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再回乌苏里
微风轻拂江面,荡起阵阵涟漪,宛如细密的琴弦在弹奏着寒冬的旋律。
阳光透过清冽的空气,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熠熠生辉,似是一条闪耀着银色光辉的丝带,蜿蜒在群山之间。
天空的湛蓝与云朵的洁白,在这江水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纯净与静谧。
一片枯叶,来自白桦树的慈悲,悄然飘落至这银色的丝带之上,它随着江水的轻抚,悠然滑行,如同一条小船,承载着秋天的告别与冬日的寂寥。前方的黑龙江在远处静静流淌,等待着它的到来,它的旅程似乎注定要与江水相伴,一同漂向那未知的远方大海。
北风猎猎,岸边干枯的狗尾草在风中摇曳,它们像是一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拼尽全力的少女,优雅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跳起生命的绝美舞蹈,太阳的光辉普照大地,透过草丛的缝隙,斑驳的金黄洒落一地,为地上的白桦树落叶镀上一层更加璀璨的金黄。
那棵曾经威武挺拔的白桦树,如今已经卸下了金色的皇冠,在入冬前的寒风中显得孤独而苍凉。
树下一个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注视着白桦树干上刻的一排有些模糊的小字,随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字迹,仿佛能触摸到时间的痕迹,接着,他缓缓靠在白桦树上坐下,目光投向远方,看着那缓缓流淌的江水,之前他就是在这颗树下救了那个女孩,难道这些字就是那个女孩刻下的?他微笑着,心中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们,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当时时间紧迫,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女孩的面容,只记得她长得清秀。而现在,看到这一行字,那段记忆再次被唤醒,甚至连女孩嘴唇的柔软触感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种回忆让他有些羞愧,面颊渐渐发烫,他轻抚自己的双颊,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那句话始终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忍不住联想当时的场景,渴望揭开记忆的迷雾,看清那个女孩的真实模样。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嘀咕了一句:“想什么呢。”随后摇了摇头,笑了。
这一刻,旅途的疲惫似乎被这笑声冲散了许多。
从中国的最南端到最东北,需要横跨无数的山河湖海,轮船、火车、汽车、马车、排子车几种交通工具需要轮番使用,最后再依靠双脚的力量才能完成这段漫长的旅程。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那张残缺的老照片,粗粝相纸上,往事斑驳。
照片中,两个男人并排站立,他们分别穿着黑色和白色的中山装,彼此将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那份亲近和默契仿佛只有多年的好友才能拥有,他们的笑容灿烂且真挚,仿佛内心的喜悦真的可以从内而外地迸发出来。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古典而优雅的青砖白柱三拱“牌坊”式建筑,然而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这座建筑只被捕捉到了一半,关键的信息被遗憾地隐藏在了照片之外。右下角的“19747”字样格外醒目,为这张照片标注了具体的时间戳,似乎在提醒着他这段记忆属于一个遥远而又确定的时间点。
那个身穿白色中山装的人,眉眼间流露出的英气与苏铭悍如初一则,让他深信不疑,那就是他的父亲,这种认知源于一种奇特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血缘的神秘纽带在发挥作用,或许是命运的奇妙安排让他在冥冥之中找到了答案。
他曾多次对着镜子,仔细比对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和自己,每一次比对,都让他更加坚定地认为,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这份认定,不仅仅是一种视觉上的相似,更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
在镜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照片中,他看到了父亲的模样,而那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上次就出现在了这里,这条江边,这颗白桦树下,他绝对不会认错。
这张照片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漫漫长夜,照片上的每个细节、每个纹路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他心中充满疑问:为什么照片上的男人会出现在乌苏里江畔?而他自己却出生在遥远的海南?这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与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什么关系?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他们是否曾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这张照片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从记事起就如影随形地陪伴着他。在执行任务时,他也会将其放在枕头下,那个离大脑最近的地方,以示珍视。这张照片在他心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很可能隐藏着关于他身世的秘密,甚至揭示着他亲生父母之间的关系或踪迹。因此,他始终将其带在身边,视若珍宝,而他的名字“苏铭悍”就来自于这张照片背后上那几个娟秀小字。
秋风轻拂,白桦树似是接收到某种神秘的命令,枝叶齐齐作响,声音清脆而明亮。其中几片叶子挣脱母体,轻轻飘向苏铭悍,停在他的腿上和肩头。
苏铭悍似乎并未察觉这些细微的变化,他的全副心思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他壮硕的胸膛随呼吸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江面的空气尽收体内。无人知晓他已在此伫立多久,也无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思绪。或许,他的思绪已随秋风、江水飘向遥远的远方。
他想要找到这个男人,问问他,他是谁?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还有,照片上最右边被撕掉的那个人又是谁?
