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心（2）
绣娘带着对郭怀礼的满腔爱意回来，却生生被逼至疯魔。
沐清歌借她的眼睛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受她情绪影响，稍稍有些回不过神来。
少年隐含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
是沈念。
沐清歌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个欺霜赛雪的少年。
林玙站在他旁边。
黑衣男子独自站在角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这边。
郭家人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站在聂大刀和周黑塔身后。
聂大刀和周黑塔对着沈念怒目而视，却碍于他太过强大的战斗力，不敢轻举妄动。
林玙问道：“清歌，你怎么样，刚刚你做了什么？”
沐清歌淡淡道：“看到一些往事而已。”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绣娘。
绣娘眼中流出了两道血泪。
化作厉鬼后，她几乎没有神智，执念就是复仇。
沐清歌暗暗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会还你个公道的。”
话音落下，一条长鞭电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谭赛花扯了过来。
郭怀礼脸色顿时大变：“娘！”
谭赛花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
聂大刀试图阻拦，但一则长鞭速度太快，二则沈念在旁，他根本无法分神对付别人，只得眼睁睁看着沐清歌扯走了谭赛花。
沐清歌将这个老女人掷在地上，笑道：“是你自己老老实实把曾经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还是我来逼你说？”
谭赛花当然不肯承认。
她尖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这臭丫头在说些什么，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们郭家是大善人！你们伙同妖孽畜牲谋财害命，你们不得好死……”
她声音在沐清歌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沐清歌没有任何笑意的勾了勾唇。
她懒懒道：“行，你别后悔。”
沐清歌扬手叫站在角落里的黑衣男子：“这位，嗯……大哥，你过来一下？”
黑衣男子愣了下，随即看向沈念。
刚刚他就想过去看绣娘，可是沈念不让。
这少年看着是金丹修为，比他还低几个小境界，可是战斗力非常谜。元婴期的聂大刀都不是对手，更别提他。
沈念拦着，他过不去。
知道对方看得是谁，沐清歌哭笑不得：“阿念。”
默然片刻，沈念“嗯”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让路的意思了。
黑衣男子立刻瞬移到了沐清歌跟前，见他过来，谭赛花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
沐清歌只当没听见。
她看向黑衣男子：“大哥怎么称呼？”
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狐九。”
沐清歌笑了一声：“那这是姓胡的胡呢，还是狐狸的狐？”
闻言，黑衣男子没有回答，目光中闪过一丝探究之意。
沐清歌悠悠道：“刚刚我看到了绣娘的记忆，虽然她对于你的身份懵懵懂懂，但我却有一些计较。”
她顿了顿：“绣娘幼时，曾从猎户手中救过一只腿脚不太好的狐狸，是你吧？”
沐清歌垂眸，向着对方右脚脚腕处看了一眼。
狐九下意识缩了缩脚，脸色不太自然：“是又怎样？”
“不怎样，佩服而已。”
沐清歌在狐九耳边低语几句。
狐九微微讶异，他也没想到一个笑吟吟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少女竟然这样狠，紧接着就见沐清歌扬手将一张符箓打在了谭赛花身上。
谭赛花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嘶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张让你保持清醒的醒神符，怕什么？”沐清歌耸了耸肩：“好戏还在后头呢。来吧，狐大哥。”
狐九答应一声。
须臾后，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谭赛花面前，横刀一挥。
刹那间，鲜血四溅。
谭赛花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狐九竟然从她身上割了一块肉下来。
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这个老女人双眼上翻，想要晕过去，却没想到意识万分清醒，无论如何也晕不过去。
她终于意识到了所谓“醒神符”的含义。谭赛花的脸因痛苦而扭曲起来：“小贱人，你好——啊啊啊——”
“噗嗤——！”
“歹毒”二字尚未出口，狐九又是一刀挥下，整个院子之中都是谭赛花凄厉的哀嚎。
李嫣嫣紧紧搂着两个孩子，捂着他们的眼睛。
郭守仁和郭怀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看谭赛花一眼。小姑娘郭怀玉扶着脸色苍白的郭怀礼，低声叫“娘”。
但是声音被谭赛花的惨叫掩盖了。
沐清歌懒懒道：“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就让狐大哥停下来，当然，不想说也没问题。等割完了你，我们还可以再换下一个，你丈夫，还有你儿子，我相信，总有一个人会愿意说实话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除了沈念和狐九，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就连林玙都面露不忍之色。
这不就是等于千刀万剐吗？
他一直都以为沐清歌是个古道热肠，比他脾气还好的女孩子，怎么会这样子呢？
对方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呢？
血肉四溅中，谭赛花嘶声喊道：“我说！我说！”
沐清歌对狐九使了个眼色，狐九这才停了下来。
沐清歌道：“那好，说吧。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我会知道你有没有在说谎哦。”
谭赛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哪里敢说谎。
她哆哆嗦嗦的把以往对绣娘所做之事，把那些歹毒的心思一一道来，偶有语焉不详之处也会被沐清歌毫不留情的点破。
这无异于对郭家众人的公开处刑。
说着说着，郭怀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郭怀礼“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郭守仁和郭怀真拼了命的往后头缩，恨不能原地消失。
唯有李嫣嫣搂着孩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边谭赛花终于说完了，像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
沐清歌道：“没了？”
谭赛花道：“没了没了！再也没了！”
“好，那现在来说说怎么办吧。”
沐清歌率先看向聂大刀和周黑塔：“两位是要继续留下斩妖除魔，还是各回各家？”
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逼到没有还手之力，聂大刀和周黑塔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但是也不能不走。
聂大刀看向沈念，声音轰隆隆的：“不知可否留下来历，也好叫我师兄弟知道今日败在谁手。”
看他们似乎有来日寻仇的意思，沐清歌皱了皱眉，刚想叫沈念不要说，沈念已经道：“沈念，无门无派。”
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沐清歌“噗嗤”一声。
“好好好，修真界果然人才辈出。”
“咱们后会有期！”
留下这两句话，聂大刀带着周黑塔离开了。
这下郭家人更傻眼了。
沐清歌看向郭怀礼：“你怎么说？”
郭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