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惹恼了她
花桐的眼角抽了抽,忽而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眼底闪过郭大哥那抱拳激动感谢的身影,他伸着手,讲述这九根手指。
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她即将游玩的心忽而冷却,辨不清态度地问:“他们在哪里?”
那人只觉得唐突,一眼望去,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小姑娘,莫名其妙地抓住他,尴尬地抽开自己的手,疑惑:“就在出城门的官道,第一个转弯处。说起来,离城门都不远,也不知为何……哎?哎!”
他没说完,向他问询的那一男一女,便如同脚步生风般,离开了他的视线。
几个眨眼,明明他们也踩在地上,却比旁人要快了许多,几个瞬息,就走得好远了。
……
官府的人竟还没到。
这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多是往来村和镇的买卖之人,还有络绎不绝的商队马车。
靠着西山码头,多有船运的便客和商物。
花桐一步步地靠近那人头攒动之地,林浩南开道,旁人不解但也让了位置,使得他们顺顺利利来到了第一排。
整整齐齐二十人,两辆板车。
那西山掌柜正焦头烂额,使唤着六名平常身量却十分壮实的伙计,把这翻下山沟的二十人吊起来。
山沟之下有两名伙计,用木棍顶着板车,板车之上,几名已经头破血流的姑娘,已无声息。
花桐静静地瞧着西山掌柜的背影,他那抹泪伤感得令人动容。
“谁也想不到啊!这么大的船,就他们回来了,还经了这么多事。”
“我们也得的一贯的行事做派,好好地安抚他们的损失。这十个姑娘,也如她们所愿,不回花楼了,随他们几个男的一起过了。”
西山掌柜无奈而感伤:“给了他们银钱,让他们各自归家,都走的这路,一个个送回去,没成想,竟然发生了这等事!”
立马有人应道:“莫不是那风声走漏了,引得附近的山贼劫财了?”
花桐看了他一眼,样貌普通,衣着朴素,唯有鼻下一颗痣,生动妖冶。
但眼底的冷静比她还深。
西山掌柜立马回复:“指不定就是!身上的财物,皆消失了。”
这一番言论,在冥家的西山掌柜的坐实之下,立马就深入了围观的群众。
他们听了几耳朵,也不欲多加停留。
毕竟……这里可是二十位死人啊!
“快些走!老天保佑,保佑一路平平安安!”
好几个路过的商队,立马抽身离开。
更何况那些肩扛手提的百姓了。“今晚回去,可得好好生个火盆,上柱香……”
“哎哟,浑身起鸡皮了,我也得回去说一说,让他们这几日出来一定要结伴,可不得落了单。”
“结队又如何,这不也是?人家山贼瞧上的是他们的财物,就我们身上几个铜板叮当响,动我们还费得他们劲呢!”
声音逐渐远去,这官道上路过的人不少,又有新一波人停留问询一二句。
大多是匆匆离开。
毕竟这路上躺了一个又一个的死人,浑身僵硬,脸色苍白,伤痕发青。
花桐和林浩南静静地站在那里,那鼻痣男人凑近了来,说的话却令花桐心惊又不意外。
“两位可是花童姑娘和花公子?”他问。
花桐愣了愣,挑眉疑惑:“这位……大叔?你问我们?”
“大叔”嘴角轻微抖了抖,摇摇头:“我不过二十,你们叫我大叔……好像也行……”
他又似乎醒了神,打了一下手:“瞧你们站了许久,我还以为你们是与她们有些熟络的呢?又听闻此次商船回归,还有兄妹二人,你们倒是对得上那年纪,我还以为……”
花桐更加意外了,怼得他无话可说。“可是这位大叔,你不也是站在这里许久了吗?我瞧你倒是与那人……”她指了指西山掌柜。
“有问有答,倒是比我们这路过的人更加熟络吧……你倒是站在这里,只是一味地站着,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一伙的话,你怎么不去帮忙?站得这般远?”
大叔嘴角都僵硬了,不复刚刚的轻松,他哑口,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我,与这麦掌柜不熟络……”
花桐上下扫视了他一番:“大叔,既然不熟络……那你来得比我们还早吧,怎么你还不离开?”
大叔更加哑口了,直接噤了声。
花桐疑惑地玩了玩长发,问林浩南:“哥哥,看样子他也是想与我们争的。”
“嗯。”林浩南不知道她卖什么关子,也如是点头。
大叔却瞧了瞧,咬紧牙关,抵不住好奇心问……“争啥?”
花桐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问得他那叫一个抓心抓肺。“大叔,你不是……不是也如我们一般……”
压低了声音。“想趁他们走了之后,好下去寻摸一把吗?”
“寻摸……啥?”他忍了忍,继续问。
她用一副难掩的嫌弃之容对着他:“去捡钱财啊!那,噢麦,麦掌柜是吧,不是说了吗?山贼劫财……若是他们挣扎之时,还甩了一些在外面,被我们……”
“妹妹,别讲了,等下跟我们抢。如今这倒卖的路子不好走了,难得来个好机会。”林浩南掂了掂包袱皮,让大叔心里各种猜忌。
大叔心里啐骂十几遍,原来是个倒卖的!保不齐还是走的那种剥死人衣裳出来卖的人!
他觉得有些晦气,脸皮动了动,不欲再搭理他们,转身回镇上了。
花桐二人便依旧坐在树根子底下,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麦掌柜等人也终于把二十人遗体抬了起来,托运去义庄了。
就连走时,麦掌柜瞧着她们下去,还谨慎地问了问,“作甚?贼人?”
林浩南假笑了一番,花桐“不小心”说漏了嘴。“哥哥,我们要捡财物的事被他知道了?”
林浩南佯装要带她上去:“指不定是知道了,怕我们捡了。”
麦掌柜一脸无语,这两小儿明晃晃地想捡漏网之财。
他不再理会,也不阻挠,只觉得晦气,早些离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