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是我杀的！
张玉琳端着满满一盆热气腾腾的猪头肉从门外走了进来，与第五国不慎撞了个满怀。那大盆中的猪头肉几乎要溢出来，散发出浓郁的油腻气息，让第五国不禁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这种食物并无好感，甚至有些厌恶
张玉琳将大盆稳稳地放在门口那台老旧的缝纫机上，随后才看清与她相撞的人是第五国，她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之色“第五国？您您回来了？”
张玉琳看清眼前的人是第五国后，随后双手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就去拿凳子“怎么不坐啊，长海，你怎么不给第五国拿凳子”，张玉琳言语间有些埋怨，但见到第五国的热情却无法掩盖。
“嗯，刚回来。”面对张玉琳，第五国收敛了傲气，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和。他无法忘记这个对知识怀有无限热忱的女性，也难以忘怀与她共享知识的那段欢乐时光。
最重要的是是她身上有小蓝的影子。
也许在漫长的岁月里，人们总是倾向于选择与过往相似的人。一旦心有所属，便再难容他物。即使日子是新的，但那份情感，那份心动，却如同旧时的月色，始终如一，不曾改变。
“又不是外人”顾长海抬头看了一眼第五国，随口应道。
张玉琳注意到顾长海稍显怠慢的反应，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她向第五国微微点头示意，以示歉意。接着，她快步走到顾长海身边，轻轻抽出桌下积满灰尘的塑料凳子，同时不忘在顾长海的腿上轻拧一把，以瞪眼的方式示意他注意礼数。
“坐吧，第五国。今晚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张玉琳将凳子递到第五国面前，细心地用袖子拂去落在凳子上的面粉和灰尘。
第五国望着那张有些褪色的塑料凳子，缝隙中积满了黑色的灰尘，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笑容，看着张玉琳点了点头，顺口应承道：“好。”
“那你们哥俩先坐着唠会嗑，我去把这猪头肉收拾了”张玉琳热情的招呼着，随手又端起那盆油腻的猪头肉向外走去“长海啊，给第五国拿烟啊”临出门还不忘叮嘱顾长海招呼。
第五国看着走到屋外的张玉琳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感慨。纵使有千般的高傲，也抵不过岁月的蚀刻，那个当年充满知性魅力的张玉琳已终究抵不过柴米油盐的侵染，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农村妇女的干练与利落，虽然偶尔表现出直率与坚定，但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对知识满怀渴望、对命运不屈不挠的张玉琳了。
第五国看着眼前依旧吊儿郎当在擀饺子皮的顾长海，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张玉琳当年没有去追寻自己的命运，多半，也是因为当年跟了你顾长海吧，到底是岁月易摧残，还是顾长海束缚之下的泥淖？
往事唏嘘。
“对了小国，你接着说，那个人怎么”顾长海似乎又想起刚才的话题，询问着。
第五国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傲，低头吹了吹塑料凳子上未被张玉琳扫干净的面粉，随即，把凳子往身前一放，稳稳的坐在了上面。
“照片上那个人，已经死了”第五国微笑着，目光却凝固在顾长海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顾长海察觉到身边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不由自主地转过头，与第五国对视。他期待着第五国接下来的话。
第五国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面色变得阴冷。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吐出“是、我、杀、的”。
这一刻第五国的表情就像是来自于地狱的魔鬼，脸上带着讥笑，那目光冰冷的似是要穿透顾长海的心脏。
这一刻，第五国的面容仿佛化身为来自地狱的幽灵，讥讽的笑容挂在脸上，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能穿透顾长海的心脏。
顾长海被惊得愣住了，手中的动作瞬间停滞。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紧锁着第五国，嘴角的烟灰已经积累得很长，仿佛随时都会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而断裂、滑落。
顾长海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是从第五国口中说出的话。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整个人都被恐惧笼罩。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了顾长海的心中。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一般。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第五国显然对顾长海此刻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他原本冰冷而阴森的微笑渐渐转变为一阵肆意的狂笑。“哈哈哈哈，吓到了吧？顾长海，我逗你的！”他的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表面上听起来阳光而温暖，但顾长海总是隐隐的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戏谑和挑衅。
只有第五国自己清楚，这笑声背后的真实意味，那感觉如同锋利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刺入顾长海的心头。
第五国脸上洋溢着一种复杂的笑容“那个人啊，他是我大学的同学，那时候就是个风流才子，总是喜欢在花丛中穿梭。谁能想到，他当年是不是又惹了哪朵花儿，如今竟然有人找上门来了？”他拍了拍大腿，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不羁，笑得几乎弯下了腰。
“你不说他还会再来吗？别担心，有我在村里等着他呢，到时候我就带他去认认亲，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五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顾长海看着第五国这般反应，心中的紧张与不安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感叹道：“你真是吓死我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释然。
“哈哈哈，行了，你赶紧忙活吧，我也走了”第五国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了，晚上就在家吃吧”顾长海并没有将之前的玩笑放在心上，但刚才的小插曲确实让他意识到自己对第五国的招待有些疏忽，于是连忙起身挽留。
“拉倒吧，这刚回来，房子这么长时间没住，都漏风了，我得赶紧回去修一修，眼瞅着过年了，要不不安生，再说，你弟妹还都在家等着呢”第五国推辞着，一口纯正的东北话似乎也拉近了与顾长海的距离，此刻两人真的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一样，说着家长里短，亲切、自然。
“那英子和小天一也叫来吧，大家一起热闹热闹”顾长海再次发出邀请。
“第五天一一回来就去找你家闺女顾翊和那几个小子玩去了，英子在家忙活呢，就别折腾他们了。”第五国说着，把手中的那枚飞鸽手表递给了顾长海，同时伸出左手晃了晃，“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说我有两块一模一样的手表，这不，咱俩一人一块。”第五国满脸笑容，尽显兄弟情深。
“还真是，你小子”顾长海笑着接过来自己的手表。
“走了”第五国转身推门出去。
“哦对了，这是机械表，没事要多带带，要不该不走了”门外传来第五国的声音。
顾长海看着走出去的第五国，老是隐隐的觉得这次的第五国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的那个玩笑？还是……他心头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疑虑。然而，他很快便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杂念抛诸脑后，重新投入到给自己闺女做大餐的事业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