这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他,他知道这张旧照片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决定寻找那个男人,寻找他与父亲、与照片之间的联系。他希望找到答案,解开这段尘封的记忆。
他的时间紧迫,总共只有八天的时间,而往返路程就占据了六天。留给他的调查时间仅剩不到两天。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男人。想到这,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在脑海中回想上次来此地执行任务时下发的地图,那地图中的山势地脉,一一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离他此刻靠着的这棵树最近的人类聚集地,有一个村落名为东安村。他睁开眼睛,下定决心先前往这个村落寻找线索,他希望能在那里找到那个男人,解开所有的谜团。
就在此刻“咚,咚,咚”三声音符般的响声引起了苏铭悍的注意,石子在江面上连跳三下之后才沉入水底,那水中的倒影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碎,画卷般的美景尽数化作涟漪氤氲开。
“怎么还是只有三个。”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斜着腰对着江面比划两下,随后又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右手往前一送,石头飞出,在江面上点了三下随后落入江水中。
“哎,还是不行”
那孩子有些懊恼。
“你得这样”
苏铭悍微微蹲下身子,右手紧握扁平的小石子,手臂与水面几乎平行,然后用力将石子向前方水面甩出。石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他的身体随着手臂的甩出微微转动。他的动作流畅而协调,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当石子接触水面的一瞬间,当高速旋转的石子与水面的一瞬间,强大的惯性和扭力让石子弹飞,随后石子在水面上快速的跳跃,划出一串的波纹。
“哇”
那个小男孩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苏铭悍微微一笑“你用这块石头,然后把身体尽可能的压低,用腰部发力,带动手臂,手臂带动手腕甩出去”
苏铭悍给那个男孩演示着。
那孩子学的倒也快,几次之后已经能在江面上打出6个以上的水漂了。
“耶,太棒了”小男孩高兴的举着双臂欢呼着。
似乎是刚刚连续的甩石子,那孩子有些打累了,转过头看着苏铭悍,发现苏铭悍背着一个迷彩双肩包,有些疑惑“你不是本地的吧?”
“嗯,我从海南过来这找一个人”
苏铭悍嘴角上扬,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小朋友,我叫苏铭悍。你呢?”
男孩撅起嘴,显得有些不满,“我叫顾麟,别叫我小朋友,我快十五岁了。”他不太喜欢被当作小孩子对待,尤其是现在他已经是准初三的学生了,对这种称呼感到愈发厌烦。
他的姐姐顾翊在村子里可是个有名的风云人物,如今她上了高中,不再关心那些江湖名号。然而,顾麟却有着自己的梦想,他希望能像姐姐一样,称呼他为“老大”,因此,他有时会刻意模仿姐姐的言谈举止。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心态,自从姐姐上了高中,顾麟每天早上都会来到这里替姐姐迎接阳光。他喜欢在江面上打水漂,今天他更是打破了以往的纪录,漂了三个水漂。回到学校后,他肯定会大肆炫耀一番。他顾麟要摆脱“顾三漂”的绰号,重新树立自己的江湖地位。
“顾麟,你好”
苏铭悍郑重其事的伸出右手,他很了解这个叛逆时期的孩子心里都想些什么。
“你好,苏大哥!”顾麟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因为感受到了被当作大人对待的尊重。
“你是军人吧?”
顾麟看着苏铭悍背后背着的迷彩包,好奇的问着。
“你怎么知道?”
苏铭悍摸了摸顾麟的头,虽然他从顾麟眼中看出他的想法,但依旧表现出很惊讶的表情来配合顾麟。
“哈哈,因为我看见你的背包了,迷彩的,只不过,这个颜色的迷彩和那些边防战士的颜色不太一样,他们是绿色的,苏大哥你的这个怎么是蓝色的?”
