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陆诗莞闭嘴，小叔叔说的没错，她不仅睡相差，还会梦游，不要和兮兮睡才好，免得真的伤害到她。

    索性后仰靠着车椅睡觉，没一会睡着了。

    蘭兮静静看他，说不上到底是该感谢陆戰善解人意呢，还是夸他贴心呢。

    总之，就不像一个长辈对晚辈该说该做的。

    男人眼角余光察觉女孩在看自己，拿了瓶水，手指搭在上面打算拧开，转念一想，反而拧得更紧。

    伸手往后递去，手腕露出衣袖一截，“喝点水，稀释体内的酒精。”

    深邃眼眸落在蘭兮脸上。

    看着递到面前的水瓶，蘭兮脸颊微热，陆戰的贴心让她有一种错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你是诗莞的朋友，和诗莞是一样的。”看出她不安，陆戰宽解。

    言外之意，当她和陆诗莞一样，都是小辈。

    “谢谢小叔叔。”蘭兮接过。

    喝酒后她确实会喝点水来稀释体内的酒精因子，避免第二天头疼，这件事，陆诗莞都不知道。

    陆戰大概只是单纯想给她。

    握住瓶身，另一只手扣住瓶盖用力拧，没拧开，指腹和瓶盖摩擦，粉嫩的指尖染上一抹红。

    “拧不开？”陆戰抿唇轻笑，声音低而哑。

    “嗯，有点紧。”

    蘭兮又尝试一次，还是没打开，“小叔叔，可以帮我打开吗？”

    “好。”

    陆戰伸出手，蘭兮将水瓶递给他，指尖不经意擦过陆戰手背，带着丝丝冰凉，如同触碰到冬日的雪，在指尖化开。

    猝不及防划过一阵过电般的颤栗。

    指尖柔软，温暖的热感烫着陆戰手背，车厢光线昏暗，只见他微低着头，沉静黑眸波澜不兴。

    仔细去看，会发现那双黑眸里染着层不为人知的温柔。

    “给。”

    瓶盖拧开，陆戰将水递给她。

    “谢谢小叔叔。”

    蘭兮侧身，看着窗外，额前碎发微微遮住那双乌眸，仰头喝了两口，发出极小的吞咽声，喉间上下滚动。

    冬日的夜格外冷。

    京市今年的初雪，在今夜无声无息飘落。

    “下雪了。”蘭兮笑容欢愉，眼眸泛着些许迷离，似醉非醉。

    降下车窗，雪花飘进车内。

    蘭兮是南方人，极少看到雪景，填报志愿时义无反顾选择京市，圆了她从小到大的梦想。

    前座，陆戰调整后视镜方向，从后视镜观察后座情况。

    蘭兮脸色红润微醺，头发随风飘扬，雪花飘落发顶，缓缓融化。伸手接住飘来的雪花，她盯着掌心，两腮鼓起将它吹走。

    嘴角笑容仿若冬日暖阳，暖得让人融化。

    陆戰漫不经心，眼底藏着满满的柔情，蘭兮转头不经意撞上他的视线，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她快速别开眼，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小叔叔的眼神怎么有点……

    定是酒精上头，她看错了。

    陆戰收回视线。

    小姑娘这样子，太好欺负了。

    雪越下越大，满世界只剩下簌簌的雪落声。

    “关窗，小心生病。”陆戰懒散的音调，声音浓稠，好像沙砾在心尖碾磨而过，有些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