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反击
街上已经一片混乱，人群只能顺着人潮被挤向未知的地方。
一个青年被人群挤到了街角，没注意到脚下的人行道，被绊了一跤，摔倒在路边。
紧接着，无数脚印从他身上踩过，他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没人听到他的呐喊，回应他的只有更多的踩踏。
一阵恐慌在他心头蔓延，青年知道，这样下去今晚他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必须重新站起来，他忍着剧痛向前摸索。
忽然抓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是个消防栓！”
青年心里一喜，虽然不够高，但在混乱的人流里足够给他保护了。
他用力一拉，借助消防栓站了起来。
此时他的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虽然没有骨折，但肯定走不了了。
留在这里依然不安全，青年瞅准时机，挪向了人行道里侧，靠墙的位置。
被人潮裹挟，顺着墙走了几步，眼前一亮，是间便利店。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青年想也没想，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但人太多了，推开门的瞬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挤了进来。
青年首当其冲，被挤的向前一个趔趄，撞到了一排货架。
“滴滴，滴滴。”
无人便利店内，墙角天花板上的监控守卫，马上便识别到了这一幕，发出了警报声。
并在第一时间通过人脸识别，确定了青年的身份，并清算了店内损失。
“顾客张垚，由于您的举动，造成本店损失，共计3654元。请您马上支付赔偿。”
“顾客张垚，由于您的举动，造成本店损失，共计3654元。请您马上支付赔偿。”
“……”
警告声，在嘈杂的店内不断重复。
张垚脑子轰的一声炸响。“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个意外！”张垚对着监控守卫呐喊。他哪里有那么多钱赔给便利店，他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够糟了。
似乎是在回应张垚的呐喊，监控守卫声音陡然拔高。“张垚先生，请您立刻赔付，否则本店会将您视为盗窃者。”
监控守卫那略带谦逊的电子音，依旧不间断的重复着。
张垚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变为无助，在由无助渐渐变成愤怒。
他猛然抓起一瓶掉落的饮料，朝着监控守卫砸去。“我赔你妈！”
饮料瓶准确无误的砸在了监控守卫上，摄像头被打偏了一些，但很快又自动调整好了角度。
“警告，检测到张垚暴力破坏监控守卫，此次事件将被定性为抢劫！”
此时便利店内已经涌入大量人员，拥挤不堪，不断有货架被挤倒，商品被挤掉落。
监控守卫来回扫视，做出了判断，并将所有人员面部识别。
“警告，店内其余参与者，将被认定为同谋。你们将均摊本次店内损失，且由于性质为抢劫，处罚金额将翻至百倍。”
“警告……”
便利店内监控守卫的警告一次次响起，店内所有人惊愕的看向监控守卫。
百倍处罚，这是店内没有一个人承受得起的。
监控守卫的通告，无疑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块铁砣。
在这个时代，没有政府，没有法院，所有的规则都由商会定制。
新城区的执法者是治安队，老城区的执法者是各个帮派。但他们背后的支持者，都是商会。
这个时代没有监狱，也没有刑事处罚。所有的处罚都是经济处罚。
犯法者的经济处罚会在个人账号里直接扣除，如果不足以支付处罚，账号金额便会变为负数。
当欠费金额达到一定数目，就会和莽夫一样被直接卖给银行，或是其他机构。
张垚知道，今天无论结果如何，他的人生都不可能在出现光明了。
想到这里，张垚的目光移向地上散落的一包零食，紧接着撕开包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张垚的举动就像会传染一样，所有人都开始疯抢便利店里的商品。
是啊，已经被定义为抢劫了，抢不抢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
张垚状若疯癫的喃喃自语，目光又扫向了高处的货架。
他立刻抓起一包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档香烟，抄起一旁的打火机就给自己点了一根。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
张垚又伸手够到最高处的高档白酒，用力砸开，想都不想的猛灌两口。
可能是喝的太急，也可能是没喝惯这样的烈酒，他被呛的咳嗽起来。
忽然，脑子有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
张垚愤怒的拨开人群，从货架上找到一条男士内裤，粗暴的撕开包装，将内裤一头塞入酒瓶。
然后将酒瓶头朝下，片刻间烈酒就打湿了内裤。
张垚冲向门外。
此时外边已经没那么乱了，而且有一伙人竟没有跑。冲到警车附近，和治安员对峙了起来。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
张垚用打着的打火机靠近内裤。
“轰！”的一声，整个内裤燃烧了起来。
张垚助跑两步，对着警车那里扔了过去。
最简易的燃烧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可能是内裤塞的不够紧，在半空中和酒瓶脱离。
已经燃烧起来的酒液，在空中抛洒，就像是下了一场绝美的蓝色火雨。
“砰！”
酒瓶摔碎在一辆警车上，熊熊烈火瞬间便将车辆吞没。
可是张垚仍然觉得不过瘾，又一次冲回便利店，拿起另外一瓶白酒。
已经燃烧起来的警车，附近的治安员被波及到，吓的狼狈后撤。
原本严密的队伍瞬间出现了缺口，平日里懒散的治安队立刻乱做一团。
治安队本就在和一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变故一起，密集的枪声瞬间如放鞭炮般响起。
一颗颗子弹射出，不知道想打中谁，又能打中谁。
对峙的人群愤怒的冲向治安队，不知道谁在倒下，谁又在冲锋。
事态彻底升级，向着可怕的方向一路狂奔。
十分钟后，枪声停止。游行的人死伤数十人，治安队，全军覆灭。
一个精瘦的汉子，背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从冲突最中心，一路小跑到街角的一辆破旧面包车边停了下来。
面包车门打开，骁哥正坐在面包车最后排。
精瘦汉子将布包一抖，二十把手枪，以及一些弹夹，震爆弹，散落在面包车上。
骁哥对着精瘦汉子点了点头，精瘦汉子转身离去，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汉子走后，骁哥一拍面包车司机肩膀。“走，把枪发下去。”
面包车启动，驶向另外一处治安队设卡的地方。
一场示威游行，自此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