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寻机破燕子关
当天晚上的营帐中一片安静，岳攀和岳琅两人坐在一起，神色悲伤，脸上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封明过于可恨，竟将岳家一门斩首后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尸身扔在关前。苏昂夜里派人偷偷将他们的尸身偷了过来，暂时打造了棺木收殓，只是首级悬挂得太高，无法取下。
“李逢，派人马前往关隘两侧山岭上打探，看有没有小道可以绕过燕子关，倘若能绕过去我大军可切断燕子关的粮道，届时我不信封明还能待得住。”
“是，我这就安排。”
“慢，”岳攀站起身，“大将军，我兄弟二人来到营中寸功未立，此番更是身负血仇，当为大将军奋力取下燕子关。我二人愿随李将军前去！”
“岳将军，这……”苏昂不想让他们去，万一他们去了突然冲动起来，李逢估计没办法将他们带回来，而且苏昂极不愿意失去岳攀这位将军。
“大将军，请放心，岳攀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人，此番前去无非是想早点找到攻破燕子关的法子，也好早日为全家报仇雪恨！”
“也罢，岳将军千万记住，猛虎架不住群狼，千万冷静，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仇。”
“岳攀谨记在心。”岳攀拱手转身带着岳琅大步走出帐去。
“大将军，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这两人要去报仇，李逢可拦不住啊。”齐晟微微叹息，说道。
“放心吧，岳攀为人沉稳，他知道凭他两人的本事别说报仇了就是能不能见到封明都是一码子事呢。不过这封明的脑子真是让人又喜又恨，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成为一方守城大将，看来这林逊和他们大统领的用人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苏昂难免有些轻视这两人。
“大将军，我觉得还是不可小觑这两人，万一这也是其中的设计呢？”
“嗯？”苏昂愣神，随即明白过来，有道理，岳攀能征惯战，而且为人很受属下爱戴，但偏偏与封明有仇，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用封明来约束岳攀呢？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结果对苏昂来说都是有利的，有封明的这一顿搅合，岳攀便会死心塌地地为苏昂效力了。
“先生此言有理，且看他们能否有好消息传来吧，想来今日一战，封明应当会放松戒心，来日我大军攻打之时应当会轻松许多。而且黄大人的那两箱宝贝看来是不用送出去了。”
黄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只要自己的宝贝能守住就行了，当即便回道：“不用送了？那我即刻叫人前去告诉他们转头回去。”
“是不用送给封明了，但还是要带回来，还有那么多流民呢。”
黄旭的脸一下子如同苦瓜一样，直看得苏昂一阵哈哈大笑，黄旭却是毫无办法，要么当孙子要么舍弃财物，他对面子极为看重，只能舍弃财物了，再说财物日后还能再弄来，面子丢了那以后不得被人各种笑话么。
——
且说燕子关内，因为白天一仗的胜利，封明高兴之余大摆筵席，说是要与关内将士们庆贺，所以燕子关被火把、灯笼照得犹如白昼。关内人声鼎沸，划拳行令声不绝于耳，一度传到了关外正在巡营的苏昂耳中。
苏昂听着关内的动静一阵开心，果然封明这样的人大多好大喜功，而且没有什么脑子，还固执己见，听不得别人的谏言。
只见封明一身大黄色锦缎长袍，站在上首位，手中举着酒樽，朗声说道：“今日我等打败朝廷兵马，可喜可贺，而且在阵前斩了岳攀一家，真是大快人心。来先干一樽！”说完仰头猛地将酒水灌进嘴里，只听得“咕咚”一声，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封明意犹未尽地咂着嘴，又说：
“在我看来朝廷兵马实在不堪一击，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朝廷羸弱不堪，哪里还会有会打仗的将军和兵马？所以我们加把劲，早日打退朝廷兵马，然后进兵并州，到时诸位，钱和女人就都有了！”
“好好好！”封明的话引得一众将士叫好连连。
黄色历来是皇家的饰色，但是叛军中可不管这些，早有大统领明言过不受朝廷礼制约束，行为自由，所以封明穿这身衣服自然没人会说什么。
苏昂就静静地站在两军白日对垒的地方，默默听着关上的动静，看着关上的灯光，若不是燕子关城墙坚固，加上有床弩这等大杀器在，今晚应该是最佳的偷袭时间。
“唉。”苏昂无奈地摇头叹息，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但是有燕子关在，就算上面只有百余人，这个关隘就极不容易攻下。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也是无用。”苏昂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转身。
天上升起了一轮圆月，雪白的月光洒在地上，明亮无比。苏昂这才想起来今日已是四月十五了，出征已有月余，除去大军行进时间，征战用了一个月，算起来进度尚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平定交州估计也就一个月时间足以，这让苏昂原本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不少。
只是这燕子关该如何攻克呢？白日封明出兵的时候明显不是全军出动，关内最少还留了几千人，就算自己将出关搦战的叛军一网打尽，关上的几千人可还是没有什么办法拿下，这个问题显然暂时没有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关内诸人的矛盾采用反间计诱使关内自相残杀，而后再坐收渔利。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苏昂否了，关内根本就是封明的一言堂，没有人可以去和封明抗衡，反间计是行不通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岳攀和李逢，只要找到能绕到关后的小道，自己就可以切断关内粮道，困死封明，而且或许还能围住燕子关，攻打前来救援的叛军也说不定。
苏昂默然回营，端坐在案几前，拨了拨灯芯，拿起竹简缓缓打开。
军营一片安静，除了巡逻甲士走过的声响以及大营里将士们的呼噜声再无其他声音，显得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