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吃樱饼嗯……惊讶？有一点，但不多
有多少次她都渴望着回到过去，哪怕知道那是假的，也甘之如醴。
但是她又怕，怕自己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究竟是梦中的她梦到了穿越前的过去，还是梦中的她来到了小说的世界？
究竟，哪里才是梦境，哪里才是现实……
她多么希望，眼前的魇梦，才是一个『梦』啊。
魇梦心神荡漾着，呼唤着他最敬爱的大人的名字：“无惨大人……”
“魇梦，我睡了多久？”无惨视线在魇梦的诊所里搜寻着，企图找到类似日历之类的东西，但是却只看到了一台老态龙钟滴答运转的大钟。
现在的时间，显示在『17:35』。
魇梦告诉她：“无惨大人，您足足睡了将近七天之久。”
“是吗。”
——看来，她时间把握得还挺准。
梦里时间的流逝和现实里是不同的，只要在梦里的时候你能发现你在做梦，便很容易醒来；但若你有意识地不去醒并且按照你清醒的意识行事，便可以控制它。
然而，控梦是十分危险的。控梦很容易陷入『梦中梦』，最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或者总是循环往复地梦见最可怕的事件，而且只能用更恐怖的方法结束它。
所以，她还是选择醒了过来，而不是继续。
『七天了，师兄的试炼该结束了，也不知他究竟是生是死。』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区区纸片人而已，她在读小说的时候压根都没见过阿部志这号人，自然也对他没什么感情。
虽然，在密林山上他一直挺照顾她的……
『啊……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明明还为他流过眼泪呢。』
而且她本来到魇梦这里是想要玩一玩的，结果却一时兴起睡了一星期，啥正事也没干。
——算了，下次再说吧。
她向他挥手：“魇梦，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脑海里准备呼叫鸣女了。
魇梦皱眉，心里涌起阵阵失落：“无惨大人，这么快您就要走了吗？”
虽然他已经“窥屏”了一周了，但是并没有和无惨大人怎么互动啊……
无惨点头，习惯性地画大饼：“你等着我，我不会忘记来找你的。”
毕竟，魇梦的血鬼术对她来说真是太赞了。
一直以来，她最渴望的事情便只有一个——
回去。
回到现实的关键枢纽现在她初步推测很有可能是前两世没有出现过的原主无惨。而魇梦，则可以带她时不时回顾一下前尘往事。
——就算一时半会回不去，偶尔做做梦还不行吗？
现在在无惨的心中，魇梦的身份地位已经俨然比之前更上一层楼了。
得到了鬼王的亲口允诺，魇梦终于阴霾全无，笑着对无惨挥手告别，目送无惨原地消失。
“无惨大人……”魇梦趴在地上，亲吻无惨刚才站过的地面，“我会一直等着您的。”
————————
薄暮冥冥，桑榆末景。
无惨让鸣女把她直接传送到了藤袭山山脚的一处枯木朽株横生错节处，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走出。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一批的试炼者刚好此时三三两两地下了山。
这一次通过的人也是只有个位数，一只巴掌都数得过来。不过好在那几人里，正有两道熟悉的人影。
而此时，人影也看到了她。
“小无！”
蜜璃拖着三条粗壮麻花辫，拉着阿部志欢欣鼓舞地从阶梯上跑了下来。
无惨长舒一口气，对他们灿烂一笑：“蜜璃，还有师兄！”
阿部志琥珀色的眸子里露出劫后重生的温软：“小无，我做到了，我活下来了。”
无惨点头：“嗯，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然后她又转头在心里默默想道——
『没想到居然是个能活下来的龙套，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这一周的时间里她都在专注做梦，否则她还挺想看看他们两个的“试炼直播”的。
虽然现在她也可以通过翻找那些死鬼的记忆查看，但是她又懒得看了。
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情况可以看出，鬼对上他们，吃亏的好像只有鬼。
