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刘备打起了退堂鼓
“哎呦，轻点儿，我这脖子也不知道是睡落枕了，还是被风吹着了，最近特别疼。”
随着刘备的一声尖叫，法正赶紧把手上的力道放松下来。
刘备如今已经是年近六旬的人了，身体也感到一日不如一日了。
成天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得劲，毛病也是越来越多。
法正之前只给刘备按摩大腿，后来刘备哪不舒服就按哪里，到了现在，直接改成了全身按摩。
刘备现在已经完全离不开法正了，只要一天没有他的按摩，就会感到浑身难受。
最近刘备又直接吩咐，他的腰、膝、肩、颈等关键部位，都是法正的工作重点，这也让法正心中对刘备变得更加怨怼起来。
老子他妈的这么多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居然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太守！
你给老子随便增加工作量，待遇却一点儿也不给涨，真是岂有此理？
不光如此，还把孙小妹那个刁难任性的家伙硬塞给了老子。
让老子摆平孙小妹，却又不休了她，这是根本不拿老子当人看啊，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老子干！
你就臭不要脸吧，老子早晚得将你取而代之，到时候老子可就不光是天天让你按摩那么简单了！
虽然腹诽心谤，但法正表面上还是对刘备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根本没资格跟刘备叫板。
小不忍则乱大谋，人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必须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主公，这回力道如何？”法正满脸堆笑地问道。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道：“嗯，这回还行。”
过了一会儿，法正又试探着问道：“主公，最近发生的事，您听说了吗？”
刘备并不知道法正所指何事，不由问道：“孝直啊，你指的是哪件事啊？”
法正又道：“最近曹操的地盘上好多人都造反了，曹操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不亦乐乎啊！”
刘备噗嗤一笑，不以为然地道：“我也纳闷了，吉本一个当大夫的，竟然也敢造反。这不是瞎胡闹嘛？你当大夫的能召集到多少兵马啊？各路诸侯都拿曹操束手无策呢，就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大夫了，简直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主公，这也正说明了吉本并不是个普通的医生啊！”法正辩驳道。
刘备有些莫名其妙，不由问道：“哦？何以见得啊？”
“有道是：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吉本举兵造反，其实是想为国除贼、匡扶汉室，这也正是一个顶级太医的思路啊！”法正解释道。
刘备不以为然地道：“上医医国，指的是治理国家的朝政大臣，他吉本算什么，跳梁小丑耳！”
法正悻悻地点了点头，又道：“主公，通过这件事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刘备眉头微皱，问道：“哦？说明什么啊？”
“一个当大夫的都看曹操不顺眼，就更别说别人了，说明曹操不得人心，反他的人很多啊！”法正煞有介事地说道。
刘备点点头道：“嗯，曹操这个老家伙，这几年来的确是有些过分，又是逼着皇帝封他为魏公，又是建立自己的国家，然后又逼着皇帝封他为魏王。除此之外，他还杀了很多忠臣贤士，像荀彧啊、崔琰啊，等等等等。”
“不光如此，他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杀呢！”法正跟着说道。
刘备一脸崇拜地道：“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曹操心狠手辣，的确是干大事的人啊！”
法正一看刘备竟然是这副态度，不禁十分出乎意料。
原来刘备并不讨厌曹操，而是一直很推崇他的风格。
“主公，除了吉本之外，还有很多人造反呢！”法正又说道。
刘备有些好奇地道：“哦？还有何人造反啊？”
“据微臣听说，像什么少府耿纪啊、丞相司直韦晃啊、金旋的儿子金祎啊，还有吉邈、吉穆啊，等等等等。”
其实这伙人跟吉本造反是一码事。
或者更准确地说，这伙人都是曹操对外公布，跟吉本一起造反的人。
法正故意把他们拆开了说，就是想让刘备觉得现在反对曹操的人很多。
如果刘备知道他们是一码事的话，法正也有说辞。
他会跟刘备解释，自己都是道听途说，并不了解实际情况。
如果刘备不知道具体情况，法正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刘备平时公务缠身，再加上年近六旬，肯定对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不感兴趣，所以也并不知道吉本造反的个中细节。
此时听法正这么一说，刘备也不由有些惊讶。
法正看刘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接着道：“主公，微臣的探子最近还打探到了一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孝直啊，咱们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有所顾忌。”刘备鼓励道。
法正点了点头道：“主公，微臣的探子说，曹操拿下汉中之后，本来是打算进一步挥师南下，拿下整个益州的。结果由于各地造反的人太多，他迫于无奈才返回了邺城主持大局。探子还说，曹操打算平定了各地的叛乱之后，就再返回汉中，然后大举进攻咱们益州。”
刘备一听这话，不由心头一凛。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掌管不了益州多久了？
曹操用兵如神，如果他真来攻打益州的话，自己这边肯定是凶多吉少。
如果益州抵御不住曹操的进攻，自己就还得跑到荆州与孙权联手对付曹操。
这就又回到了当年的赤壁之战和江陵之战。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也总是会不断地重演啊！
法正并不知道刘备心中的想法，又问道：“主公，那您打算如何应对这件事啊？”
刘备叹了口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曹操真的来攻打益州了，能抵抗住的话更好。如果抵抗不住，那也只能再回到荆州了。”
法正一听这话，不由大跌眼镜。
他本来是打算通过跟刘备说这些，激起刘备去讨伐汉中的想法。
却没想到说完了之后，反而适得其反，刘备非但不打算攻打汉中，竟然还想退守荆州。
真是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的鼠辈，还不如当年的刘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