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心魔
白泽的话，对于杨间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对方以为他并不知道洪荒世界之中的水有多深，可事实上，杨间知道的，或许比白泽还要更多。
看着杨间那仍旧平静的眼神，智慧的白泽逐渐明白过味来。
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你知道那些隐秘？那为何还要想着反天，这根本就是一件完全没有半点希望的事情，你难道想不明白吗？”
杨间目光平静的看着白泽：“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想不明白的并不是我，而是你？”
“我？”白泽被反问得有些错愕，他不知道自己何处没想明白。
“自巫妖量劫时期，甚至更早以前，其实白泽妖神你恐怕就已经知晓了很多的秘密吧？你的天赋神通，放眼整个洪荒都是独一份儿的，否则你也不至于自那之后就始终躲藏起来。”
“是，没错，我知道，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正因为知道，却又完全无力阻止，才是最大的绝望，你根本就不懂！”
被戳到了痛处，白泽的面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额头也忍不住青筋暴起。
无数回忆在他的脑海之中升腾，令他像是再度置身于当初的局面之中。
明明知道，却有口难言，一旦开口可能就会招来无穷祸患。
身处于那种境地之下，白泽最终选择了明哲保身。
上古妖庭与巫族的双双覆灭之下，无数天骄大能都化作了劫灰，唯有白泽等极少数的存在，能够全身而退。
鲲鹏是仰仗着绝对的硬实力，以及在关键时刻对妖皇的背刺，不但全身而退，还夺走了帝俊的河图洛书，藏入北海再无声息。
白泽凭借的，则是他的天赋神通，提前布局最后悄无声息的抽身离开，隐遁于万丈红尘之中。
“错了。”杨间摇了摇头，并不太认可白泽的说法，“绝望是真的，但更多的其实是恐惧，曾几何时你其实是有希望能够改变洪荒世界走向的。”
白泽嗤笑：“凭我？改变世界的走向？你当我是天道吗！”
“谁规定了，只有天道才能够主掌洪荒世界的走向？何况那不过是伪天道罢了，这一点你很清楚不是吗？”
“真也好，假也罢，那都不是我能够抗衡的，那时候我甚至连准圣都不是，凭何去对抗祂？”
“错了！大错特错！正是那时候，才是你有机会反抗伪天道的最好机会，因为那时候的祂，还没能够和现在一样，直接侵蚀了大半的天道！”
“可笑……你根本不明白我那时候的处境，换做是你，你也一样不会有反抗的勇气。”
白泽无比肯定的说道，他相信任何人，在那种局面之下，都会做出与他相同的选择。
杨间笑了，嗤笑的笑。
“知晓万物，洞察人心的白泽啊，本应该是天地间最聪慧的生灵之一，可你却被自己的聪明给束缚了。你只相信你自己，故而你不愿意和任何生灵产生过多的交集，正如你现在的状态一样。”
“你背弃了上古妖庭，眼睁睁看着他们与巫族，一同走向覆灭。”
“从头到尾你就没有选择信任过身边的任何人，你的心灵……已经被道祖的阴影给覆盖了，留下的唯有恐惧而已。”
这次，白泽沉默了。
杨间所言是事实，知道的越多，也就导致他的内心越是惶恐。
道祖的阴影，笼罩在白泽心头，驱之不散成为了永恒的梦魇。
这也让白泽越发的逃避，越发的想要躲藏起来，在无尽岁月之中，近乎于彻底的销声匿迹。
“帝俊太一，乃是天生的九五至尊，妖族皇者。”
“他们有野心，有能力，但过于刚猛霸道，故而只能成为妖族的皇者，而非万物生灵的皇者。”
“巫族则是盘古正宗，具备盘古大神遗泽，生来便具备泼天功德护体，若非特殊情况，巫族是绝对不可能覆灭的。”
“如此强横的两方豪强势力，偏偏被道祖以所谓的量劫裹挟，最终双双覆灭。”
“而你……本来是有能力将那些隐秘告诉他们的，但你却并不信任他们，内心完全被道祖所支配了。”
话音落下，白泽越发沉默。
杨间也不再多说什么，从他搜集的信息汇总，加上白泽如今的表现来看。
他就知道，这位自巫妖量劫全身而退的白泽前辈，指定是怂了，完全没想过反抗。
否则的话。
若是有白泽承担起军师的重任，巫妖量劫能否兴起，倒也难说的很。
纵然有道祖在幕后不断推动，使得巫妖二族劫气缠身，灵台蒙尘容易犯错。
但巫妖二族里边的不少大能也不是吃素的，那个时代天骄豪强层出不穷，若是不算圣人，他们比起如今的天庭佛门强了远不止一星半点！
真相若是被捅破了出来，纵然不指望他们能够真正推翻道祖，但也绝对不会那么“顺势”就葬身于量劫当中。
“找你加入反天的阵营，并不是我在找你商量，而是我在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懂吗？”
“若是现在及时醒悟，未必不能弥补曾经的遗憾呐。”
杨间幽幽的说道，语气之中的神神秘秘，让白泽心底忍不住越发好奇了。
对方明知道，反天真正要反的是道祖，是伪天道。
区区一尊大罗仙，纵然领悟了直指混元大道的神通，那又能够如何？
天道六圣都被道祖给镇压了，就算是如今他得证混元道果，也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吧？
洪荒之外。
混元道果或许能够和道祖相抗，但洪荒之内，天道之下。
想要以混元道果抗衡道祖，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给我一个，能够相信你的理由。”
沉思良久之后，白泽深知继续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他不擅长斗法厮杀。
摆脱不掉杨间的情况下，他还真就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
“不不不！”杨间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我给你相信的理由，而是你自己能否迈出破开自身心魔的那一关。”
“心魔不破，给你再多理由，你也信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