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无一郎和有一郎的区别。。
而黑死牟问出的话,却又令无一郎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觉。
深红色的头发,紫色的上衣,俊逸非凡的身材……
在某个生长着大片高耸入云的云杉的山上,眼前之人就是这么挺拔伟岸地伫立在那里。
还有,他曾经趴在他的背后,就像后辈与可靠的长辈;他还曾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后发际线附近的碎发,那些细小绒毛的形状,他脑子里居然都已经有画面了。
——没错,不会有错!
他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
无一郎的眼神变化太明显,黑死牟抬头仰视漫天星辰,努力回忆道:
“那一日,我像往常一样到处找我的妹妹,没想到却顺手救下了意外遇见的你。”
他在回忆的,是无惨吩咐他该怎么去说的内容。
无一郎也陷入了回忆:“原来真的是你……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一点了……”
对于那日,他脑海中是有一些零碎片段的,只是还没有完整地串连起来。
黑死牟不自在地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说明自己的来意后,也说出了自己是小无兄长的这个假身份。
无一郎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到那个姐姐的时候,也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他们是兄妹啊。
因为血浓于水的关系,所以他看到妹妹时,便联想到了哥哥吧。
而这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正是黑死牟给他的。
黑死牟就像一位亲切的兄长,关心地问起了无一郎平时的工作和生活,甚至连忙里偷闲的爱好也不漏打听一二。
望着黑死牟面如刀削的脸,无一郎忽然在脑海中闪过了有一郎的模样。
——那是一张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的脸。
「欸,奇怪……」
他自己,好像也有一个哥哥来着?
无一郎猜想眼前的男人或许知道些什么,于是他问道:“对了前辈,我是不是有个哥哥?他……”
黑死牟知道这些迟早是瞒不住,无一郎之所以这么问,肯定是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半真半假地说道:“当年我救了你们兄弟,但是得救的却只有你。你的哥哥当时在医师那里,就已经没了呼吸……”
无惨大人当时和产屋敷当家的妻子也是这么说的。
“这样吗……”
无一郎眼眸灰暗下来。
明明有印象亲人的就只有这么一位哥哥了,但是现在,却是永远的阴阳两隔。
——然而,值得托付的信念并没有完全消亡。
在这个世上,除了主公一家,他最亲的人现在还多了眼前的这位救命恩人。
逝者已矣,但人们的希冀却如星星之火,还会不断地闪烁出光芒,愈燃愈烈……
……
冷敷完毕后,无一郎继续给队员训练。
黑死牟也一道前去观看。
训练的内容无非还是老一套,要想获得最大的搏剑反应速度,便要从慢到快,逐层递进。
这种对程度精确的把控,只有柱或者甲级的队员才可以做到。
无一郎知晓黑死牟乃绝世高手,见黑死牟看得认真,他在与眼前龇牙咧嘴的队员过了几招后,便对黑死牟问道:“前辈,对于我的训练,不知您可否给出一些您的意见或者指导?”
为什么这些队员进步的速度这么慢?他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是他认为,黑死牟的想法也许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黑死牟对此并不吃惊。他迈步上前,正要赐教,却猛然意识到,现在的无一郎代表的是缘一。
话又说回来,眼前这些少男少女身着的黑衣,那代表的都是『鬼杀队』,是与他敌对的势力啊!
他想看后代的情况是一回事,但立场问题,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此,黑死牟踏出的脚步一滞。
他眸光微凝:“你的训练没什么谬误。只是,唯一的问题是……”
“是什么?”无一郎问。
“就是,要……”黑死牟郑重地说,“要加大难度。”
地板上已经累趴的队员:“……”
——这人是魔鬼吧,一定是吧?!
听黑死牟这么说,无一郎深信不疑。他再次严厉地将目光扫向横七竖八的队员,沉着脸道:“你们的训练根本还不够啊。这样子上战场,一下就会死啊,好歹给我多活三秒吧……”
在一个个惊恐的眼神中,无一郎一字一顿,
“所有人,全部训练加量,加倍。”
“啊……”队员们惨叫着,差点原地晕倒。
可是无一郎哪里给他们“晕倒”的机会?他马上又将木刀丢掉,换成了真刀。
“如果因为不清楚死亡离你们的距离有多近,所以才这么懈怠,那么我现在就让你们切身感受。我想只有死亡,才是唯一能够激发你们潜力的东西了。”
无一郎说完,朝队员们亮起他的那把白色日轮刀,对他们发动了攻击。
看到无一郎这么努力,黑丝袜暗自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真的很能吃苦,真不愧是他的后代。
可是……
他脑海中又出现了某个身着黑色西装,整日坐在办公桌前的身影。
——无一郎这么拼搏,为什么有一郎却这么悠闲?
现在无一郎可是代表了缘一,而代表他的,恰恰就是那个从不知道精进自己剑术的有一郎啊!
该死,为什么……
为什么有一郎,不能成为无一郎那样?!
黑死牟决定,从明天开始,也给有一郎加倍加量地训练!
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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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公司,部长办公室内。
黑棕漆木的办公桌上,白瓷咖啡杯色泽丰润,边缘还嵌着金丝花儿。
里面红色的“石榴汁”正热,正缓缓冒着白汽。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执起细细弯弯的杯子把手,将杯子递到唇边。
粉唇轻抿杯沿,在上面留下两道浅浅的透明痕迹。
“嗯,数字都对上了。”
有一郎将咖啡杯放下。
——这下,今晚也不必加班了。
办公室的门发出从外面被打开的声音,有一郎抬头,看见无惨和魇梦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有一郎,”无惨瞧着有一郎的表情,“看你的样子,这个月的账目是没什么问题了?”
有一郎点点头,又喝了一口“石榴汁”。
“做得很好呢,你的进步真是令我叹为观止。”无惨双手环胸,赞赏地看着有一郎说道。
“谢谢。”有一郎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
魇梦表情恹恹地站在无惨身侧,他抬着眼皮,小心地观察无惨的反应。
然后在他看向有一郎时,眼神又变为了警惕。
“无惨大人。”魇梦轻启薄唇,“这个月我诊所的流水也不少。按照这个速度,您说过想要的唐草纹西阵织和服、珍珠珊瑚串银项链、英国进口的品牌香水这些,我一个人就可以帮您全部买来。不过在这之前……”
他说着,把手伸进西服外套内袋摸了摸,从中摸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礼盒来,并将其打开。
有一郎倒是不怎么好奇,不过他还是看了过去。
他惊讶地睁大了薄荷绿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