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子醉酒
夜静月凉,寝宫之中留了几盏幽灯。
丞柒一袭纯白长袍散着墨发,没骨头似地卧在软榻上发醉晕。
客京华蹲在榻边悄唤道:“娇娇?”
丞柒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醉醺迷离地盯住客京华的脸。
客京华凑过去亲了亲他泛红的眼尾,温声道:“我抱你去床上睡吧。”
丞柒回得牛头不对马嘴,“我才没醉。”
“好好,你没醉。”客京华哄劝道:“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丞柒懒洋洋地撑起半边侧脸,笑问道:“你怎么不叫我娇娇了?”
媚眼如丝的神态配上丞柒这张俊美无双的脸实在是过于撩拨人了。
客京华呆滞道:“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丞柒随意地点了点头,答非所问道:“我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锁起来永远只看我一个人。”
客京华闻言弯起眼笑道:“想锁就锁吧,反正我也喜欢你。”
丞柒拍了拍身侧的空位,“上来。”
客京华刚站起身就被丞柒一把拽倒在软榻上了。
丞柒欺身坐在客京华腰间,薄唇轻启:“来不来?”
客京华不敢对上他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羞涩道:“趁人之危的事我才不做。”
丞柒直接上手去解客京华的腰封,置气道:“你不愿意我来便是。”
“等等,等等。”客京华按住他的手,慌张道:“丞柒,你冷静一点。”
丞柒俯身趴到客京华宽厚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慌意乱,蛊惑道:“心已经乱了,我这副身子本就是你的呀。”
客京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放平声线道:“要受凉了,去睡觉吧。”
丞柒不甘心道:“你为何总是这般推脱?难不成是厌烦我了?我哪里比不上”
话到一半,客京华蓦然吻住了丞柒的唇。
末了,客京华告诉他,“别这样说,你最好了。”
丞柒的泪水一下子盈满了眼眶,闷声道:“除了你,他们个个都说我无情无义。”
“那就怪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了。”客京华抬手拂去丞柒那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珠,满是骄傲道:“我们娇娇可是全天下最好的。”
丞柒一怔随即用尽全力抱住客京华,带着哭腔道:“我真的只有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那一丝异样是藏匿在丞柒内心深处的不安,客京华搂紧他的腰,承诺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爱着你的。”
两人死死相拥着彼此,一个在沉溺一个在安抚。
片刻后,丞柒抬起泪雾朦胧的眼与客京华额头相抵,“真不来吗?我想要。”
话已至此,客京华体内那团火再也压不住了。
丞柒捉住客京华往下探的手,坚决道:“我自己来。”
客京华当即松开双手靠在软榻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身上人。
“呃。”丞柒难受地拧起眉。
客京华一下下抚着他的背,关切道:“还好吗?”
丞柒伏在客京华怀里发着细微的抖。
客京华偏头咬了口他的耳尖,沉着嗓子道:“再努努力好不好?你可以的。”
丞柒耍赖道:“我没力气了。”
客京华一脸无辜地问他,“那你是打算一晚上都这样吗?”
丞柒竭力放缓呼吸,却在某一刻腰几乎是瞬间塌了。
客京华夸赞道:“真棒。”
丞柒双臂环住客京华脖颈,低声道:“客少爷玩也玩够了,再不给点甜头我可要生气了。”
客京华猛地扯过他的手臂将人压在身下,谑笑道:“客少爷大方,要多少给多少。”
翌日清晨,朝光微亮,两个喜好赖床的主儿难得起个大早。
丞柒伸手揪了揪客京华的小辫子,柔声道:“醒醒神,今天要陪我出去一趟。”
客京华圈住他酸痛的腰,撒娇似的:“我好困,你亲亲我。”
丞柒捧起客京华的脸在他眉心处浅啄一下。
客京华站起身问道:“去哪?”
