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抽丝剥茧
两个小女孩牵着手逃出了皇宫。
“呼 呼 ”璐璐牵住苗苗躲进一个角落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苗苗显得十分惶恐,问道:“阿云姐真的会没事吗?”
璐璐安慰道:“放宽心,阿云姐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苗苗忽然撑着墙蹲了下来,呻吟道:“我好难受啊 ”
“苗苗!”璐璐忙不迭去扶她,关切道:“怎么了?很疼吗?”
苗苗拧着眉摇了摇头,说道:“璐璐你先走吧,我歇息一会儿就好。”
“说什么胡话呢!我不会丢下你的!”璐璐举手摸了把苗苗的额头,吓道:“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璐璐姐,我没关系的。”苗苗心中愈发不安,咬着牙关催促道:“别管我了,快走。”
“小哑巴,去哪啊?”
一声问候陡然传入二人的耳中,一个带着兜帽的陌生男人闯进视野里。
苗苗瞳孔乍缩——吴佣!?那个本该坠崖而死的吴佣!
璐璐抬臂挡在苗苗身前,警惕地盯着吴佣。
“喂!你谁啊!”
吴佣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拎了起来,语气阴森道:“不懂规矩的小屁孩死了也不可惜。”
璐璐两条腿在空中乱踹,竭力扒拉着吴佣的手企图呼吸。
“你别杀她!”苗苗扑过去一把捆住吴佣的裤脚,呜咽道:“求求你别杀她。”
吴佣很享受她惨兮兮的哭声,手指收得越来越紧,嘴里还在自说自话。
“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小哑巴?”
“呃 ”璐璐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双眼慢慢翻白。
苗苗死死攥着吴佣的裤腿,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你松手啊!快来人啊!”
下一秒,一道剑光疾斩,吴佣一分为二。
“小舅舅!”
苗苗叫了声,随即迅速朝倒在地上的璐璐爬去。
“璐璐姐!我们得救了!”
“ ”
璐璐躺在她怀里一声不吭。
客京华单膝跪下,探手试了试璐璐的鼻息。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苗苗仍是不死心地问了句:“小舅舅,璐璐姐会醒的吧。”
客京华轻轻将两个抱在一起的小女孩揽入怀中,缓缓闭上了蓄满着泪水的眼。
“对不起 ”
璐璐哭得撕心裂肺。
“为何不早些啊 你明明可以救所有人的!”
“你若是不走 大家就都有救了啊!”
客京华内心自责不已,一遍遍重复着致歉的话。
良久,璐璐哭晕了。
与此同时公主府上,齐昭炀急得团团转。
“据说武侯门的人逼宫造反了,你说小清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客多多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问道:“你担心他?”
齐昭炀愠怒道:“你瞎了眼吗?看不到我乖宝有多喜欢他吗?”
客多多放下手头盘着的小叶紫檀球,好奇道:“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齐昭炀心里忐忑,说道:“我心里慌得很,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客多多眯缝起狐狸般的狭眸,语气狎昵道::“睡一觉?”
齐昭炀剜了他一眼,嗔怪道:“没个正形。”
客多多起身走到齐昭炀面前,直勾勾地端详着她的脸庞。
齐昭炀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客多多调笑道:“我的好宝贝,你这几天是不是操心过头了?”
齐昭炀瘪了瘪嘴,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客多多牵起她的手,意味暧昧地摩挲着那突出的腕骨。
齐昭炀浅浅“啧”了声,解释道:“咱儿子 ”
她话到中途便被客多多打岔了。
“当心长皱纹哦。”
闻言,齐昭炀立马舒展开揪成麻花的眉头。
客多多俯身吻上她的唇瓣,低笑着哄道:“天色已晚,先休息吧。”
夜未央,人不眠。
假寐半晌的客多多窃然睁开眼,他披上一件外袍独自离开了卧室独自来到庭院中散心。
“大晚上一个人出门不怕撞鬼吗?”
玄衣马尾的少年曲着一条腿坐在房檐上,晚风稍稍吹起他的墨发,一双澄澈的星眸在月光下微光烁烁。
客多多提醒道:“别耍帅了,小心摔着。”
客京华跳下房檐,同客多多并排站好。
父子俩沉默片刻后由客多多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客大少爷何时相求啊?”
客京华不准备和他绕弯子,直言道:“爹,你不能太贪心了。”
客多多故作沮丧道:“现在连我也要提防了吗?”
客京华一本正经地说道:“否则丞柒会杀了你,甚至是毁掉整个八旗阁。”
客多多偏头望着客京华,笑问道:“难道我哪一步算错了吗?”
客京华道:“从未。”
一场盛大的政变下来,客多多作为一个精致的资本家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四分势力仅剩八旗阁一方没有受到任何抨击,完全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客多多每一次至关重要的决策皆是准确的,而他正好每次都和客京华统一了战线。
客京华是八旗阁的免死金牌,这一点客多多无比清晰。
眼下情况危哉,客京华无心纠结客多多的出发点,但他作为客多多的儿子,一定要告诫自家老爹“切勿与丞柒为敌。”
客多多听到这话不禁失笑,“孩子长大了,晓得担心爹了。”
客京华板正些态度,说道:“爹,我是认真的!”
“好啦好啦~”客多多踮脚搓了搓他的发顶,憋住点笑道:“我闲着无聊才去和他对着干呢。”
“那我先走了,爹你早点睡。”
说罢,客京华一个闪身溜地无影无踪了。
客多多回到房间时发现里头的烛灯居然是亮的。
“怎么醒了?”
齐昭炀头靠着床柱子魂不守舍地坐在床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客多多挨着她坐下,顺手搂过她的肩膀。
“做噩梦了吗?”
齐昭炀小幅点了点头,闷声道:“我已经好多年没做梦了。”
客多多柔声说道:“不论梦见什么了,现实中我总会陪在你身边。”
齐昭炀没应他的话,而是问道:“老客,我儿子在哪啊?”
客多多说道:“大概是在回来的路上吧。”
“这一路他真的受了太多委屈了。”齐昭炀长叹一口气,话里道不明的沉重,“下山一趟我原以为他会玩到疲惫窝在我怀里撒娇,结果他带着一身伤回来还跟我遮遮掩掩。”
客多多只道:“他长大了。”
齐昭炀苦笑说:“若真如此,我宁愿他留在茼山永远长不大。”
寻常人的成长是通过鞭挞或鼓励,而客京华的成长本质上是抽丝剥茧般的血泪教训。
略一不慎,身旁便有人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