顾麟有些好奇,他平时和那些边防战士也混的脸熟,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颜色的迷彩。
“顾麟真的是太聪明了,因为我是海军,海军是蓝色的迷彩,陆军是绿色的迷彩”
苏铭悍耐心的解释着,但是他对顾麟的疑问当然也有所保留,那是他的身份使然,也是纪律要求。特种兵,是祖国隐藏的一把尖刀,是在危难时刻刺向敌人胸膛的一把利刃,自然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索性他就直接搪塞了过去。
“那苏大哥你来这里找谁?”
顾麟好奇的追问,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所居住的村子里没听过有谁说自家亲戚在海南的。
“我找这个人”
苏铭悍拿出那张残缺的黑白照片,指向黑色中山装的那个男人“你认识他吗?”
顾麟接过照片仔细打量半天,照片年代有些久远,顾麟挠了挠头,研究了半天。
“我看这个人有点嗯有点像第五国叔,但是我不敢确定,要不我带你去问问我爸吧,他一定会知道。”
“好,那麻烦顾麟小兄弟了”
“客气啥,跟我走”
顾麟一听苏铭悍喊自己小兄弟,更来劲了扭头气势高昂的奔着村子大步走去。
苏铭悍心中疑惑,第五国,这个名字第一次进入到他耳中,他微微皱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他的心中,很奇怪的感觉。
“爸,爸你在家不?”
顾麟推开院子门大喊道。
“在呢,一大早的喊什么?”
顾长海在院子里扫着落叶,抬头一看顾麟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你是?”
苏铭悍表明来意后,顾长海连忙把苏铭悍让进了屋里。
“这天冷了,这么大老远跑来,中午你也别走,我去整俩小菜,咱爷俩喝点,边喝边聊”
还没等苏铭悍把“别麻烦了”这几个字说出口,顾长海转头就出去了,随后还飘来一句“小麟,招呼好客人”
“苏大哥,你把鞋脱了,上炕,炕上暖和”
顾麟说着就要去扒苏铭悍的鞋,苏铭悍哪见过这架势,一看顾麟到自己跟前了,连忙利索的把鞋脱了上炕,他可不想劳烦这个小兄弟帮自己脱鞋,上了炕。
炕上,苏铭悍蹲也不是坐也不是,总觉得别扭,顾麟看见后哈哈大笑。
“苏大哥,你盘着腿坐就好了”
苏铭悍恍然大悟,立刻盘着腿靠在了炕柜上。
“苏大哥你坐着,我去给你泡一杯茶”
依旧没等苏铭悍的“别麻烦了”说出口,顾麟已经迅速地跑出里屋门,身影在外屋地忙碌起来。
苏铭悍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东北人的热情,果然名不虚传。今天算是真正体验到了。他并没有觉得这种热情有何不妥,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种亲切感,仿佛源自骨血的深处,是一种无需言表的亲近感。苏铭悍虽然是在祖国的最南端长大,但这次到了东北后,却觉得自己与这片土地有着奇妙的契合,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原本就应该是属于这里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随意。
片刻,顾麟端着一个搪瓷大茶缸跑了进来,随后又在地柜里掏出半袋金色红色相间的茶叶袋子,顾麟打开卷着口的茶叶袋,往搪瓷缸里倒了些。
“猴王牌茉莉花茶,可香了,苏大哥你尝尝”
“好,谢谢顾麟”
“客气啥”
顾麟吸了吸鼻子,乐呵呵的说着。
“小麟啊,把炕桌放上”屋外传来顾长海的声音。
“嗯呢知道了”
顾麟应声,转头从地柜上抽出一个矮矮的小桌子,苏铭悍想上去帮忙被顾麟挡开了。
“苏大哥,你是且,咋能让你干活,你歇着就行”
这个“且”字苏铭悍从蓝院长口中听到过,是客人的意思,也许蓝院长也在东北生活过吧,对于蓝院长的过往,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不多,她也从来没和大家说过,今天听到顾麟说出这个字,他的思绪又飘向了祖国最南端,那个他长大的孤儿院。
“小苏,你嫂子没在家,这不,昨天咱家隔壁你王大婶家杀猪,刚好炖了一大锅,我让她给热热就端回来了”
顾长海端着个大铝盆踢开内屋门,一路小跑的把菜端到炕桌上,双手连忙搓着耳朵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哎呦呦,嘶,有些烫”
“婶子去哪了?”
“昨天学校打电话来说俺闺女给人打了,昨天我们两口子去了,她陪闺女在那住一宿还没回来。”
苏铭悍听有些不可置信“您女儿给别人??打了?”
