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乔伊小姐的配合
名单上记录了这些人的道馆挑战记录与近期在友好商店里的消费情况，大多数人的最后一次消费记录都是在黑色市联盟运营的友好商店，时间为昨天或今天。
而右下角则清楚地盖上了“良知警部”的印章，如果良知造假，少说也是一年以上的劳役。
这位警官是真的在拿他的仕途赌自己能够相信他。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再如何不徇私情，都不可能忽视他的要求。
因此，直到操作电脑的时候，乔伊都感觉十分虚幻。
如果良知说的没错，那么她以为的黑色市越来越好只是黄粱一梦般的蜃景，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良知说的是错的，但那可怕的第六感正令她后背发凉。
她利用乔伊小姐的身份接入了精灵中心的网络，开始一条一条核实起来。
“坂野，九天前挑战七宝道馆失败，六个月内无精灵中心收治记录。”
“政信，十四天前挑战立涌道馆失败，四个月内无精灵中心收治记录。”
“笠原，三天前挑战双龙道馆失败，五个月内无精灵中心收治记录……”
“福泽，……”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人，倒还能勉强用個例来解释得通。
但一共三十六人，都是在近几个月的某一天突然不再造访精灵中心。
精灵中心收治精灵完全免费，而且有着最高效的治愈效率，甚至还能节省一大笔伤药开销，帮助精灵将自身调理到最佳状态。
一天造访好几次的训练家多不胜数，怎么可能一连三十六人都对精灵中心避之不及。
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不仅如此，在良知提供的那份名单上，清楚地记录着这三十六个人都在友好商店里有过大笔消费，一半以上的人直接购买了成百上千个精灵球。
这又是什么目的？
她不是训练家，但也知道训练家根本不需要如此大量的备用精灵球……
难道附近出现了难以捕获的稀有精灵吗？
看着陷入思考的乔伊，良知很干脆地向乔伊解答起来：“这些训练家反常地购入精灵球，目的是为了帮那些为他们提供服务的‘黑市’洗钱。”
“洗钱？”乔伊疑惑地反问道。
“你应该知道很多地区曾爆发过严重的通货膨胀吧？后来各地区精灵联盟为了维持物价制定了几项绝对铁律，比如各地区联盟币的统一，再比如精灵球的价格必须为两百联盟币。”
训练家之间互售道具是很正常的事情，将数千个精灵球化整为零以低价转售给其他训练家，就可以在不参加任何公式战的前提下凭空持有一笔合法资金。
良知指了指还未从缺氧中恢复过来的男混混：“我检查过他的背包，他曾购入了大量的精灵球，但背包里却一个都没有，很显然这些精灵球已经交给了黑色市的某个人，并换取了这些‘薄荷伤药’。”
在这一刻，乔伊感觉自己感觉浑身冰冷，原本对黑色市的认知与信念彻底坍塌，就像是一座积木大厦被抽去了底层积木那样，逐渐开始土崩瓦解。
或许还有其他可能性，此时的乔伊已经看清了现实，她不想再为了那最后一点可能性当一个喋喋不休的杠精。
“就是说……有流动商贩在黑色市兜售着违禁品，可他们敛如此巨额的财富是为了什么？任何一名训练家只要能成功攻克八座道馆，手里肯定握有一大笔巨款，就算是特性膏药也不在话下。”
“所以说，兜售违禁品的根本不是什么训练家或流动商贩。”良知轻摇手指，“如果是涉及其他地区的实验、科研、偷猎等等，所花费的资金将极其巨大，而联盟又不可能为他们拨款，当然只能靠其他方法来攫取财富了。”
乔伊看了一眼手里的薄荷伤药。
的确，像这种东西肯定经过了大量实验，研制出性格薄荷的那位学者背靠的是伽勒尔联盟与马洛科蒙集团。
“高纯度性格薄荷或许不是他们的第一项研究，也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项研究……”乔依攥紧双拳，那双无论面对何种惨相的精灵时都足够稳定的双手，此时却颤抖不已。
而良知则很贴心地为这碗打翻美好蜃景的菜肴添上了最后的佐料——
“黑色摩天楼是一个对战设施吧，虽然那里偶尔也有训练家会出售道具，但位置分配完全随机，”良知拿出了那张名片，“可交易高纯度薄荷的地点却能堂而皇之写着‘黑色摩天楼13f’，这是为什么呢？”
明知故问是一个相当拙劣的伎俩，但在这个时候，偏偏真的能对乔伊心理造成严重暴击。
“就算每天的训练家不同，但只要负责管理的黑色市警署有问题，就能保证黑色摩天楼第十三层永远是他们的人，需要违禁品的训练家们永远不怕找不到上家。”
话已至此，良知点了点头，让逻辑完成闭环，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联系当地警方的打算。
“君莎家族有着不逊色于你们的职业素养，但她也不可能对自己手下了如指掌，毕竟我的领导对我可能也不太了解，所以只能来拜托你了。”
良知展露笑容：“那么，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希望你能按照我的要求提供精灵中心的全部诊疗资料。放心好了，我没有参与公式战的打算，索要这些资料也不是为了寻找哪位训练家的对策，我只是打算办完这个案子。”
警官似乎觉得自己的免责理由还不够充分，正打算再补充几句，就看见乔伊直接利落地接过洛托姆，登录了自己的账号。
“这是我的账号，你需要什么就自己查吧。如果你真查了什么不该查的，我这边也能看到，我知道吹寄市君莎小姐的联系方式。”
动作爽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甚至让良知都稍稍有些吃惊。
“呃……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需要这些资料吗？”良知惊讶道，“这和你刚才秉公无私的态度可不太一样。”
“我不在乎这些，你们这些警察有自己的办案方法，所以我根本没必要知道过程，”乔伊轻轻拍了拍桌子，“但是，我必须要一个满意的结果——你能做到吧，警官？”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乔伊几乎和温柔、友善、热心这些词汇牢牢绑定在了一起，但此时的良知却看见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乔伊小姐。
果然，人都是多面的。
当她了解到黑色市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美好，有人利用违禁品疯狂敛财，甚至有许多训练家为之前仆后继、趋之若鹜、甘愿让自己的精灵成为实验品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违反家族规定的准备。
她是乔伊家族的一员不假。
但首先，她是个热爱精灵的人。
而偏偏她又不是一名训练家，她没办法阻止这一切。
那就干脆把这一切托付给能阻止这一切的人，即便她和良知才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
良知接过了洛托姆手机，在如此郑重的场合，如洛托姆这般的话唠甚至都变得十分乖巧。
“我会尽我所能。”警官对护士回以警礼，“另外，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个忙。”
良知顿了顿，布下了引蛇出洞的最重要一步棋。
“当你注意到黑色摩天楼的动静以后，请伱第一时间联系君莎小姐。切记要夸大事实，争取让所有黑色市的警官一同前来。”
“记住，必须是黑色市的君莎小姐，而且千万不要联系其他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