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夜半爬墙
忙碌的日子似乎格外快，一晃便是三日，永平巷的新房主体已经起来，元月那些孩子很是积极且给力。
沈柠压根不用操心新房那边，一门心思和苏涟漪一起准备生意。
租来的庄子已经收拾好了，沈柠带着七月出门和苏涟漪一起去看收拾的状况。
离家前，她专程叮嘱留在家的十一和十二，让两个小的紧闭院门不要出门。
“万一隔壁再找茬，你们不要理会，我回来处理，你们别露头，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沈柠怕小孩被欺负。
十一和十二对视了眼，然后又看向沈柠，温顺点头。
“乖。”
沈柠摸了摸两个脑袋，带着七月上了马车。
租来的庄子就在城郊，出了城门不到十里地就到了，沈柠带着七月和苏涟漪一起到了庄子里。
几日下来，制作糖水的地方、熬煮罐头的地方，以及储存罐头的地窖都已经准备好了，沈柠看了后很满意：“姐姐做事果然没得挑。”
苏涟漪掩唇笑道：“那可不，得好好在妹妹面前露一手。”
转完一圈没什么问题，招的工人也差不多了，两人商定明日便开始采购水果。
水果到位，直接就能够开工了。
苏涟漪拉着沈柠往马车走去，一边笑道：“那些掌柜都催问了好几次了，问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售卖。”
沈柠算了算：“五日后差不多了应该。”
苏涟漪点头：“我也想着差不多了……诶，那不是我家的马车？”
沈柠顺着苏涟漪的视线看去，就见庄子外的道路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来，后边跟着几个家丁随从。
赶车的也看到了苏涟漪，连忙停了下来：“夫人。”
苏涟漪携沈柠上前。
见了家人是该打个招呼，沈柠跟着上前，只见前面那辆马车车帘掀开后显露出一位华服老夫人。
正是苏涟漪的婆母，李家老夫人李婉华。
沈柠便准备问好，却不想，她还没开口，李老夫人一声冷哼：“你在这里做什么？”
语调着实算不上好。
苏涟漪有些尴尬，但还是行了个礼：“回母亲的话，媳妇同沈妹妹来看庄子，母亲这是去浮云寺礼佛了吧？”
李老夫人阖上眼嗯了声：“不然呢，难道要同你一样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苏涟漪抿唇不语，顿了一瞬，往后边马车看去：“子元在那边？怎不见人？”
话音未落，后边车帘掀开，苏涟漪的夫君李子元探出身体笑着道：“今日倒是巧，出门前没听你说要出城。”
苏涟漪笑道：“也是临时决定。”
正说话，就见李子元身后露出一道身影，是个纤细清秀的少年，作书生打扮，腼腆朝苏涟漪行礼：“徐玉见过师母。”
李子元笑着解释：“陪娘礼佛回来恰好碰到县学学生，便一起捎回来了。”
苏涟漪不疑有他，点点头：“我们等下也要回了，你先陪娘回家……”
李子元身后的徐玉便又朝苏涟漪行礼，然后退回车厢里。
车厢帘子放下来，可也是这一瞬，沈柠看到，刚刚还腼腆恭敬朝苏涟漪行礼的徐玉，在退回去时，手指勾住了李子元腰带，李子元倏地按住车帘……转身的苏涟漪没看到那一幕。
沈柠自然已经认出，那徐玉便是当初她撞到过的，与李子元在假山中厮混的男子。
而今，光天化日的，那两人同乘一车，在车子停了好一会儿才露面。
不是她多想，那两人绝计没干什么好事。
沈柠看向身侧的苏涟漪，然后就见苏涟漪苦笑道：“让妹妹见笑了，李家书香门第，婆婆一直对我颇有微词……本就是我高攀，有得必有失吧。”
所以，苏涟漪的心事只是因为婆母的轻视和打压，她丝毫没有察觉丈夫的异样。
这些日子下来，沈柠与苏涟漪称不上至交但也算朋友了，回去马车上，沈柠在与苏涟漪闲聊时不着痕迹引到别的话题，说起一位以前的“姐姐。”
沈柠状若无意随口道：“那姐姐对丈夫很好，却不知他丈夫在外边养了外室，还是青楼女子，在家却表现的对姐姐温柔呵护……旁人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苏涟漪蹙眉点头：“这倒也是，谁又知道那女子是想清醒的知道真相，还是稀里糊涂维持表面的美满生活。”
沈柠嗯了声：“的确如此。”
她像是好奇一般问道：“若是苏姐姐你呢？”
苏涟漪想了想：“如若是我，人生苦短，我宁肯清醒的活着也不要虚假的美满……”
沈柠垂眼：“姐姐与我想的一样。”
既然苏涟漪有自己的选择，那她作为朋友，也愿意帮她看清自己夫君的面孔。
只是这事非比寻常，她要有完全的把握一击毙命，免得让对方有机会狡辩甚至攀咬。
恰好沈青柏下午回家，沈柠便让他留意李子元与徐玉两人。
沈青柏有些奇怪：“李子元是训导，徐玉是学生，那两人平日里似乎是熟悉一些……姐姐想知道什么？”
沈柠说：“我如今也不确定，你暗地里留心一些，若是有什么异样便告诉我。”
沈青柏看着她，单眼皮着看起来乖乖的：“好的姐姐。”
在家吃了顿饭后，沈青柏带上沈柠给他准备的东西回去县学。
沈柠洗漱后躺到床上，心里计划着和苏涟漪去订购水果的事。
罐头里面就是糖水和水果，糖水不用担心，倒是水果的品质要有保证，不然白瞎了她的糖。
要距离近，供货还要稳定……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忽然响起一声瓦片撞击的声音。
“咣当。”
沈柠没听到，可就在这一瞬，院子里其余十二人齐刷刷睁开眼。
二月倏地握紧匕首下一瞬就站到了地上，他询问的看向元月：“大哥？”
元月也起身了，但他神情平静：“七月在小姐身边，我们静观其变。”
大半夜小姐已经歇息，他们都是男的，过去也不方便……这样的动静明显是小贼，以七月那一拳能捶晕一头牛的力道，肯定应付得了。
同一时间，睡在沈柠外间的七月睁开眼静静躺在那里，平日里娇娇软软的少女此刻神情冰冷，一双大眼静静看向门外方向。
院子里，一道身影正从墙上滑下来……
是个流里流气的男子。
冯浩是临斗街上出了名的混子，平日里偷鸡摸狗盯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屁股，没少被人骂。
前两日他就盯上了新搬来的沈柠……年纪轻，哪怕打扮的简单都掩不住那份好样貌，尤其是那双眼，又黑又大清凌凌的，淡淡瞥过来一眼，有些冷冷的，却偏偏就让人酥了骨头。
冯浩暗搓搓的惦记，本想着什么时候占点小便宜，却不想，有人恰好找到他面前。
那女子说沈柠是她们村出了名的浪寡妇，是谁都能啃两口的烂杏儿，让他去啃啃，还给他银子拿。
冯浩一听就心动了，恰好又听到同样新搬来的那个什么范大婶跟人嘀咕，说沈柠不是个好的，心里立刻就打定主意。
夜深人静，他直接翻墙进来……这院子里就住了个女人和十来个小屁孩，没什么好怕的。
又不是什么没嫁人的大姑娘，寡居这么久，说不定半推半就就从了他了，到时候，他不光白得一两银子，还能尝尝美貌小寡妇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