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欢而散的大婚
洛三爷望着洛晴儿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无奈与忧虑,如同一阵深秋的寒风,刮过空旷寂寥的庭院。
他缓缓转身,脚步沉重而迟缓,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疲惫,也离开了院子。那拖沓的脚步,似乎每一步都踩在心头的愁绪上。他心里清楚,这个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怕是难以管教了。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全然不顾及后果。
今后不知还会闯出多少祸事,给洛家带来多少麻烦。这一番谈话之后,洛三爷是真的起了放弃洛晴儿的心思,之前侥幸想着她还能改的念头,也在这个时候彻底消失。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之光,在这激烈的冲突中被无情地熄灭。
只不过想到太子那品性 他极看重的位子因为那件事,因为洛晴儿而被废掉,那股子郁气总是要有出处的,而作为太子眼中的罪魁祸首洛晴儿,无疑便是那个靶子。
“哎,各有各的造化,你选择的路,希望你不后悔吧。” 洛三爷回头望了眼洛晴儿的院子,幽幽叹了口气。那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这父女间的纠葛而感到哀伤。
日子过得很快,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洛晴儿出嫁的日子。
洛府上下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挂满了屋檐和廊柱,可那喜庆的氛围却显得格外稀薄。府中的下人们虽然忙碌地穿梭着,脸上却不见多少真心的笑容,整个洛府都被一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那压抑之感,就像沉甸甸的乌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洛晴儿坐在闺房之中,对着铜镜精心装扮着自己。她细致地涂抹着胭脂,勾勒着眉形,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郡王府中呼风唤雨的场景。那憧憬的目光,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璀璨而热烈。
“小姐,这郡王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小蝶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道。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颤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艰难。
洛晴儿白了她一眼,嘴角上扬,满不在乎地说道:“哼,有我在,还怕过不好?我洛晴儿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那自信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阴霾,然而这光芒中却带着一丝盲目和倔强。
小蝶面上神色一言难尽,人都说太子 哦不,是郡王对这婚事并不上心,这次毕竟是娶正妻,可那阵仗还不如之前娶侧妃,不止如此,郡王对那婚事半点不上心,即便是昨日,也是整日在各类诗会混迹,半点没有大婚的样。
小蝶想着这些时日听到的闲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家小姐开口。那些闲话就像锋利的刀刃,她怕说出来会伤了小姐的自尊。
就在这时,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洛府门前。
正值金秋时节,天空湛蓝如宝石,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街道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辉。那光辉如同给世界铺上了一层华丽的金毯。
道路两旁的树木,叶子已微微泛黄,秋风吹过,沙沙作响,偶有几片落叶悠悠飘落。那落叶仿佛是时光的使者,轻轻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只见那队伍前方,数十个身着红衣的乐手们卖力地吹奏着欢快喜庆的乐曲,喇叭声、唢呐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那声音如汹涌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鼓手们更是鼓足了劲儿,将那鼓点敲得震耳欲聋,仿佛要把这天地都震醒。他们的手臂挥舞着,汗水如雨般洒落。
在队伍中间,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昂首挺胸,马背上的新郎官帝靖川却面色阴沉,毫无半点喜色。他的目光冷漠而疏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骏马身后,跟着一乘装饰得美轮美奂的花轿,那花轿的四周挂满了五彩的绸缎和鲜艳的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花轿上的雕花精致细腻,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美好的故事。那精美的雕花,每一道线条都蕴含着工匠的心血和祝福。
紧跟其后的是抬着各种嫁妆的队伍,一箱箱、一担担,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抬嫁妆的仆人们个个汗流浃背,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步伐整齐地向前迈进。那沉重的箱子压得他们的肩膀微微下沉,可他们依然咬着牙,坚持着前进。
再往后,是一群穿着新衣的童子童女,他们手捧着鲜花,蹦蹦跳跳地走着,嘴里还唱着吉祥的歌谣。孩子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增添了几分纯真和欢乐。他们的歌声和笑声,就像春天的溪流,清澈而动人。
相较于队伍的喜庆,此时的洛府就要压抑得多。
出阁前,洛三夫人泪眼婆娑,拉着女儿的手,声音哽咽地叮嘱着女儿婚后要注意的事情。“晴儿啊,到了郡王府,可不能再任性了,要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洛三爷一直未曾开口,不管自家那母老虎夫人如何眼神示意,他都坚决不开口。脸色阴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
“女儿就要走了,爹爹没什么要跟女儿嘱咐的吗?”洛晴儿眼神倔强,到底是个女儿家,即便再心狠,此时也是希望父亲能多宠爱她一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倔强的眼神中,此刻也流露出了一丝脆弱。
“既然是你选的路,好自为之吧。” 洛三爷冷冷地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一句话之后,洛三爷不再看她一眼。
盖头下,洛晴儿的眼泪不受控地大滴大滴落下。泪水浸湿了那鲜红的盖头,仿佛是她心中的悲伤在无声地宣泄。
在小蝶的搀扶下转身,微微抬手轻拭泪水,目光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是你们先负我的”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洛府门前,早已挤满了前来围观的人群。
人群中,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糖葫芦嘞,又甜又大的糖葫芦!”
