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血衣伏击

    楚王夫妇恐路上生变，只想尽快赶到京都，天刚露白，即已传令整军开拔。

    未成想，行不过五十余里，就看到整条官道变成了一条亮闪闪的冰川，远远望去不见尽头。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杨标郭远顿觉不详，喝令全部人停下。

    楚王策马来到前方，只见冰层厚达五寸，光滑如镜面，且不说马车不能前行，普通步卒也是难以站立。楚王皱眉问：“若用热水化开，需要多少时辰？”杨标小心翼翼的答：“我们行军的炊具只有五口，况且，附近没有水源，如何烧水。”郭远也回道：“即便烧水化冰，冰层委实太厚了，恐怕前头化开后头又冻上了。”

    方雷听闻已从后面赶了过来，见大家无计可施，提议道：“王爷，我们不如退回驿站，调派新野官衙的人过来，或铲开或化掉，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

    楚王摇摇头：“新野小县，不设驻军，光靠衙门的人无法铲开冰层，非要征集数千民夫来劳作才可。但我此行奉旨进京，不得在路上耽误，更不可沿途惊扰官民。方雷，你安排人送信给新野县衙，此道关乎百姓行路，让新野县令去尽早通开。我们转道，走鬼牙坡，不过绕行几十里而已。”

    鬼牙坡，杨标郭远面面相觑。方雷急道：“这条冰川显然是有心人针对我们的布置，就是逼我们改道，如果走鬼牙坡，岂不是正中了对方的诡计。”

    楚王淡然一笑：“怎么，怕了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真有人敢对本王动手，本王也敬佩他的胆魄。况且，”楚王拍拍悬挂在马侧的丈八铁枪，“自本王艺成，尚未与人一战。在京都也好，在襄阳也罢，天下人敬我怕我，谁敢与我动刀动枪。本王年少时，听父皇讲他大杀四方的故事，不知有多羡慕。可惜父皇把四邻都杀得害怕了，这二十多年天下承平，本王竟没有提兵征战的机会。本王多想一展此枪，让天下人知道，武皇之后，陆家子孙仍有君临八荒的这一枪。”

    杨标郭远皆被楚王激出了豪气，纷纷笑道：“王爷威名天下皆知，就让我等给王爷掠阵，真有贼人前来，管叫他们有去无回！”方雷不欲扫楚王之兴，拔转马头去告诉王妃。

    马车停下，林清芙正感惊讶，闻听此言，内心一紧。但心知楚王做了决定便难以动摇，向方雷使使眼色，轻声吐出两个字“世子”。方雷点点头，回头看了看陆瑄，只见陆瑄一反往日跳脱的样子，懒洋洋的缀在步卒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军得令，下了官道，往鬼牙坡方向而去。

    走了十几许里，眼前出现一片茂密的野树林，中间小道已荒芜很久，马车辗着枯枝残叶，勉强而过。不远处，鬼牙坡的几块巨石悬在半空，像野兽尖利的牙齿。

    杨标郭远打头，率领五十名王府侍卫先行，楚王跟随其后。侍卫后面是王妃与侧妃的两驾马车，以及装载行礼的牛车，再后面是段小铁和陈凤率领的步卒。方雷已拉来了陆瑄，一左一右紧贴着林清芙的马车。

    就在最后一名步卒踏进树林的刹那间，林子左右两边各冲出一群蒙面黑衣人。黑衣人径直冲向马车，把骑兵侍卫和步卒分割成两段，一半人挥刀杀向楚王，一半人砍向车辆边的护卫。

    “保护王妃！”方雷大喊一声，长鞭卷起，江风断流已使出，只见鞭如灵蛇，已卷住离车门最近一个蒙面人的手腕。那人手腕一翻，急速脱出，刷刷两刀向方雷砍过来。长风荡尘，方雷再发一招，将来人的刀荡开，刀砍在车辕上。那人不退反进，抽刀全身扑上，欲与方雷近身缠斗。长鞭却是不利于近身博斗，两记狠招无果，方雷有些急躁，又见另外一名蒙面人去掀林清芙的车帘，一咬牙，使出裂影鞭绝招狂风无极，瞬间，四面八方都是鞭影，如有狂风吹来，马车周围的三四个蒙面人皆摇摇欲坠。

    方雷正要补上一鞭，了结这几个贼人，忽然听见一声凄利的呼喊：“我的璃儿！”急速回首，只见第二辆马车已被掀开，侧妃李氏血流如注，抱着一个幼小的女娃嘶喊，一柄长刀正从女娃的脑口抽离。那是才三岁的郡主陆璃，已经被黑衣人捅死。而侧妃李氏脖子上也被砍了一刀，染红了半边身子，眼见是活不成了。

    屠杀就此开始了，牛车上坐着的数十位丫鬟仆妇接二连三的倒下，发出临死前的哀嚎。这一切来得如此猝不及防，陆瑄才刚刚抽出银枪，妹妹就已倒在血泊中。陆瑄目眦欲裂，银枪挥出，直接使出武皇枪法第五式惊雷，枪尖惊起天雷滚滚，直接刺中砍杀陆璃的蒙面人，一尖入喉，蒙面人倒下。

    方雷寸步不离林清芙的马车，长鞭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不叫任何刀气进来。除了与方雷缠斗的三四个，还有十来个黑衣人已经去清理后边的步卒了，前面的黑衣人则包围着王府侍卫和楚王。

    见方雷尚能护卫马车，陆瑄担心父亲，银枪一挺，朝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冲过去，加入战圈。不到一刻时间，五十个侍卫此时只剩下一半，杨标郭远皆挂了彩，地上也倒下了四五个黑衣人的尸体。

    楚王此时被六个人围着，六柄钢刀进退有序，互相借力，招招不离楚王要害，显然是个阵法。楚王并未露出惧色，铁枪如神龙吸水，又如毒蛇吐信，寒光闪闪，与这六个人打得难分难解。

    破阵！陆瑄使出武皇枪法的第六式，身边仿佛出现千军万马，怒吼着一齐扑向面前之人，顿时把六个人的刀阵破了。楚王抓住时机，枪尖一变，晃出六朵花影，刺入六个人的咽喉。父子俩第一次联手，便斩杀六个敌人，楚王心中大定。

    鬼牙坡上，天煞冷眼看着一切，这就是武皇枪法，果然是战场上的招式，战场上都着重甲，也只有咽喉处脆弱，这眼力与力量真是不虚。天煞看着追击血衣堂杀手的俊美少年，心道这就是楚王世子了，马车里坐着的那个应是西贝货。你还能逞强半个时辰吗？这就是为你们父子准备的坟墓，楚王世子。

    “地魂，你去拿下裂影鞭。人屠，你去清理段小铁和陈凤。速度要快，不可拖延！”

    两人颔首，抽出刀来，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