“天坛。”丞柒将他额角散落的发别到耳后,解释道:“十一月十一解厄之辰,祭祀祖先祈福生灵。”
祭天之前,皇帝需沐浴熏香以洁身清心。
浴德堂内,丞柒遣散了一众宫人唯独留下了客京华。
客京华面露疑色。
丞柒用木簪简单绾起长发,调笑道:“你是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一身印子吗?”
客京华阔步走上前,跃跃欲试道:“我伺候陛下呀。”
丞柒摊开双臂任他动作。
泡澡前,客京华不忘叮嘱道:“小心地滑,我先去点香了。”
客京华在外间整整守了一炷香,里面依旧没有传来丝毫动静。
意识到不对劲的客京华赶忙跑进去,只见丞柒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待在浴池里。
客京华踏进水里才发现丞柒这是睡着了,索性将其抱起带去换衣服。
丞柒困顿地撑开眼皮,倦声道:“都赖你,昨夜那么不节制。”
客京华替他系上革带,很自然地认错道:“抱歉,都是我的错。”
丞柒失笑道:“你这样倒像是我在欺负你了。”
客京华轻轻掐了掐他的侧腰,咧开嘴笑道:“我可太喜欢你欺负我了,往后也请多多欺负我吧。”
丞柒抑住愈发上扬的唇角,“满嘴浑话。”
日出七刻,客京华同文武百官一齐立于天坛之下。
礼师捧上点燃的三炷香,恭敬道:“陛下,请。”
丞柒接过三柱香跪到蒲团上,颂词道:“天地之道,无穷无尽。任命于天,奉祀生灵。仙王神尊在上,愿佑山河无恙,庇子民安康。”
上香、祝文、献酒、燔燎。
虽然客京华明白这种场合不应该分心,但还是不由地担心起台上的丞柒。
整个仪式下来足有一个时辰,从迎神至送神丞柒下跪了八十来次、叩首更是百多下了。
望燎完毕,百官依次退场。
“客兄弟!”何不应一巴掌扇到客京华后脑勺上,热情道:“好久不见,又长个啦!”
客京华欣然道:“何大哥,你怎么在这?”
“我这不是四处闯荡嘛,正好到处了曌陵。”何不应对着他又是摸又是捏的,啧啧称奇道:“看着一个人从小豆丁长成参天树原来是这种感觉呀。”
客京华全当他这是夸赞了。
何不应好奇道:“你怎么没待在战神峰了?柳雷舍得放了你吗?”
“他要想走,恐怕无人能拦。”扶桑上下打量着客京华的体型,惊叹道:“你嗑药了吗?平常人哪里会这么长?”
“诶呦呦,真是个美男子哟。”何不应撅起嘴一个劲往客京华脸蛋上贴。
客京华上半身往后仰,嫌弃道:“何大哥,请自重。”
“你发什么颠。”扶桑提起何不应的衣领将人拉回来,嘲讽道:“人客兄弟二十未满你这都快四十了,老牛吃嫩草呢?”
何不应义正言辞道:“真情若在,无关年龄。”
客京华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经道:“何大哥你先别管真情在不在,去医馆看看脑子还在不在才是首要的。”
何不应使劲搓了搓客京华的发顶,笑道:“你小子还学会拐着弯骂人啦。”
客京华余光瞥到丞玥的身影,急声道:“家里人喊我吃午饭了,二位我先告辞了哈。”
何不应挠了挠头,纳闷道:“曌陵哪来的客家人?”
扶桑翻了个白眼,“那个陈清啊。”
何不应摸着下巴,寻思道:“你别说哈,那个陈清长得还挺像台上那位的。”
扶桑长舒一口气,无奈道:“客兄弟说的在理,你这人真该去治一治脑子了。”
“我靠!”何不应反应过来骇一大跳,诧异道:“这人怎么都当上皇帝了?!”
“你先前还骂他是笑里藏刀的毒妇。”扶桑坏笑道:“我去告发你的话就是要砍头的大不敬之罪啊。”
何不应双手合十,连忙讨饶道:“好徒儿,你一定要为师父守口如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