“怎么样，试炼是不是很难？去的时候我记得有二三十个人，现在怎么就只有这么一点人了？”无惨明知故问。
蜜璃激动地描述道：“啊～！那真的好难啊！怪物‘嘭——啪’地冒出来，然后我便运用炼狱先生教我的剑技‘嗖嗖嗖’，把它们‘唰唰唰’，然后它们就死掉了！”
无惨：“……”∑(￣□￣;)
阿部志望着无惨的娇小身影，伸手摸了摸无惨的头，语气宠溺：“小无，我之后会把藤袭山的所有攻略详细地告诉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那里。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不……”
话音未落，蜜璃突然想到了什么，冷不丁插话道：“对了小无，你忙不忙，要不要去我家玩？”
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被打断，阿部志话语一窒，盯着蜜璃沉默了。
蜜璃也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阿部先生，我不该……呃……总之，你……继续。”
“……”阿部志尴尬地咳嗽一声，“没什么，我刚刚……也没想说什么重要的事。”
“真的非常抱歉，我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蜜璃也尴尬地脚趾扣地。
看着他们尴尬二人组，无惨缓和气氛说道：“没事的蜜璃，阿部前辈是我的师兄，他如果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倒是你刚刚说的，你想要邀请我去你家，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蜜璃走出尴尬，重新焕发生机，“你是我在鬼杀队结识的第一个女孩子，唔……虽然你还没有正式加入鬼杀队，但是我相信你未来也是！所以……”
她说着说着，小脸一红，好像生怕无惨会拒绝似的。
有机会摸鱼，那无惨当然很愿意了。
无惨开心地笑道：“好呀，我要去。”
“太好了！”
二人达成一致。
于是就这样，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开开心心地走了，把身为唯一男丁的阿部志就这么“孤立”了开。
——毕竟，蜜璃总不能把阿部志一个男生带回家吧？
刚刚大难不死地见到了可爱的小师妹，可小师妹却要和新认识的人走了，阿部志强颜欢笑地嘱咐她早点回来，便孤独地转身，踏上了回密林山的路。
晚上，外面没什么人了。
蜜璃虽然浑身力大无穷，可也耐不住在藤袭山上神经紧张地度过了七天，更何况现在又带了一个“客人”。
于是蜜璃出钱叫了一辆黄包车，她机智地选择乘坐交通工具。
很明显，蜜璃家里并不差钱。
蜜璃家的地址位于东京府麻布区饭仓。她们怕把车夫的脚跑麻所以一路上换了好几个车夫，每一个车夫都干劲满满宛若流星赶月，最后终于在日出的时候准时到达了。
“蜜璃，你家好像还蛮有钱的嘛？”
无惨下了车后一路小跑，奔到了蜜璃家屋檐下的荫蔽处，指了指自己的皮肤，“那个，我的脸晒不了太阳光。”
“嗯，我知道。”蜜璃眨着眼点头。
在藤袭山的时候，阿部志已经告诉了她关于小无皮肤的事。
小无因为从小在吉原游郭日夜颠倒的关系，所以日积月累，恐怕是罹患了某种皮肤病。或者类似阳光过敏，就像有的人吃桃子会过敏一样。
而且之前炼狱先生也曾经说过，有一个学徒本来是被分配给了桃山的前任鸣柱，却不料那名学徒对桃子过敏，连闻都闻不得，所以又被分配到了炼狱先生的门下。
——虽然说那名学徒后来又因为炼狱先生的训练过于严苛所以又逃了，不过那都是题外话了。
进入甘露寺宅邸，无惨再次感叹她家真的还挺大。相比而言，炭治郎家简直就是屁股大的地方了。
甘露寺蜜璃的家庭和炭治郎一样，兄弟姐妹还挺多，一共有五个，蜜璃是其中的老大姐。
无惨再次感叹，没有计划生育时代人们的生育能力之恐怖。
——虽然日本好像并没有计划生育过，后面的人口也实现了严重的老龄化。
面对一屋子浩浩荡荡的人，无惨做出一副乖乖女模样：“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小无，是蜜璃的新朋友，多加叨扰不胜海涵。”
蜜璃的弟弟望着无惨的秀丽容颜，两眼放光：“姐姐，你的朋友真漂亮呀。”
就是不知道她缺不缺未婚夫？
