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逼供
大雨下了一夜,老天似乎也已经宣泄完毕。
乌云消散,天空回归湛蓝,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却照不进沪市那间密不透风的审讯室。
莽夫被带了进来,坐到了审讯椅上。被铐在栅栏上,半蹲了一夜的双腿终于得到了喘息。
“姓名?”那名明显处于更年期的肥硕审讯员,头也不抬的问道。
“莽夫。”
“啪!”一声。更年期将手里的文件夹摔在桌子上。
莽夫的所有信息,清楚的记录在上面。
姓名:李星河。
更年期指着那里。“那这个名字是谁的呢?”
莽夫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名字。“他已经死了,我叫莽夫。”
更年期起身,舒展了一下如大象的腰肢。“想要靠装精神病,逃脱制裁吗?”
莽夫冷笑一声,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更年期绕过审讯桌,走到莽夫身旁,用两只厚实的手掌将莽夫的脸托起。“这张脸,长得还真是好看啊。”
忽然更年期抓住莽夫后脑勺的头发,用力一扯。莽夫的头仰起。
“你们这种人来到这是没有人权的,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我劝你还是早点撂了吧。”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莽夫喉间传来。“呵呵,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更年期拍了拍莽夫的脸。“对嘛,只要你乖乖配合,姐姐一定会好好奖励你的。”
更年期起身,还未等回到座位上,莽夫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昨天下午6点,我们劫持了垃圾清运车。利用垃圾清运车混进了那个别墅小区。”
“然后用大锤敲开了踩好点的那栋别墅,并杀死了那个在老城区贩卖违禁品获得暴利的混蛋。用他的手机发送了报警短信,并注明我们手里有武器。”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们引来了一队武装治安者。”
更年期翻看着记录,莽夫并没有说谎。
“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他们搜查了所有房间,最后在负一层找到了我,确切的说,是我用留声机将他们引到了那间房子。”
“他们让我举起手,我就举起了手,他们让我叙述作案过程,我就告诉了他们作案过程。”
“最后,他们让我从那张椅子上站起来。”
“我就站了起来。”
“可是他们不知道,椅子腿上已经绑上了机关,而我就是压在机关上的配重。”
“我起身后,机关触发。吊在上一层的越野车掉了下来,砸塌了已经被切开一半的一楼地板。”
“他们所有人都在房间,而我站在死角。”
“与此同时,我的同伙开着垃圾车,撞向了停在外面的指挥车。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全军覆灭。”
更年期皱着眉头问,“房间里的治安者没有发现你的机关吗?”
莽夫不屑一笑,“你们没有查出来吗?电线被剪断了,哪里伸手不见五指。”
“你继续讲。”更年期有些不满,却没有为难莽夫。
“后来我就蘸血,在墙上写了那些字。”
更年期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负一楼写下血字的那面墙。
确实,莽夫劫持商场,出警能有那么快,就是因为那个编号7231的治安员报告了这件事。
“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劫持了那座商场。”
“你们是如何撤离的?其他绑匪去了哪里?你为什么烧了那些钱?”更年期迅速问道,这些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在释放人质的时候,其他劫匪混在人群里趁乱跑了。”
“我又带不走那些钱,留着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胆挺肥呀。”更年期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来治安局以为莽夫会放走了不重要的人质,劫持着几条大鱼撤离。但没想到莽夫当时就放走了所有人质,后来当治安局冲进商场搜查时,没有发现一个劫匪,还在纳闷劫匪其他劫匪是如何逃脱的。
治安局以为,这个将会是破案时遇到的第一个难点,没想到莽夫这么快就吐了。
“那你为什么不跑?”更年期继续问。
莽夫自嘲的笑了笑。“本来我是想救那个女孩的。”
更年期神情变了变,涉及到哪位大人物的千金,她也不敢多问,不露痕迹的避开这个话题。
“那你说说吧,其他劫匪现在在哪里?怎么才能抓到他们?”
“我不知道,我给他们下达的最后一条命令是,离开沪市,永远不要再回来。”
更年期的脸黑了下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以及基本信息告诉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联系?最好不要骗我。”更年期的目光变得阴毒起来。
“我们不联系。”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群人的?”
“老城区,南浦大桥上。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去哪里投江自尽,我在哪里物色合适的人选。被我看上的人几乎都是一拍即合,而且悍不畏死。”莽夫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名字,那他们的名字你总知道吧?”
“不知道,我们从不问对方的名字,只按照加入时间,按照老大,老二……依次往下排。”
更年期愣住了,她终于有些明白这群劫匪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了,也终于意识到这个案件将会多么棘手。
“我们不怕死,也不怕被抓。我们不为钱也不为杀人,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挑战你们制定的规则,要挑战权威,就是要打你们的脸。或许我们渺小,但我们绝不屈服,绝不投降!”
更年期仔细的整理好文件夹,又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子上。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
一根缝衣服的针。
一排五颜六色的线。
“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莽夫没有说话。
“我喜欢红色,因为不管什么颜色的线染上鲜血,到头来都是红色。”
更年期小心翼翼的将红线穿好。
“我最后一遍问你,你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