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性
也许是因为早上司承没有向她道别就下了车，中午他发的信息，姜禾已读不回。
司承忙了一天，打开手机，点开置顶的聊天对话框。
信息停留在了他的中午问候。
他捏捏眉心，拨了个电话过去。
姜禾正准备下班，听到来电铃声，等了十秒才接起。
“下班了？”男人的语气温柔又耐心。
她的神色缓了缓，拎起电脑包，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我过去接你。”
姜禾又应了一声“嗯”，便没了下一句。
“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好。”
说完，二人相互挂了电话。
电梯来了，姜禾没上，转身回了办公室，打算坐着等。
贝桃正在补妆，余光看见她出去又回来，问了一嘴，“不下班了？要不帮我”
姜禾直截了当的打断，“不帮。”
贝桃撇撇嘴，转回身自己化妆，一边化一边问，“等人呢？”
“嗯。”
姜禾没功夫搭理她，捧着手机跟姐姐聊天。
过了一会儿，司承的信息弹出来，她回了一个字，便拎着包起身。
贝桃正好化完妆，紧跟着她去了电梯厅。
“怎么我下班你也跟着，该不会想跟踪我吧？”贝桃看着电梯门的反光板说道。
“叮——”
电梯门与她的声音一同落下。
姜禾不想跟她一同下楼，说：“你先上，我等下一部。”
贝桃微微眯了眯眼，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该不会是你男人来接你，你不想让我看见吧。”
说着，她摁住电梯的开关按钮，“快走啊。”
姜禾踌躇片刻，抬脚走了上去。
电梯停在楼下，二人一同往外走去。
公司外的路旁停着一辆花哨的跑车，姜禾看了过去，耳畔想起贝桃的声音。
“别看了，这辆是来接我的。”
姜禾收起视线，看向另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随处可见的大众车标。
路旁只停了两辆车，跑车不是司承，那便是这辆大众。
她转身，朝着大众车走去，副驾的车窗放下，男人优越的侧脸闯入视线中。
“上车。”男人朝她递来眼神。
她轻轻拉开车门，低身坐进去。
车窗升上，阻隔窗外的车水马龙，车内静了下去。
姜禾扣好安全带后，目不斜视的着。
司承望着那张气鼓鼓的侧脸，不禁失笑，还挺记仇。
他忍不住伸手，蹭蹭她的脸。
“怎么一整天都不回我消息。”
她扭过头，很喜欢他用手蹭自己，却又拧巴的说：“没看到。”
司承凑过去，索了个吻，“早上忘记了，现在补上。”
姜禾脸上一烧，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司承眼角终于泛起笑，也松了一口气。
“订了餐厅，今天就不回家吃了。”
姜禾点点头，“噢。”
车子缓缓启动，男人开车的动作行云流水般，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拨动着方向盘，眸色很淡，神情专注。
车子黑色内饰更衬得他，性张力十足。
停在红灯时，不到半分钟的等待时间，他也要伸过手牵她。
她的手指被他攥在手里摩挲着，有些痒，下意识的收回手。
突然，身后的跑车打了个喇叭。
姜禾莫名生出做贼心虚的错觉，歪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跟在后头的是贝桃上的那辆花哨跑车。
司承这才注意到前方绿灯亮起，不急不赶的放下刹车，身后的喇叭声还是不止，就跟催命似的。
姜禾听得心烦，拉下了车窗，很想骂人，想了想还是控制了下来。
突然，身后的车一路打着喇叭超过了他们。
司承却还是始终平稳的开着，一副情绪稳定的模样。
姜禾敛眉，嘟着嘴，“你怎么不超上去。”
司承无视一路超车，并把他们甩得老远的跑车，说：“不安全，我没有这样的冒险精神。”
更不会被刺激到，带着她冒险。
姜禾望着他，说：“你是一个很理性的人。”
司承思考着理性这个词，认为自己的理性是复杂的，并算不上“很理性”。
两个人不再说话，姜禾继续捧着手机跟姐姐聊天。
再过几天姐姐就要放暑假了，她邀请姜禾一起去旅行。
姜禾无奈的回了一句：【我没有假期。】便放下了手机，闭目养神。
很快，车子驶入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下了车，司承牵着她的手，好像怕她跑了似的。
姜禾的手被紧紧握着，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看他。
坐上电梯，来到顶层的西餐厅，服务生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双人的包间。
包间内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绚烂的城市灯火尽收眼底。
姜禾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这里视野真好。”
司承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情绪控制不住的被她调动，“如果你喜欢，我们每天都来这吃。”
“才不呢，再有钱也不能天天西餐。”她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
说着，服务生敲门，上了餐前面包。
姜禾看不懂上面一长串的法文，抬头问服务生，“有没有中文的菜单。”
服务生眼神打量过她，微笑道：“抱歉，没有的。”
姜禾一脸为难，“可是我看不懂。”
服务生的笑容不掉，并完全无视她的需求，说：“女士，请您点餐。”
姜禾看不懂，又不想当瞎点，生怕不好吃浪费了，于是拿出手机。
司承抬头扫了服务生一眼，语气不容置喙道：“让你们经理换一份中文的菜单来。”
服务生始终没觉得法文菜单有问题，说：“先生，我们这没有中文菜单，或许您可以使用手机翻译。”
司承敛眉，放下菜单，起身对姜禾道，“我们换一家。”
服务生并没有阻拦或挽留，而是微笑站在一旁，眼看着他们离开。
姜禾被司承牵着，望着男人的背影，心跳声变得清晰。
端午那天，她在老宅无意间看见过他的语言证书，其中包括了法语。
他会法文，却不会让她受委屈。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男人，除了不想跟她生孩子以外，什么都好。
是的，他今早的回答，在她看来，只不过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妥协罢了。
妥协就是不愿意。
他不想跟她有未来。
可话又说回来，现在离婚她还舍不得。
深思熟虑过后，决定过好当下，实在过不下去再另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