝的这句话，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不是谁的侧夫人，也不是谁的小妾，只是自己，只是冯梦。
她闭了闭眼睛，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一个机会，能够为自己的哥哥报仇了。
-
顾婉姝本来是想着尽快地扳倒裴凯的，可是永德帝要驾临顾记点心铺这件事儿，几乎分走了她所有的精力，扳倒裴凯这件事儿，只能等中秋节之后了。
永德帝驾临顾记点心铺，没有多大的阵仗，只带了几个人在雅间里喝喝茶吃吃点心，也算是短暂地体会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了。
作为掌柜的，顾婉姝肯定是要进去伴驾的。
顾婉姝带着念春进了雅间，看到永德帝坐在中间的主位上，左边坐着太子秦时宸、柔嘉公主秦玉昭，右边坐着晋王秦时瑞、顾婉姝的大哥顾之齐。
姜寒和海忠站在永德帝的左右两侧伺候着。
“臣女见过陛下、太子殿下、晋王殿下、柔嘉公主殿下。”
“免礼，婉姝，朕听说你今日还有新花样，是什么？”永德帝今日穿了一身便服，少了些威严，多了些平易近人。
顾婉姝不相信永德帝是一位明君，就凭他把秦时宸和秦玉昭教导成了那个样子，顾婉姝也不信，但是又不能不好好地应付着。
“回陛下的话，臣女今日做了祝福月饼，每个人的都不一样，还请诸位笑纳。”
说着，带着念春恭敬地走到永德帝的身边，顾婉姝亲手奉上了两个月饼，一个刻着‘福’字，一个刻着‘寿’字。
将月饼奉上，顾婉姝微微福身，“恭祝陛下福寿双全。”
其他人的月饼，都是念春奉上的，秦时宸的是‘千’‘岁’，秦时瑞的是‘万’‘安’，秦玉昭的是‘金’‘安’，顾之齐的是‘平’‘安’。
除了秦时瑞和顾之齐的，是顾婉姝最真挚的祝福，剩下的都是她现在不得不敷衍的。
海忠夹起刻着‘福’字的月饼，放到永德帝面前的碟子里，永德帝捏起月饼品尝了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比那次瑞儿献上的，还要可口些，你们也都尝尝吧。”
“婉姝，你也坐下吧。”
姜寒给顾婉姝搬来了一个椅子，顾婉姝在秦玉昭和顾之齐的中间坐定，刚刚坐下，秦玉昭的声音传来，“父皇，这是什么月饼啊，难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