“她当然漂亮啦，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蜜璃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好啦一边玩去吧，你作业好像还没写吧？”
“啊，姐姐你怎么会知道？不要和我提作业啦。”
“哈哈哈哈。”
姐弟俩嬉嬉闹闹的，弟弟又一把扑进了蜜璃的怀里。
蜜璃的父母站在一旁眼神温柔，蜜璃母亲对无惨说道：“小无，蜜璃那孩子还请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突然被委以重任，无惨愣了一下，然后客气说着场面话：“不，她比我早通过试炼，也许还需要蜜璃照顾我呢。不过，我一定会和她互帮互助的。”
“你真是个好孩子。”
另一边，蜜璃也和弟弟闹完了，重新来到无惨身边，拉起无惨的手。
“小无，我带你去品尝一下我秘制的糕点吧！”蜜璃盈盈笑道。
无惨犹豫了一下，略带怀疑地问：“你都出门七天了才刚回家，糕点摆了七天不会变质吗？”
“……”蜜璃呆了呆，“小无你在说什么啦，当然不是存货啦，是我现做哦！”
“哦，原来如此。”
来到厨房，无惨望着蜜璃忙忙碌碌的身影，只见她身后那条法棍面包似的麻花辫一甩一甩的，好不可爱。
眼神在粉绿渐变的色彩上游移，无惨猜测道：“你要做的，该不会是樱饼吧？”
“欸？你怎么知道？”蜜璃又惊又喜，“难道你也是樱饼的狂热爱好者吗？”
无惨沉默片刻，一时哑然。
她能说，她提前看过“剧本”吗？
快速思忖后，她抬头望窗，随便说道：“因为……现在樱花开了啊。”
——这么说来，樱饼还算是个“应季物”。
蜜璃恍然大悟：“对哦！果然春天就是要吃樱饼呢。你等着哦，美味马上就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两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一锅垂涎欲滴的道明寺樱饼便从蒸笼屉子里新鲜出炉了。
可爱的粉色糯米皮外被盐渍樱花叶呵护包裹着，就像一团可爱的小兔兔。
“给，你的樱饼！”蜜璃将可爱的小团团用小盘盛着端到无惨手上。
无惨望着手中可爱的食物，想象着糯米团里是柔软微甜的软糯豆沙。
可是她却知道，她品尝不出来的。
——想要尝出食物味道，那就只有在梦中了。
『魇梦……』
果然她还是要再去见那个男人一次。
她和他最后说的那番话，并不是画饼。
张开红唇轻轻咬下一口，小巧贝齿在樱饼上留下一排牙印。
果然，如她意料之中的难吃。
她，品尝不出人类食物的味道。
“嗯，真好吃，好甜哦。”无惨弯起眼睛，对蜜璃露出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
蜜璃开心地红了脸颊：“真的吗？好吃那就多吃点～”
“好，我一定捧场！”
无惨和蜜璃大吃特吃，一盘樱饼眨眼间便见了底。
蜜璃口中咀嚼着食物，嘟嘟囔囔道：“对了小无，你为什么想要加入鬼杀队呢？”
小无眨眨眼睛，回答：“这个嘛，因为我从游女屋出来后很多地方都有些不适应，很多工作都做不来。所以我想要成为柱，想要拿高薪，我想要买最新款的包包。”
甘露寺蜜璃：“……”
见蜜璃瞠目结舌的样子，无惨想了想又补充道：“嗯……是不是很奇怪？其实这只是一个小目标啦，当不成柱那就当不成，总之朝着目标努力嘛。有些梦明知道几乎难到了不可能成真的程度，但做做也没问题吧。”
——就像，她想要回到现实这件事一样。
“唔……我其实很认同你的观点。”蜜璃又咬下一口樱饼，小头直点，“其实我加入鬼杀队的理由也很奇葩的说。”
无惨看过小说自然知道蜜璃加入的原因是什么，但她还是佯装不知：“是什么？”
蜜璃将头几乎快要埋到盘子里，过了几秒才害羞地开了口：“其实……我……我是想要找到我的如意郎君！”
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甚至都带着紧张的颤抖。
“哇，找到如意郎君啊。”无惨竖起一根大拇指，“真是个好主意。”
蜜璃还是头一次见到别人露出不是『惊讶』或者『否定』的观点，仿佛她的理由完全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这回她倒是先惊讶了：“小无，你难道不惊讶？”
“惊讶？”无惨缓缓点头，“可能……有一点吧。”
——有一点，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