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读书
何有生见姜思宁来了，悬得老高的心瞬间就落了地，立即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小姑娘，你可算来了。”何有生道，“要是你不来，我这头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姜思宁心里呵呵一笑，这大叔也是，自己骂自己是猪都没注意。
“既然说好的，我肯定会来。”
“诶，你这猪是要整个的，还是要割开？”
姜思宁：……
“分割了吧。”
“好，我马上弄！”
何有生立即动手分割猪肉，他用的虽然是一把小刀子，可下手精准熟练。那些关节的地方，几下就完美地切开，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庖丁解牛。
姜思宁曾观摩过外科医生做手术，下手也是这般稳而精准。
没用多久，一头猪就被分解成小块，一条一条用细绳绑起来，然后过了秤。
肉是183斤，合起来算12文一斤，总共2196文。
下水半卖半送，收了200文，板油25斤625文。
另外几盆活蹦乱跳的鱼，总重80斤，1600文。
“总共是4621文，我就收你4600文好了，”何有生道，“除去一两银子的定钱，收你3600文。”
姜思宁没想到鱼还有点小贵，可能因为是高川县没有大河，也没有人专门养鱼的缘故。
“大叔，我多给你100文工钱，能不能帮我把鱼都杀，再清理干净？”
“这么多鱼都杀了？”
“对。”
“可以，不过工钱就算了，举手之劳的事。”
杀近50条鱼，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
等他杀完之后，姜思宁把鱼装进背篓，上面再盖上一层青草，其实暗中已经把鱼收进了空间里。
鱼和猪肉不一样，放在外面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不新鲜了。
最后她拿出4两银子和700文铜钱，交给了何有生。
“怎么多了一两？上次定钱已经给过一两了！”
“多出来的是下一次的定钱，三天后我还要一头猪，鱼也一样。”
还要？
何有生拿着银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才买了一头猪，三天后又要一头，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啊！
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泼天的好运，竟然一下砸到了自己头上！
周围看热闹的摊贩，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一头猪最少也得赚几百文钱，两头猪就得赚一两银子呐！
何有生帮姜思宁叫来一辆牛车，还热心地付了车钱。
还没来得及走，一个满脸横肉的肉贩子走了过来，“何有生，你小子发达了啊。”
看到这个人，何有生的脸就变了颜色。
眼前这个人叫郑青虬，也是在市场上摆摊卖猪肉的，仗着自己是县尉曹宴水的大舅哥，平时在市场里蛮横惯了，没人敢惹。
他这个时候站出来，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就是有点小运气，算什么发达啊。”
郑青虬道：“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你吃上肉了，是不是也该给我口汤喝？”
“郑大官人说笑了……”
“我不跟你说笑！”郑青虬脸一沉，冷声道，“三天后那头猪，我也不分多了，让她买你两成，剩下的都在我那儿买，鱼也都在我那儿拿，你说如何？”
“啊？这……”
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大生意，现在要被分走八成，何有生的心都凉了。
见他不说话，郑青虬又继续威胁道：“你要是不愿意也行，不过以后你就回家种地吧。”
说完郑青虬又来到姜思宁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姑娘，你看我们也商量好了，三天后你来买肉的时候，就从他那儿拿两成，从我那儿拿八成。你要的鱼，我也都给你包了。”
见这人面相凶恶，姜言和芊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姜思宁却不怕这样的家伙，冷声道：“你谁啊？”
“你问我是谁？”郑青虬笑了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个乡下丫头，连我都不认识。不过不要紧，你只要记得三天后去我那儿买肉就行。”
“我不会买你的肉。”
“不买？”郑青虬收起假笑，道，“小姑娘，同样都是猪肉，你在谁家买又有什么区别？为何偏偏要在他家买？”
姜思宁心里呵呵了。
同样都是人，你说的话为何这么优秀？
连仗势欺人抢别人的生意，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于是反问道：“同样都是人，你的猪肉卖给谁不是卖？为何偏偏要卖给我？”
“你……”
郑青虬一时语塞，他是真没想到姜思宁竟这样能说会道。
但他向来蛮横惯了，这笔生意，他今天非得拿下不可！
“这么跟你说吧，三天后你要是不在我那儿买，那么以后……”郑青虬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何有生，道，“他就别想在这市场上做买卖！”
何有生见郑青虬发了狠话，生怕姜思宁吃亏，赶紧上来劝道：“小姑娘，你的生意我不做了，你还是去他那儿买吧。我把定钱退给你！”
“不用。”姜思宁道，“定钱你已经收了，就没有退给我的道理。三天后，我不会去别人家。至于要不要准备，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姜思宁跟赶车的人打了个招呼，便悠悠离开了市场。
等她走后，郑青虬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有生：“听说你儿子病得不轻，需要很多钱治病。街坊一场，我劝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要为了一头猪，让你何家……断了后。”
……
“大姐，刚才那个人好凶啊！”
牛车上，姜言和芊芊还一阵后怕。
“他是个坏人！”芊芊道，“像外婆一样，只知道欺负人！”
“大姐，我们真的还要再买一头猪？”姜言问道，“买那么多不会坏吗？”
“放心，大姐我找到一个很好的地方，猪肉放进去一年都不会坏。”
“那……”姜言想了想，这才问道，“三天后，我们去哪家买？”
“当然还是今天这家。”
“可那个人说……”
“小言，”姜思宁道，“你已经8岁，有些道理也该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你不能指望别人帮你反抗，而是需要你自己变得强硬。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只能一辈子被坏人欺负。”
“可如果我们打不过呢？”
“那就让自己变强。”
“怎么才能变强？”姜言道，“我现在还小，等我变强的时候，都好多年过去了。”
“我说的强，不仅仅是指力气，”姜思宁道，“你觉得皇帝打架，能打得过大将军吗？”
姜言摇摇头：“那肯定打不过。”
“那为什么那个姓司的大将军，还被皇帝处死，甚至全家都遭受牵连呢？”
“大姐，”姜言眨了眨眼，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当皇……”
“咳咳！”
姜思宁赶紧打断他这大逆之言。
臭小子，刚穿上开裆裤几天啊，你就想当皇帝了？
你咋不去上天呢？
“你没说错，当黄天看到你努力，就会降下恩泽庇护你。”姜思宁道，“但在那之前，你要多学，多问，多想，要有足够的见识，要足够的聪明。等你学有所成，你就会发现，这比只会打架，强了何止百倍。”
“嗯！我懂了！大姐，等咱们有钱了，我能不能去读书？”
姜思宁一阵欣慰。
这臭弟弟的脑子还不算太笨，拐弯儿挺快的。
不过读书哪还需要等？
“走，大姐现在就带你买书去。”
“嗯！”
“芊芊也要读书！”
坐着租来的牛车，姜思宁带着姜言和芊芊去了卖书的地方，除了买蒙学一类的书册，还给他买了写字的工具。
难怪说在这个世界，读书是有钱人的专利，读书人用的东西是真的一点都不便宜。
随随便便买了几册书就是2两银子。
笔墨纸砚更贵了，好点的毛笔几两银子一支，最便宜的也要一两。
姜思宁最后还舍得下手，她和爷爷都写毛笔字，空间自然有不少毛笔和墨汁，先让姜言用着吧。
接下来她又去了糕点铺子，买了一些零碎的小吃食，又买了一些上好的红糖，这次赚的钱差不多也花完了。
钱花完了，自然就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