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德
你为什么哭泣？
前途的光明我看不见。
曲折的道路我走不完。
我曾听亲友们说，那止战城里出了一个顶好顶好的新组织，是一个充满美德向邪恶抗争的乐园。
他们会无私的分享食物，对每一个加入其中的人，都视做并肩、可以信任的伙伴。
他说要去参加。
我听到大骂了他好几次，怒骂他的愚蠢，并把不多的食物分了给他，我怕他是饿坏了，脑子想坏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组织？不过是骗人的陷阱罢了，活着活着。
等事府稳定状况，我们就又安全回到地上自由的生活，不要这样去践踏自己的生命啊。
……
我曾不止一次的挽留他别走。
但最后，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沉，他看着我说：
“不是我没有怀疑，而是局面开始草木皆兵了。”
“虚空武器！老达斯他们见到了，我们不得不去寻求新的庇护，这简陋的地下室是抵挡不住的。”
“但倘若是假的，死在那里，我也是为你探路了，维斯。”
他抱着我的头，带些哭泣的声音。
他说：
“我爱你，维斯，我永远爱你。”
“等到我回来，再为你奏响那一段旋律吧？”
我也爱你。
我回复了他，他却一直抱着我痛哭。
是他又不爱我了吗？没关系，我会一直期待他唯一拿手的音乐的！
……
他说的那句话过了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
他无情的在深夜离开是几时了？
我不记得了。
他走了，他的那份食物我悄悄的藏起来，等他回来他饿了给他吃。
一阵风吹进了气室密封的地下室。
这是虚空武器吗？我好困啊。
……
虚空武器席卷后，幸存醒来的我，到最后疲惫的我，都已经忘记食物带来的美好时光。
维斯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黑洞待了多长时间，有多久没有吃到任何食物。
她忘了，也饿了。
“我饿啊！我饿啊！！”
地下室空了。
她都不记得这里有这么大，大到她小心藏起来的食物都找不到了。
“他没有食物会死的！”
“我这个杀了爱人的罪人！”
如同一个硕大无比的监牢，关押着维斯这个罪孽深重之人的囚牢，用漆黑消磨时光让她死亡。
我的声音，在这空旷无比的漆黑中阵阵荡漾，我吃掉了它，可没有声音我更饿了。
我越发饥饿了。
我要睡觉了。
维斯喃喃自语的声音渐渐消失，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感觉到困惑她已久的饥饿。
可，维斯还要为杀死爱人的罪孽赎罪，没一会就会强行醒来。
而她沉睡之时，一根根庞大的黑色大柱井喷似的冲出地面。
在地下则射向没有方向感可言的漆黑，被波及到物质无声无息的淹没其中，不见其影。
从外界平矮的平原一根根黑柱通向高天，以此往复，直到钻出一个个天坑让阳光普照进黑渊，才会坎坎缓解了饥饿。
在维斯清醒时，火山爆发的黑柱化做黑色液体回到天坑中。
我醒了，好饿好饿好饿。
……
如果有神的话。
就请您赦免我的罪孽吧。
我得不到他的原谅。
就请您来宽恕我吧。
我会给神食物的，请来救赎我吧，让我死去见他吧。
哪怕是只杀死我也可以。
感受着唯一能接触到的物体，也是唯一能作为报酬的向神供奉的物体。
它从开始的一句两句，重新回到了那不断自语的情况。
温暖在慢慢褪去。
它又饿得几乎无法忍受了。
……
……
天坑深不见底，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李渡小心翼翼地靠近天坑，用虚空网络运输来了新的探索仪，探测着里面的情况。
突然，探索仪发出了一阵强烈的信号一闪而过，探索仪又失去联系消失不见。
这却佐证了下面有未知事物的事实。
“下面果然有东西！”李渡兴奋地说道。
尘寂的心灵再次被点燃。
果然，探索开疆扩土才是皇帝的第一要职。
李渡准备下去一探究竟。
拿出青铜枫叶，心里默默的走了一遍骑士出征的流程，向神祈祷了两秒，然后跳进了天坑。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逐渐稳定住了身形，李渡面朝天坑看去了那里面无边的黑暗，继续调整了身形像飞踢一样落下。
青铜枫叶微微散发的青光勉强照亮周围的场景，一片漆黑。
但随着下降，李渡的耳边出现了悠悠而来的声音，好似从更遥远的地方不断传来。
“什么东西？”
李渡的念头刚起，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只是一瞬的时间，李渡被吹偏了大半距离，但没有死亡威胁的李渡沉稳至极，一个摆臂就又稳住了在空中乱飞的身体。
他打开虚空网络运来悬浮盘，但刚刚构成完毕的悬浮盘就消失不见了。
与之前放下的探索仪失联状况何其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难怪没有画面传来，这黑不溜秋的黑色就是一个大怪物啊，一下就吃了。”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李渡，此时也惊叹不已，眼前跟白色蜘蛛比，蜘蛛简直就是个小卡拉米。
一路上见到的天坑数不胜数，这么大体量，恐怕地底都是它的领域了。
枫叶能行吗？
一点青光在无限的黑暗中保持着它的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衰减。
看到这，李渡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继续下降，仿佛没有尽头，但下落的速度随着周围空气的粘稠度逐渐变缓。
已经看不到有白光的洞口了，时间在默默流逝，虚空网络上的时间一列也早在一开始时就是一团空白，无法参考。
李渡只能依靠控制眨眼的频率，大概判断时间过去多久。
约莫半小时，李渡慢慢的落在实地上，身体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抱恙。
他的面前横亘着一根白色的柱状物体，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正当他准备上前拾起之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从深邃的黑暗中传来：
“您是神明吗？”
这个声音让李渡心中一震，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会说话？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有智慧的神奇生物存在？”
他抬头望向头顶，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不是。”
李渡朗声回应，语气坚定。
此时此刻，自己并非是那个海中的虚无之神。
“……”
声音传出后，周围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李渡突然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像水一样流动起来，他迅速反应过来，腾空而起。
这时，那个声音才缓缓传来，其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那你能杀死我，或者被我吃掉吗？”
李渡这下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对方为什么会这样问？是饿了吗？
然而，当他想到眼前这根看就很有逼格，像传奇道具的东西，以及脑海中浮现的青铜枫叶在海中与自己抗衡时的威力。
李渡心中涌起一股贪婪的感觉。
“也许，我能杀了它？”
四周的漆黑李渡猜测，皆为它的身躯或演化的外壳，而青铜枫叶还有四次使用机会。
“拼一把？”
大不了可以再来，可枫叶用完了就难回，李渡不知道海里还有没有人影，或者像那个人影一样的送财童子。
“体验卡换一个未知的永久？”
心中权衡利弊许久，外界也不过三个眨眼的时间。
一个有限制的道具用完，就只能回到那个事不由己的困境。
但！有了能持续使用的，哪怕有时间的限制，也不会像开始遇到蜘蛛那般无力。
在第四次眨眼完，再睁开的是李渡眼神中快溢出的坚定。
李渡：“美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