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再来上海

    十年前的上海世博会以后，我再没有来过上海。这次出差，陪着女领导前来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另外拜访一家旅游企业。而到达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二个小时的空闲，打车去看望妻子的大舅妈，因为明天就要去浦西虹桥。

    妻子的大舅八十有二，身体相当好，却在今年春天回老家的动车上发病，去世于泰安，令人扼腕叹息。这次带来妻子的一点儿礼物，重要的是替岳母来看一眼她的老嫂子。

    老人的房子位于浦东新区东方明珠附近的梅园三村，我曾经受妻子和岳父母的委托，来过两次，老头老太太对我颇有好感，他们及大儿子儿媳也来滨海旅游过，对我们招待的美味螃蟹大为称赞。这次大儿子在家，晚上他要飞新西兰公干半月，大舅妈的妹妹也在这里，她的老伴也是今年去世，于是从天津来陪姐姐。他们姊妹七人，没有男性兄弟，父亲是资本家，这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些那个特殊年代特定时期的故事，也包括爱情故事……

    我没有吃午饭，他们剩下的饺子还热乎，就吃了一盘子，又喝了一碗木耳鸡蛋汤，外加一条鸡腿。他们表示因为我没打招呼而招待不周，我开玩笑说能在上海滩要饭吃到这样的美味，是我的福分。

    说些家长里短，尽可能避开大舅的去世。而大舅妈还是说起大舅退休后对系统退休老同志免费教授书法的敬业精神，以及对身体的不重视，甚至说些这是最后一次回老家的话，结果一语成谶……

    考虑到两位老人需要午休，表哥（虽然小我几个月，但是从媳妇那边我要叫哥）也要夜间飞行，下午我还有活动参加，就尽快告别。

    表哥开着宝马5系送我到酒店，一路说些大舅去世后大舅妈的生活，以及另一个表弟的情况。这哥俩年薪都不低，却都不要孩子，真想问他们对此的感受看法，弄得老两口总是憾憾地摇头叹息。“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食”，大表弟对我引用的这句俗话表示赞同。如今这个三十多年的老房子价值近千万了，说起来上海打拼的年轻人，他说很难融入这个城市，他们大多挣些钱就回老家了，而很多不适应老家生活的有回来了。而在我看来，这个大都会没有血，没有肉，也似乎没有灵魂。即将毕业的儿子有来上海打拼的念头，我真为他担心。

    女领导强调服务意识，我就不敢怠慢。好在如今滴滴打车网络订票和预定房间，我日渐熟悉。赶往中国馆前的宝马车行，参加discovery莫干山主题公园发布会，同时参观了车行，看到了没有看到的宝马新车，发图片给儿子一起交流。近三百万的车子，需要多高收入才能拥有呢？

    发布会现场，遇到旅投集团董事长，曾与之同事多年，且共来上海两次，非常难忘。大哥兼老师、老领导身份的他，对我一直恩爱有加。我近多地位两位领导服务，包括提前领取纪念品。一个乳胶杯子，太阳能的，可以充电，可以装水，可以放入手机防水，还可以发出救援信号，真是不错。

    晚餐我们去的梅德塞斯广场，找了一家望湘园餐厅。看着日渐亮起来的黄浦江，喝着啤酒，说些话题，难免就有些酒高话多。最后女领导结账，原因是他俩都比我收入高。

    回酒店，醉意中发了几张风景照片和文章，感觉有些后悔。可是，覆水难收。好在竟有同事点赞。他安慰我没事儿，应该在单位群里露个脸，别人嫉妒，只是嫉妒我的文采。心稍安。警戒自己：酒后自律！

    次日和二位打车来浦西，摆放驴妈妈所在的景域集团。接待我们的都是八零后九零后年轻人，都是来自于不同城市。他们充满朝气，并对未来充满向往。毕竟，他们都是业界的精英，有信心和能力在此拼搏。午餐由他们接待，也是湘菜馆。董事长一点打车去乘坐动车返回，女领导餐毕有朋友接走，明天飞北京，鉴于我没有抢到今天的票，就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放松一下绷紧两天的神经。

    在房间呆了一个下午，晚餐在楼下吃了一碗拉面，15元。哪儿也不想去。次日醒来，吃了早餐，洗了衣服，十二点前结账离开，就近找了一个叫做大食堂的餐厅点了一份盐水小白虾，一份米饭，一份黄豆芽，一瓶啤酒。食客大多为年轻人，对面的那个带着头盔的点了一份西红柿炒蛋，吃了三碗米饭，就被整理餐盘的大姐算是撵走了。

    打车去虹桥车站，滴滴司机是无锡人，和女友在嘉定租房居住。据说周末不限行，一天能收入过千。加上晚上八点后不限行，也可以跑出三四百元的收入，这样每个月加七八千的工资，和媳妇四千左右的薪水，就有两万六七的收入，每个月攒下2万元。小伙子精神头十足，一点看不到睡眠不足的样子。嘉定的房子租金也低，过几年回老家无锡生活。他的滴滴没有注册，就有些风险，却提高了收入。我对这个小伙子竟然有些敬佩。

    等动车的时间，遇到一个一看就是学霸的女生。她拖着很大的行李，嘱咐旁边一个游客看护一下，她去接杯水喝。结果转身时候行李差点倒地，被我扶住，回来后就说些话提。她海归，学财务，在北京中信下的公司，这次来上海公干一个项目，同时看望自己的弟弟。小伙子应聘电信，说好月薪一万二三，结果业绩都没完成，就只有八九千的收入。很累，好在单位有宿舍，省下了一笔费用，但是每天的恋爱成本500元！而姐姐说北京的恋爱是aa制。她说，北京的年轻人期待雄安新区，搬往哪里就缓解了很多的压力，尤其是住房压力。而国家出台的雄安房产新政策，或许对首都的房价下降是不可避免的，从而引发全国房价的理性回归。作为一个连续执政70年的政党，在教育、医疗、居住等方面存在的一些诟病，的确需要修正了。

    过一个水面浩渺的大湖，却不知道名字，拿出手机地图一看，哦，阳澄湖！后边的渭河也是这么知道的。外边下着雨，春天的江南便就多了意境。南京，合肥，蚌埠……一个个城市停留二分钟左右，却也有瘾君子下去抽烟的。身边的小情侣在验票的时候男孩子掏出的是一本我国护照，可惜没有一次签证的印章的样子。拽，是年轻人的通病，包括年轻时候的我。

    乘坐的226动车，由济南去滨海就变成了229了，想起中学地理讲的：往北京方向是双号，远离首都的方向是单号，不由得佩服自己知识的丰富了。后边的东北大姐大嗓门喊着电话，偶尔带出几个脏字，叫人很不舒服。看她的脸，果然是一脸横肉。

    下火车，转地铁，提着行李包步行回家。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这次体会似乎颇深。难道自己老了吗？也不全是，外边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多年来看的多了，便也觉得最精彩的地方，在自己的家——有亲人的地方才是最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