有顽皮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欢笑声此起彼伏。还有几位老者坐在街边的石凳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低声谈论着。“这洛家小姐的命运,怕是不好说哟。”
迎亲队伍的到来,让原本就喧闹的街道更加嘈杂,吆喝声、欢笑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却又充满复杂情绪的场景。
或许是两家对于这门婚事都不满意,接亲的仪式结束得很快,回到郡王府。
帝靖川一脸阴沉地站在大堂,他身穿喜服,却没有半点新郎的喜悦。对于这桩被迫接受的婚事,他满心地不情愿,那阴沉的脸色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司仪高声喊道。声音在大堂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洛晴儿满心欢喜地拜了下去,动作轻盈而急切。而帝靖川却动作僵硬,仿佛是被人推着完成这个动作,眼神中满是抗拒,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不情愿。
礼成之后,洛晴儿被送入了洞房。她满心期待着帝靖川的到来,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然而等到深夜,蜡烛都快燃尽,帝靖川都没有出现。
洛晴儿心中的喜悦渐渐被愤怒所取代,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也变得愤怒而焦躁。那愤怒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而另一边,洛梵音在洛府中,得知了洛晴儿在郡王府的遭遇,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小姐,这洛晴儿小姐怕是要吃苦头了。” 梧桐在一旁轻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同情。
洛梵音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但愿她能明白。”她的声音听不出波澜,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就帝靖川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洞房花烛夜不见人,只怕仅仅是个开头,之后的日子,洛晴儿多的是苦头吃。
而这个洞房花烛夜,帝靖川在书房中,独自喝着闷酒。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出他孤独而愤怒的身影。那清冷的月光,像是一层薄霜,覆盖在他的身上。他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心中想着如何才能摆脱如今的困境,重新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那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脆。
洛晴儿在洞房中等到后半夜,终于忍不住自己掀开了盖头。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小蝶!郡王呢!帝靖川!” 她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那声音在寂静的洞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小蝶匆匆赶来,脚步踉跄,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哆哆嗦嗦地说道:“王妃,郡王他……”
“他怎么了?” 洛晴儿怒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来,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此刻的洛晴儿面容扭曲,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的愤怒与狰狞。
“郡王在书房,说今晚不过来了。” 小蝶战战兢兢地回答,声音颤抖得好似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她低垂着头,压根不敢抬起来直视洛晴儿那充满怒火的眼神。小蝶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个传话的,可面对盛怒的洛晴儿,她又感到无比的害怕。她深知洛晴儿的脾气,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就会遭殃。
洛晴儿气得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地扔在地上,“他竟敢如此对我!”
洛晴儿声音尖锐而愤怒,犹如尖锐的利箭直直地刺向四周。此刻的婚房,原本精心布置的喜庆装饰在洛晴儿的怒火下显得格外讽刺。
洛晴儿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双手紧握成拳,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新婚之夜,他竟敢把我晾在这儿!他帝靖川当我洛晴儿是什么?”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怨恨。洛晴儿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她一直以为自己嫁入郡王府会备受宠爱,却没想到迎来的是这样的对待。
想到往日二人之间的种种温情,她以为即便发生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帝靖川对她也是有情的,她为了他,也算是舍了洛家的庇佑,如今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给她?
洛晴儿气急,一把将桌上的喜饼瓜果挥落在地。
小蝶被洛晴儿的怒火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眼中噙着泪花,声音里满是惶恐、委屈和无奈,结结巴巴地说道:“王妃息怒,也许…… 也许郡王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给耽搁了,求王妃千万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小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心里又委屈又害怕,只希望洛晴儿能消消气,不要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洛晴儿怒目圆睁,瞪着小蝶吼道:“有什么要紧事能比新婚之夜还重要?他这分明是故意给我难堪!”
小蝶颤抖着身子,声音微弱地说道:“王妃,或许郡王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王妃您能宽宏大量,莫要气坏了自己。”
洛晴儿冷哼一声:“宽宏大量?他帝靖川如此对我,我如何宽宏大量?” 洛晴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小蝶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抽泣。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和愤怒的气息,洛晴儿的愤怒和小蝶的委屈无奈交织在一起,让这个新婚之夜变得格外压抑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