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念儿,别想逃
“你疯了!”
漆黑营帐内,少女被扔到床榻上,她手中紧握着被角,身子往后躲,面露惧色,眼角含泪。
“我是疯了,一想到你和他。。。我恨不得拔剑杀了我自己。”
这声音恨入骨髓,还带着丝丝凄凉。
少女还要挣扎,紧紧抓住衣襟,却无济于事,一声衣料撕碎的声音随之传来。
“你为了他,当真可以如此!那我呢,我们的从前呢?”
冰凉坚硬的铠甲从她胸前带过,纤瘦的脸,随即被一双大手死死擒住。
带着一丝温热的唇覆下来,几近疯狂的啃噬,索取。
少女被身上的沉重压的快喘不过气,指甲钳进男子皙白的双手。
男子吃痛,反手将她的手指擒住,却吻的更加用力。
少女用力咬了他的唇,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皙白的手指轻轻揩去了嘴角的残血,男子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念儿,别想逃,这辈子就留在我身边,我要你看着我成亲生子,儿孙满堂。”
她还未张口,一双唇又覆上来,滑过下颌,脖颈。
腰身被一只手紧握,引得她浑身随之颤抖。
她用力抓紧那只手,却被挣脱开,最后一件薄衫也随之扯开了。
“啊。。。”
她惊呼了一声,人也随之清醒了。
夜风吹进船舱,床幔上的薄纱轻飞,抚过她花瓣般的脸,揩去了她额头上的一丝薄汗。
陆子悠扶了扶还起伏不定的胸口,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许是白日里看了一本将军对青梅竹马强取豪夺的话本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只是梦里人的脸,怎会如此熟悉,仿佛是五年前那个少年。
想起梦里的情节,她仍免不了脸红心跳。
镇定了片刻,没了睡意,她拉起衣袖擦了擦额头薄汗,披上外衣便出门去了。
见爹爹住的舱里灯还亮着,她蹑手蹑脚走过去。
房门没关,爹爹正在教弟弟霖儿打算盘,小家伙不听话乱拨拉,惹的爹爹嚎了他一嗓子。
小家伙脸上挂不住了,滴答滴答的掉眼泪,爹爹又忙着去安慰。
夜风一吹,子悠没了睡意,瞧着月色正好,她只身往甲板上走去。
夜幕降临,泼墨般的夜空悬着一轮明月,繁星如宝石点缀其中,明月映入江水中,忽又被水波摇的荡漾。
江面不远不近跟着另一艘客船,船上灯火通明。
苏州上金陵走水路要两夜加一个白日,上金陵的客船一般傍晚出发,第三日一早便能到金陵码头,不耽误白日时间。
陆家的船也在傍晚出发,此时已走了三四个时辰了。
远处的山峦被夜色吞没的只留下连绵的暗影,江边柳叶被风吹的摇曳生姿。
望着江面上翻涌的水波,子悠嘴里不禁念道:
“月光倾囊入水,江涛吞吐,露气吸之,噀天为白。”
娘教的诗,在此处倒是应景。
陆家祖籍苏州,经营丝绸生意,店铺开遍了南景国。
江南丝绸行,一半姓陆,其中,京城金陵的生意做的最大。
子悠母亲去的早,留下了两儿一女。
子悠兄长陆霄在京城做官,嫂嫂上个月为陆家生下长孙。
为了去见孙子,爹爹陆行决定直接搬家到金陵。
一来为了阖家团圆,二来为了生意兴旺。
再一个嘛,子悠也心知肚明,为了她的婚事。
子悠今年十八了,这几年,到陆家提亲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陆行一个也没点头。
她知道爹爹心里定是记挂着沈家公子。
沈家与陆家原是邻居,沈家大公子沈璇、二姑娘沈瑶与子悠是从小一同长大的。
八年前沈家主君沈阔升迁至京城,两家也没断了来往。
子悠长兄陆霄当年进京赶考,便是拜在了沈伯父的门下,得了他不少照顾。
故而兄长时常在爹爹耳旁提起沈璇,说他文采斐然,人品出众,可堪匹配。
沈璇一介书生,满腹诗书礼乐。
偶尔给她寄来书信,无外乎说些京城里的新鲜事儿,还不忘赋上几首他新作的华丽辞藻。
她幼年时被母亲逼着读了些诗词歌赋,母亲去世后,再没人督促她读书之事。
若说读的最多的,便是从祖母那儿讨来的戏文话本子了。
她每每看到沈璇寄来的诗词歌赋,自己抠破脑袋也附和不出一首。
一想起自己同沈璇站在一处的画面,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别扭之感。
她对沈璇虽不至于讨厌,可也没有心仪之感。
每每想到此生便如此过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她和她念了五年的少年侠士,终归是没有缘分了。
如今,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纵马疆场的少年将军?
又或是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