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审问
刘蓉和小路上的两拨人固然重要,但这个报案人却也不能放过。
师兰甚至觉得,或许这个报案人知道的消息比刘蓉等人都要多,也能解答她所有的疑问。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来到公安局一问,报案的人早就走了。
师兰让接待的人形容一下对方的长相,最后得出了一张大众脸,丢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
至于留的信息也全是假的。
这就麻烦了
不过想想,既然这些人都是躲在背后兴风作浪,肯定也不会轻易露面。
公安局灯火通明,刘义锋和搭档负责审问刘蓉。
那个骑自行车在路口要载师兰的大姐——名叫邓长安的老公安,则是带人审问那批‘酒疯子’。
分开审讯,逐个击破。
师兰在公安局的招待室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等待结果。
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手段把刘蓉“请来”时,差点一口气呛到。
这要是在后世,妥妥一个暴力执法呀!
毕竟又没有通缉令啥的。
不过对于要害自己的人,她也不可能抱有什么同情心。
“要不要先带你去招待所休息一会?”
妻子还在哺乳期,霍骁怕她熬不住。
“不用。”
师兰摇摇头,现在她还没从紧张激动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呢!
“我现在还有点后怕,待在你身边有安全感。”
意识到真的有人在背后暗戳戳要害自己,师兰哪可能心大到不当回事。
万一这计不成,人家还有后手呢?
再说,还有比公安局更安全的地方吗?
“你要困了就告诉我,刘义锋办公室有张单人床,他说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下。”霍骁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师兰:“不要,我要在这等第一手消息。”
最好是今晚就能把幕后主使者供出来。
然后该抓人抓人,该判刑判刑,让她了却后顾之忧,也解解疑惑。
“那好吧。”霍骁看着她兴奋的眼眸,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不过师兰最后还是抵不过身体的困乏,靠在霍骁身上眯了过去,霍骁调整了一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静静揽着她。
等到审讯告一段落已经快要到凌晨了。
师兰赶走瞌睡虫,聚精会神听刘义锋讲。
因为她是当事人,霍骁又身份特殊,特意申请了协作调查,领导也批了,所以刘义锋将审讯结果告诉他们也不算违反现在的规定。
在师兰的猜测中,刘蓉作为最先开始跟自己接触,又来车站接自己,跟自己相处时间最长的,应该口风最紧才对。
哪知第一个被撬开嘴的就是她。
几波恐吓带套话之后,刘蓉把自己知道都抖落了出来。
师兰听完却觉得非常荒谬,因为这家伙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连背后是谁都不清楚就敢参与谋划害人,都不知道该说她是勇还是没脑子。
根据刘蓉的交代,她以前在区文化局工作,但是因为刚入职就搞砸了几件事,在单位不受待见,经常被同事排挤。
可工作是家里人出了大力,自己又辛辛苦苦考进去的,况且文化局的工作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所以她只能一直忍着。
等快要被逼疯的时候,突然就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和地址的信件。
信上说,自己是一个善良的旁观者,可以帮助刘蓉换一个更好的工作,只要她以后有能力了,也能反过来帮忙就好。
刘蓉自然不信,但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她还是按照信件上说的,作出了同意的反应。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那之后两个星期,她再次收到了信,信里是省出版社内部招聘助理的消息。
这个并没有传到外面,少有人知道。
她核实之后,发现消息是真的,偷偷去面试竟然考过了。
调岗时领导也没有为难她,痛快地签了字。
她这才意识到背后那人消息的灵通之处。
这次对方许诺,可以给她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只要让她按照指示帮忙做一些事即可。
师兰眉心紧紧拧住。
按照刘蓉的交代,她早在五年前就调来出版社工作了,今年才当上陈总编的助理。
而五年前原身还在公社读初中呢,甚至连徐卫东那个作死的前对象都还没参军入伍。
所以刘蓉这枚棋子一开始绝对不是用来针对她的。
“她这几年在出版社肯定还干过别的事。”师兰笃定道。
若非如此,放任一个棋子五年都不干事,也不给好处,关系岂不是早就淡了?
要加强棋子的忠诚性,就得时不时下发任务,然后再允诺好处。
一来二去,用足够的利益吊着对方,才能死死将棋子绑在棋盘上。
刘义锋意外地挑了挑眉,他一门心思盯着刘蓉为什么要针对师兰,到底是听谁吩咐这一点上。
还真遗漏了中间的这几年,她有没有按吩咐做了其他的事。
师兰说完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能掌握出版社的内部消息,又知道刘蓉在单位的处境,这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还是那句话,这样的人,她的接触范围内根本就没有,何谈得罪?
剩下那拨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那个浑身酒气装疯卖傻要生扑师兰的人,竟然是刚从采石厂放回去不久的。
上回也是犯了流氓罪,当街调l戏妇女,随后被扭送到公安局,被判去采石厂服刑一年。
这才回来没两个月呢
师兰:这罪名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她默默跟霍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怀疑。
刘义锋也吃了一惊,“不会吧?!”
上回霍骁拜托他调查的罗定强,他明察暗访也摸清楚了,那人同样犯的是流氓罪,现在还在农场劳改。
按理说,罗定强父母子女不多,只有一女一儿,其中的‘儿’就是罗定强。
他还有个姐姐,很早之前他首次犯流氓罪被抓的时候,他姐姐就嫌丢人,单方面跟娘家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后来他媳妇也跟他离婚改嫁了,只留下一个儿子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基本没有其他亲戚来往。
罗父罗母年纪不小,都没有工作,被街道办安排扫大街,领着微薄的工资。
因为儿子屡次三番耍流氓被逮,还要承受街坊邻居们的白眼。
这样的一家人,生活条件应该很差也就勉强糊口而已。
起初刘义锋去调查还没发现什么问题。
老两口衣衫褴褛,小孙子也是脏兮兮的,用的书包、穿的鞋子都是缝缝补补,破得不能再破。
不过深入调查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老两口和小孙子的精神面貌,可不像是勉强糊口的人!
有人在偷偷接济他们!
“刘蓉原单位的同事,还有师兰同志交代的国营饭店厨子,只能明天再传唤了。”刘义锋叹了口气说。
这些人只是“可能”与案件有关,不能大半夜上门逮人。
“还有这个。”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我们从邹大志身上搜出来的。”
邹大志就是那个“酒疯子”。
师兰接过来一看,一张黑白照片。
是她跟霍骁结婚的时候拍的,只不过霍骁的那一边被人裁去了。
是谁又将底片洗了出来?
还从县城送到了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