“可不嘛,和人打架,给一个想要追他的小男孩打了”
顾长海解释着。
“哦”苏铭悍挠了挠鼻子,他在想,这个女孩也够厉害的了。
“我闺女从小就要当女侠,她啊就是男孩子性格”
话音刚落,顾长海又大声喊道:“小麟,把酒拿上来!”随即将话题转移,他并不想让女儿这点小小的光荣事迹被外人知道。
“好嘞”
顾麟应声,苏铭悍看着爷俩忙活,虽然心中有些着急,但是还是耐住性子,毕竟这份热情让他无法拒绝,他又想到那个顾长海口中那个“女侠”不仅笑了笑。
顾长海摆好碗筷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点多钟刚好,咱爷俩边喝边聊,喝完就在这迷糊一觉,炕我早上刚烧的可舒服了”
顾长海把鞋一甩,盘腿上炕,顾麟从外屋提了一个白色塑料桶往炕延上一吨随后也爬上了炕,苏铭悍目测那个桶至少有20斤重。
“小苏,能喝点是不?”
顾长海拧开酒桶就往高粱杯里倒。
“顾叔,这一桶都是酒?”
顾长海见苏铭悍张大了嘴巴笑了“嗯,咱村自己酿的东北烧刀子,苏老弟你是当兵的应该能喝点吧?”
酒对于部队出来的人再熟悉不过了,感情深一口闷,但是苏铭悍所在部队特殊,酒喝多了户影响敏捷度,所以他和雷子自从进入蛟龙后就再也没碰过酒。
“我少喝一点吧”
顾长海也看出苏铭悍应该是不胜酒力,也没给他倒太多,三两的高粱杯就倒了一半。
“哈哈,小苏那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高兴就行”
“好的顾叔”
“来,敬远方来的且”
顾长海端起酒杯,顾麟也有样学样的举起苏铭悍刚才泡茶的大搪瓷缸跟着凑热闹。
“敬苏大哥”
苏铭悍跟着举起酒杯“干”
一口烈酒入喉,扫去了秋风的寒冷。
顾长海惊呆了“苏老弟,这是高度酒,慢慢喝,酒管够哈”他现在也摸不准眼前这个结实的汉子到底是能喝还是不能喝,上来就干了一两半,随即他又拿过苏铭悍的酒杯,倒了半杯。
苏铭悍有些尴尬,酒顺着食道进入胃中,一股暖意涌了上来,他第一次喝这种烈酒,没有深浅,脸色瞬间也红了起来,连忙应点头应声。
“快,吃口菜,正宗的杀猪菜”
苏铭悍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才压下去刚才的那口浓烈。
“把你要找的那个人给我看看”
顾长海这时才想起苏铭悍的来意,他从苏铭悍手中接过那张残缺的黑白照片眯着眼睛打量。
“这不是小国吗”
顾长海惊讶,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照片“这就是第五国,不会错”
“第五国?他姓第?”
苏铭悍不解。
“他姓第五,是复姓,百家姓里面的后几位”
“那他家在哪?”苏铭悍有些激动。
“他家也是咱村的,不过住的有些远,在江边那边了”
顾长海叨咕着。
“我想现在就去找他”苏铭悍作势要下地穿鞋。
“哎哎哎,小苏,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顾长海去拉苏铭悍“他前一阵带着老婆孩子去南方了,说是去考察市场啥的,现在还没回来呢”
苏铭悍听到顾长海这么说一愣,随即眼中有些黯淡。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也不知道头年能不能回来,你要是有时间就在咱家住下等几天看看”
苏铭悍摇了摇头“顾叔,我明天就要返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看着苏铭悍眼中流露出的失望,顾长海不禁挠了挠头。他深知苏铭悍千里迢迢从祖国的最南端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探寻自己的身世之谜。然而,未能如愿见到心中所想的人,这种失落感无论换做谁,都会感到难受。
“顾叔,那您能给我讲讲他的事吗?他就是本地人吗?”
苏铭悍是个理性的人,既然事实已经是如此,他想从顾长海口中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不是本地,我没记错的话小国他啊,应该是1976年来插队到咱们村来的”
屋外,一片雪花乘着西坡利亚冷空气的到来,缓缓的飘落下来,随着顾长海的讲述,那片雪花缓缓地落在地上,融入了这片沉睡的土地,而苏铭悍,就像这片雪花,从远方飘然而至,带着疑问和探寻,轻轻地落在顾长海的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