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只想独占她
待夏瓀把话筒还给街边歌手，周围掌声这才像山洪暴发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唱得好。”
“唱得好。”
“我给你买单，再来一首。”
“我出100块，你再唱10首。”
一时之间，吆喝声不断，都想让夏瓀再多唱几首歌。
就连街边歌手接过夏瓀手里的话筒后，也说：“美女，你再唱一首，这首给你免费。”
夏瓀扬了扬嘴角：“不了，我只唱一首。”
此时，人群中有两个扎着小丸子头，斜流海，画着浓妆艳抹的妆，五颜六色的打扮，大手镯，大串链子，穿着吊带裤，打扮十分非主流的女生正对着站在她们斜前方的男生指指点点。
“靓靓，你看到那个男生没，好帅啊，他侧脸简直绝了。”
“看到了看到了，是好帅啊，他很像日本的一个男明星，叫什么来着，嗯……啊，对了！赤西仁！”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像的！走走走，找他要联系方式去。”
两个非主流女生立马挤开人群，冲到男生旁边，然后慢下脚步，走到他面前。
男生真好高，她们站在这个男生面前，就像巨人与杰克，他是巨人，她们是杰克。
她们将头扬得老高才看清男生的脸。
近看男生更帅。
她们小声接耳了一句：“正脸看也好像赤西仁。”
男生视线一直望着前面，好像没发现她们的到来。
那个叫靓靓的女生率先开口：“帅哥，有微信吗？加个微信呗。”
男生视线依旧望着前面，一次都不曾低头看向她们。
她们以为肯定是周围太吵了，男生没听到她们说话，于是又一次开口：“帅哥，加个……”
“微信”二字还没开口，只见男生往左边跨了一大步，横向拉开了和她们的距离。
这个动作让她们知道男生听到了，只是不想搭理她们。
他还挺高冷的啊。两个非主流女生心想着。
她们俩都是越挫越勇的性格，越是被拒绝就越是能激发她们的斗志。
她们刚准备再次进攻时，看到眼前男生眸色忽地一沉，深褐色的眼眸里霎时笼罩上一层黑雾，雾里的眼微微眯起，散着锐利警惕的光。
然后，男生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街边歌手早在夏瓀刚开口时，就被她的独特的音色迷住了，整首歌唱完，他完全沉湎其中，无法自拔。他在街边驻唱已有好些年头，期间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点歌唱的人，但从没有哪个人的歌声像这个女生这样，仿佛将他灵魂抽走，让他着迷、上瘾，他的整个心都随着她的音调忽上忽下，宛如坐过山车。原来这是心动的感觉。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说道：“美女，最近正在进行超级女声的海选，你要不要考虑报个名？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歌声也具有感染力，一定可以被选上的。”
“那你怎么不报名？”
“我报了。”街边歌手以为女生也感兴趣，又道：“要不这样吧，我留你一个联系方式，我把具体的报名方式告诉你，如果海选选上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参加选拔。”
他知道要她报名是假，想要她联系方式才是真。
说完，街边歌手就掏出手机准备跟夏瓀留联系方式。
夏瓀还没来得及回复，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提起，她望过去，一只颀长细嫩的手正捉着她的手腕，手背上还能看到微微凸起的青筋。
捉着她手腕上的手猛然一使劲，她整个人被这只手强拉着往前走，抬头看去，看到了卫珩阴沉沉的脸。
刚走出几步，有人从后面跑上来拦住了他们。
是刚刚那个街边歌手。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微信同号。”
说完，他递给女生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串数字。
突然，他感觉纸张用力摩擦过他的手指间，拉扯出一声闷响，接着纸就出现在旁边的男生手中。
“嘶——”
是纸张被撕碎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
一张完整的纸被撕得稀碎。
“你……”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男生就拉着女生往前走，他回头，看到男生的步伐比刚刚更快了。
那个男生是她男朋友吧？
想起男生刚看他的眼神，如同荒野中的狼眼，警觉、防备、威胁，闪烁着幽暗的光芒，直透人心，让人从心底发寒。
他人生第一次心动，刚开始就结束了。
卫珩和夏瓀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他们早已远离了繁华，喧闹声也早就听不见了，此时周围还算宁静，可卫珩的脸依旧很阴沉，握着她手腕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手心里渗出了细微的汗珠，水水润润的，一点也不粘腻。
夏瓀本想问他她是不是唱得比那歌手好听，可看着卫珩一路阴沉着的脸，不太好问出口。
“卫珩，你怎么了？”夏瓀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听到夏瓀的声音，卫珩这才停下脚步，他垂着头，抿唇，半天，依旧未发一语。
突然，她感觉手腕上的手正在一点点收紧，肌肤与肌肤之间相互挤压所带来的压迫感，挟着他炽热的体温一起从她手腕处袭向她全身。
他的手明明那么热，可他的神色却是那么冰冷。
“卫珩，你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
夏瓀不知道，卫珩一路都在忍耐。
他明明知道她和那个歌手不可能有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可他还是忍不住把她拉走；他明知道她根本不会接那张纸条，他也还是忍不住把它撕了。
他不想让任何男生接近她。
他只想独占她。
他知道他的想法很偏激，他怎么可能独占她？
但他就是想，很想很想，想到发疯，想到抓狂。
这么强烈的渴望，他以前从未有过。
高二时，卫瑶曾送了一本《菜谭根》给他，第四十卷里曾有这么一句话。
欲路上事，毋乐其便而姑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万仞。
整本书他都看完了，书里的内容，看了注释他都能理解。
唯独这一句，他看了注释，也认真思考了很久都无法理解。
时隔一年，他才真正理解这句话。
也承认这句话。
他一路都在克制他的欲望，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后，总会情不自禁地渴求更多，就像他，他们还没在一起，他就想占有她，发了疯的想，这种超过彼此关系的渴求，应该算是种贪念了吧，这种贪念如欲壑难填，总得不到满足。
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夏瓀。
——卫珩，你怎么了？
耳畔又响起夏瓀的声音。
颀长细嫩的手指又一次用力，将她强行拉到他身边。
他对上她震惊的眼，他没有躲避，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
握着女生手腕的手渐渐有些松动，他手心轻抚着女生的手背慢慢往上移，直到碰到手指间停住。
如蛇钻窟窿那般颀长的手指从虎口处钻进女生手心，紧紧握住。
他第一次握女生的手，细滑如凝脂，光泽洁白，大拇指小心摩挲着女生的指关节，犹如夏日的清泉，透着微微的凉感，让他流连忘返。
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
管他的，理智什么的都见鬼去吧。盛年不重来，他不想错过她。
女生眼里的震惊还未消散，他就在这片震惊中，缓缓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