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周日。
江榆起了个大早坐在书房。
看着电脑屏幕上,写着“遗书”二字的空白文档,她纠结了很久才打出一串字:
陆宴辞,这应该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吧。
哦,不对,严谨一点,应该是除了情书之外的第一封信。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比如,我们还经历过上一世,又重回到18岁。
那时候
江榆正想着要怎么描述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王岩打来的电话。
“夫人,您让我查的人,找到了。”
“在哪?”江榆不由攥紧了手机屏幕。
那边很快报了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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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座寺庙前停下。
陆宴辞牵着她的手下车,好奇问:“怎么突然想到来这种地方?”
江榆抬头看了一眼寺庙上的烫金牌匾,深吸一口气,“去见一个人。”
前世伽云大师曾交代过她,如果再睁眼她还活着,请来找他。
这座寺庙建在海城繁华处,没有层层阶梯,两个人很快进了寺内。
穿着黄色衣服的小沙弥一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请问您是江小姐吧?”
江榆点头。
“请跟我来。”小沙弥引着两个人,通过长长的庭院,到了一个清幽的厢房。
“两位施主进去吧,师傅在里面等着了。”
江榆推开雕梁木门,带着陆宴辞走了进去。
厢房里的光线很暗,她适应了会儿,才看了坐在不远处,穿着袈裟的伽云大师。
不知为何,江榆似乎感觉面前这个人变了不少。
头发白了,脸上多了不少皱纹,似乎苍老了很多。
“江小姐,陆先生。”伽云抬眼望来,眸底笑意甚深。
“伽云师傅。”江榆上前打招呼。
“你们两位坐吧。”伽云随手指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两个杯子,早已斟好了茶。
江榆带着陆宴辞坐过去,陆宴辞全程一言不发。
“尝尝吧,这茶是庙里小师傅自己采的,别有一番滋味。”
两个人端起来尝了一口,挺清甜的。
“近来过得可好?”他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陆宴辞只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懂为什么江榆会带他来这个地方,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和尚言语间一副熟络的模样。
“挺好的,也算是幸运了。”那时候她本做好了,根本没有任何活着的机会。
可现在,虽然生死不定,她已觉得万幸。
“那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不会的。”江榆笑笑。
伽云曾对她交代过,如果能活着,必须为他塑金身,筑百间寺庙供奉。
她虽不懂这其中的意义,但是既然人家帮了忙,她也许诺了,自然会做到。
“那就好,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你们俩先去正殿等着吧,我徒弟还有东西要交给江小姐。”
“好,那谢谢师傅了。”江榆其实想问他,自己还能活多久。
可是想到上一世他说过,他好像也无法确定,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正殿里佛像威严,江榆带着陆宴辞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翻开面前的佛经看了看。
“你跟那个师傅很熟吗?”陆宴辞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有点熟,但也不是很熟。”她只跟他见过两面。
“那你答应了他什么?”他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榆笑,“回去告诉你,这件事情恐怕还需要你帮忙。”
“好。”
两个人在正殿硬生生等了半个小时,小沙弥才一脸沉重的走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师父他圆寂了。”
江榆猛地站起身,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小沙弥,“怎么可能?”
刚刚人不还是好好的吗?
小沙弥将一个锦囊递到江榆面前,“这是师傅托我交给施主的,阿弥陀佛。”
江榆红着眼接过,打开看了会儿,恍惚间理解了这一切。
她对着正殿的佛像,跪下,虔诚磕了三个头,带着陆宴辞离开了寺庙。
车内,两人一路无言。
江榆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那封信里,伽云同她隐晦的讲了讲事情的原委。
原是他知己犯了错,才致她第一世惨死。
他本想替那人谢罪,可最后生了贪念,还是选择了包庇,阴差阳错生此困局。
现在他愿以身来赎罪。
所以,她不会死。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江榆心底升起一股后知后觉的喜悦。
车子在别墅大门口停下。
她刚想说些什么,陡然发现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拽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路往前走,上了楼,进了卧室。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子猛地被抵在门板上,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压下,灼热滚烫裹着怒意的吻,如狂狼般席卷着她。
她的双腿不自觉发软,有些下坠。
腰间蓦地被一只暖烘烘的大手握住,禁锢着她身体,身子贴的越来越近,气氛越来越炽热。
她被吻的有些缺氧,脑袋晕乎乎的,忍不住伸手抵在他胸前,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陆宴辞,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身子猛地被横抱起,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又被压在大床上。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仿佛笼了一层薄雾,深得见不到底,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落下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条濒死的鱼,窒息而燥热,双手不自觉揽上他的脖颈,身心一点点沦陷
不知过了多久,她缩在他怀里,眼皮沉的睁不开,忍不住嘟囔,“好累。”
男人暗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眸底涌动着什么,好半晌才开口,“江榆,我想起来。”
江榆脑子转了半天,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猛地睁开眼。
他对上她诧异的眸,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她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多危险,如果你要是醒不来,你让我”说着,他的喉咙哽得厉害。
江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
她还以为他要怪自己,上一世那么对他。
“现在不是没事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