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算升天,也得念着我们的养育之恩
进门,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短暂的却如同织线网般密集的回忆涌了上来。
她忍不住在楼下转了一圈,才上楼找东西。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在床底下发现了这枚小小的u盘。
她将u盘收进口袋里,而后拧开主卧的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盒满满当当的套。
虽然保质期有五年,但放久了,总归不好。
抱着盒子下楼,正要开门出去,突然房门传来“咚咚咚”的拍打声。
“姜禾,我知道你在里边,快开门!”
门外传来姜家两老的声音。
姜禾愣了愣,拉开门边的柜门,将手上的盒子放进去。
门外的两老不依不饶,拍门声作响,几乎要把门拍烂。
“我们数十声,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
“一。”
“二。”
“三。”
“四。”
数到第八声,姜禾拧开门把,冷着脸往外走,并带上了门。
姜母见着她,气冲冲的扬着手走上来,想给她一巴掌。
姜禾眼疾手快的抓着姜母的手,“又是来要钱的?不都说了么,要钱没有。”
这段时间,两老换着号码给她打过很多电话,但没说两句就被她挂断拉黑了。
姜父看到姜母的巴掌没落到实处,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朝着她踹了过去。
“真是反了你了,我们可是你爸妈!”
姜禾腰间一痛,毫无防备的跌倒在地。
夏天的衣服薄,摔在粗糙的水泥地板上,蹭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姜母被抓着的手得以放开,蹲下去,想往她脸上打一个巴掌,却不小心打偏,打到了她脑袋上。
“死丫头,真是翅膀够硬,你是嫁人,不是升天了。就算升天,也得念着我们的养育之恩。”
姜禾脑袋被扇得晕呼呼,却依旧冷着脸,“你们真的养过我吗?当年还不如把我丢到下水道淹死。”
姜母不怒反笑,“你以为我们不想呐,还不是老头老太太心虚护着你。”
这话说得,好似她不是亲生的。
姜禾轻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还念着你们的养育之恩,那我也真够贱的。”
说完,她就要走。
姜父拦住她,决定捞完这最后一笔,“你不是我们亲生的。”
姜禾闻声错愣,顿时气笑了,“你们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姜母不屑的附和一声,“不信自己去查。”
姜父又说,“你在我们家白吃白住那么多年,向你要十万不过分吧。”
姜禾直直望着他们,思绪纷乱复杂,攥着手指不知所措。
姜母扯下几根头发,又问姜父要了几根,粗鲁的将头发塞到她手里,“去,去好好查清楚。”
姜禾收紧手指,气息有些不稳,“好”
临走前,姜母警告道:“别想逃,我们会一直盯着你,也别想赖账,这是你该给的钱。”
姜禾深呼吸,“放心好了。”
说完,她驱车离开。
一路上都在被这件事困住,因为走神差点出了车祸。
回到家,屋子空空荡荡。
小狗扑上来,闻到她手臂上擦破皮的血腥味,顿时耷拉着眉,冲着她嚷了两声。
姜禾身上的痛早就没了知觉,乱糟糟的思绪占据着她的脑子。
她抱起小狗,自言自语道:“小狗,我是被捡来的,我没有家了。”
小狗感受到她的情绪,趴着脑袋,哼哼唧唧了两声。
说着,她自嘲般笑了笑,“本来也没有,算了。”
深夜,司承加班回来,神色看起来很疲惫。
“还没睡?”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说。
姜禾说了一句“睡不着”,而后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鼻尖触到一抹不轻不重的女士香水味。
很冷淡的玫瑰香调。
很明显,不是她身上的香。
她一直用的是甜味的花果香,自养狗后也不常喷,只是偶尔在床上时,会用到。
司承换了鞋,没有抱她,而是一边扯着领带,一边朝着房间走去。
姜禾想将他的外套挂起来,却看见了衣袖上挂着的发丝。
她颤着手捏起那根发丝,本就不太平静的心里,更是翻起一层层的浪来。
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她的头发,她的发质是细软的,这根头发的主人偏粗硬些,做卷发的更容易定型。
她愣在原地许久,将头发丢进垃圾桶里,而后拉开柜子,将他的外套挂进去。
司承洗漱出来,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便坐过去抱住她。
姜禾扭过头,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
司承疑惑,手指轻轻蹭她的脸颊,“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她被蹭得脸痒痒,抬手想扯掉他的手,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司承拉过她的手,清晰看见了她手臂上那道难看的擦伤,他拧起眉问:“手怎么了?”
姜禾眼神躲闪,“不小心摔的。”
“摔了?去看过医生了吗。”
“就是普通擦伤,不用看医生的,都结痂了。”她挣了挣,将手收回。
“又走路看手机了?”司承心疼的搂紧她,手臂不小心蹭到她腰上的淤青,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姜父那一脚,后劲太大了,回到家一看,肿出一大片紫色的淤青,导致她走路都不太自然。
也是看到淤青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脑子傻掉了,竟然想过给他们钱
她决定跟姜父姜母耗到底,一分钱都不会给。
司承感受到她的僵硬,眉头再次拧起,“身上有别的伤?”
姜禾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语气透着慌忙:“没有,就只是摔到了手。”
司承按住她,想要撩起她的睡裙检查,“我看看。”
她情急之下,抓着他的手,“真的没有”
“嗯?”司承神色微冷,语气不容反抗。
姜禾有些怕他这样,抓着他的手,轻轻放开。
司承掀开她的裙子,便看见她腰线上那块触目惊心的淤青。
他一时间愣了神,指尖都在发颤,“这怎么弄的?”
在他的注视下,姜禾眼神不自觉的躲闪,“摔的。”
司承放下裙摆,抬起手,掰正她的脸,语气沉沉:“姜禾,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伤是怎么弄的。”
平时她小磕小碰,总会哭丧着脸朝他撒娇,要他哄。
现在这么重的伤,却一声不吭,并抗拒他的查看。
很显然,这伤不是她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