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成年快乐
“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章桐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唐致如是说。
章桐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他忘不掉冯静晨曾和他说过“唐致对你的好远不出自于愧疚，而是她真的爱你护你”，他那会儿倔强地偏过头，只当是没有听到。
无论当时有多么倔强地否定，章桐也早已经接受他和唐致早已经是不可分割的家人的事实，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哪一刻真正地恨过唐致。
更是在他找到的蛛丝马迹里，当年报道的出镜记者并不是唐致的时候。
那时候茫然看着父母失去生命迹象的时候，他觉得世界一片灰暗，剩下的烂摊子他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如果不是唐致，他大约也活不下去的。
唐致伸手揉了揉章桐的头发，眼睛也红了个透彻，她不希望章桐的生日被自己弄得这么沉重，又笑着说：“这套五三，可必须得做完！”
冯静晨听了也笑起来，站在一边附和：“这套做透了，高考肯定好的啊。”
章桐这会儿不爱听了，捂着耳朵：“好啦好啦！好不容易过个生日，能不说学习了吗。”
哄笑之后，蜡烛点起来，章桐看着烛光对面的冯静晨，闭上眼睛许下了三个愿望。
希望可以和晨姐一直在一起。
希望可以和晨姐一直在一起。
希望可以和晨姐一直在一起。
许愿的时候，他突然悲怆地想，他从没有想过要许愿“和阿姐一直在一起”，就是因为那是他从不曾怀疑的既定事实，而许愿，从有些虚无缥缈的期盼。
他猛吸一口气吹向蜡烛，蜡烛熄灭了之后有一支却又重燃起来，章桐慌乱地又吹一口气，看着蜡烛上面的烟气发着呆。
他叹息似的开口“是不是蜡烛一次性没有吹灭，愿望就不能实现啊”，却被周围人祝福的鼓掌声盖过，几个人都祝贺他成年快乐，祝他高考顺利，他却只望向冯静晨，想从他的笑容里面看尽今后的一切有迹可循。
他到底无功而返。
他无法通过一根没有熄灭的蜡烛来窥见天机，也无法预见未来，只是他还是想要那份阻碍永远不要来到。
章桐送冯静晨下楼的时候，冯静晨主动地伸手勾住章桐的手，缓慢地十指相扣。
楼道里寒风阵阵的，章桐却感觉到从手心里传来暖意，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冯静晨说：“蜡烛没有一次性吹灭，愿望也会实现的。”
章桐心里狠狠一动，他望向冯静晨，可是冯静晨只是望着前方，只手上握得更紧了些，像是在紧张什么。
“晨姐？”章桐的手被握得紧了，小声出声。
冯静晨如梦初醒地松了手，她这会儿才看向章桐，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她轻轻舔舔唇，目光里流转着难以忽视的柔情：“小桐，即使蜡烛没有一次性吹灭，你的所思所想，我都会让它实现，除非你今后……你今后改变了想法，不想再实现了。”
章桐急切地抓起冯静晨松开的手，用力地放在自己的心口，被风吹着的手都有些冰凉着，握在一起勉强还能分出个谁的手更要凉一点：“晨姐！我不会改变想法！”
冯静晨被章桐的心口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章桐抓得格外紧，让冯静晨产生了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的错觉，冯静晨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她所紧张的那些犹豫，在这一刻算是有了一个大概不会好的结果。
冯静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到章桐的面前：“如果这个，会让你的愿望实现的话，我想把它送给你。”
那是一枚极其漂亮的戒指，挑选的人想必精细，戒指看似朴实，但是看起来却格外拥有设计感，更别提内圈用着漂亮的花体刻着“zt”。
冯静晨知道自己这样做只会让她和章桐分开的时候更加痛苦，可是这枚戒指放在她的口袋里放了许久许久，久到每次碰到它都会觉得烫手，都会觉得害怕。可是她听见章桐自言自语着“蜡烛吹不灭是不是愿望达不成”的时候，心里比想到未来分开时还要痛彻心扉。
即便她没有办法许诺章桐一个永远，起码，能尽可能地让章桐现在更开心一点。
“晨姐！”章桐果然更开心些，他瞪大了眼睛，他握着冯静晨的手更紧了，他的喉咙里有些哽咽，“晨姐，我在做梦吗？”
冯静晨却更加用力地把章桐揽进了怀里，他听见章桐声音闷闷的：“晨姐，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的，我以为，你只是迁就我。”
冯静晨怔住，他没有想过章桐这么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心思，可是他就是这样搪塞着，直到今天才问出口。
冯静晨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此刻这个紧紧的拥抱比过去的那些亲吻和做爱还要亲密和真诚，仿佛从这一刻他们之间才算是真正的心意相通，才算是真正的爱。
“小桐，成年快乐，生日快乐。”
冯静晨的声音很哑，压在寒风里面，仿佛瞬间就消散了温度，可是钻进章桐的耳朵里，还是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炽热。
于是他们在寒风里面拥吻着，冯静晨脑海里转过“他们在这里接吻会被别人看见”，却很快将它扔出脑海，她偏要勇敢起来，吻一个没有未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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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静晨：你说对了，我应该是喜欢上章桐了。】
【俞雨星：……】
【俞雨星：那你现在预备怎么办？】
【冯静晨：我不知道，一天是一天，我没有办法掌控这些，我把戒指给他了。】
【俞雨星：！！】
【俞雨星：他是个高中生，你给他四万多的戒指？你疯了？】
【冯静晨：他不知道多少钱，我给他买了条链子让他挂脖子上了。】
【俞雨星：……】
【俞雨星：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后如果知道你是冯南的儿子，他会更痛苦，会把这个戒指扔掉？】
【冯静晨：按照他的脾性，他会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