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拷问眉汁儿
旁边的豆贾三吼着还赖在纪雀肩膀上的久清图，“你袍子底下穿裤子了没？还站在她肩膀上干嘛？！”
久清图：“……你们不是说我这模样穿不穿都没区别吗……？”
没了骨肉的久清图只有一副骨架，站在纪雀的肩头，几乎没什么重量。
但重点是……腿骨上的哈喇子流到了纪雀的肩头……
纪雀转头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
“老师，能不能擦了狗的口水再站上来？”她深吸一口气，“真的很恶心。”
“咯咯咯——”久清图一脸委屈，旁边寂生南捡起了地上的下巴递了上去。
“老师，你真牛逼，神女的肩膀想站就站。”他说道，一脸羡慕。
话音刚落，旁边的寂生焉一巴掌呼到他的头上！
“瞎说什么呢！”
听他语气好像还想去神女的肩膀上站一下似的……真是什么都敢想！
“嘎嘣”一声，久清图开了口，“走啦走啦，这屋子我是一点儿也呆不了！”
“收拾好带她去秘境闭关，等她恢复天命者就去京都！”久清图说完，从纪雀的肩头跳了下去。
“青春期，忘记给你说了，这次我跟你一起去京都。”他说完，朝着屋外走去。
临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看向纪雀，“凤凰崽能不能送我一个？”
“不行。”
“不行拉倒。”
话音落下之后，黑袍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再出现时，久清图出现在院子外的巷道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拉了拉自己的氅帽，悠闲地走了过去。
一户户敲响了门。
而另一边，屋中的其他人认真将屋中的东西盘算好，长垣问道，“那你到时候去西歌学院，这些东西和凤凰青龙怎么安排？”
“都带上。”纪雀道，“我在哪儿它们在哪儿。”
屋中的老师们皱起了眉，“不太方便吧。”
“对啊，你到时候要修炼，四大学院修炼课程很严格的，而且你到时候还要出任务，哪里有时间照顾它们？”公南乌道，“若是照顾它们，必定耽搁你。”
这些都是幼崽，最为让人花心思和精力的年龄，带在身边肯定会让耽误她。
“这还不是一只两只，数量太多了。”雷万重沉思之后也缓缓开口，“你带在身边，很容易被人发现。”
一只两只还好说，这么多只，但凡有一只乱跑乱叫，就极其容易暴露。
这可是凤凰……一旦暴露，极其容易成为争抢的目标。
纪雀可没有能力护住它们。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连累她。
四只狗再厉害，也有可能会出现比他们更厉害的。
争夺凤凰的，不止修炼者，异祟也会。
妖、魔，都会。
“那你们说怎么办。”纪雀问。
话音落下，一群老师沉默起来。
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寂生焉。
“要不……让寂生家主帮帮忙？”豆贾三厚脸皮的开口。
不是他们不想养，是他们可养不起……
别说三十九只，就是一只，他们雀儿城也养不起啊。
寂生焉嘴角抽了抽。
行，好人他们做了，到头来冤大头是他。
但……能为神女做事，也是他的荣幸。
纪雀回头，看向床上的几十只崽崽。
她知道，老师们说的话是对的。
也是对她来说最方便的。
“我还是自己带吧。”纪雀道。
“不过我入学之前，还得先麻烦寂生伯父。”
“我先去京都，考上西歌之后，等我到那边安顿好。”她说道，“就把接它们过去。”
她现在不知西歌那边什么情况。
到时候全部住在学院之中，如果是宿舍制，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将它们带在身边。
所以只有等自己先过去，安顿好了之后，找好能安顿它们的住处，再将它们接过去。
“可以。”寂生焉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那他们俩和四只狗你怎么办？”继明问。
三十九只凤凰崽是安排好了，可两个小孩和四只狗也很招人注意。
“要不跟这凤凰崽一起托付给寂生家主？”公南乌说道，看向寂生焉，悻悻笑道，“几十只凤凰都养了，不差这两个小孩儿和几只狗吧？”
寂生焉张嘴，还没说话，就听眉汁儿横眉瞪眼道，“为什么要把我留下！”
“凤凰崽和豸豸需要照顾，我又不需要！”她奶凶地开口，“我是可以照顾我家姑娘的呢！才不是累赘！”
这些人竟然把她当成了和需要照顾的凤凰崽子们一样的累赘了！
太可恶了！
“它们会拖累姑娘，我可不会！”眉汁儿叉着腰奶声奶气地道。
“那也不行。”豆贾三道，“你家姑娘是去做正事儿的，等她安顿好就来接你们。”
“不行！”眉汁儿一句也听不进去，“姑娘是崽崽们的麻麻，我是它们的爹爹，爹娘当然不能分开！”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要跟着姑娘一起！”
说完红着眼看着纪雀，小脚丫一点点挪过去，抓住她的袖子，“姑娘，我要跟你一起呜呜呜哇……”
一声暴哭。
好似纪雀已经抛弃了她。
所有人看着眉汁儿，颇有些头疼。
长垣站起了身子，看向眉汁儿，目光认真起来。
“爹爹？”他满脸不解，“你是男孩儿？”
他一直以为眉汁儿是个小姑娘呢！
长垣这话说出来，其他老师们也全部看了过来。
“她不是个小姑娘吗？”豆贾三一脸惊讶。
五岁左右的小孩子本就从面容声音上分辨不出男女，只有从打扮上区分。
而眼前这个小丫头却是穿着浅粉色小褙子，下面是草色裳裙。
头上两个双丫髻，还用红色绸带绑着。
绸带末端缀着黄豆大的银铃。
怎么看都是个姑娘。
“是它们叫的。”纪雀指了指床上的一堆凤凰崽，“破壳的时候它们第一个看到我，然后就是眉汁儿。”
听到纪雀的解释，众人就理解了。
怪不得。
“他们我就带着，到时候在学院附近找个住处也行。”纪雀看他们还要说，先开了口，“眉汁儿可以做好的。”
听到纪雀说自己行，眉汁儿立刻止住了哭声，从鼻子里骄傲地“哼”，很是自得。
见纪雀已经想好了法子，众人倒也没有继续说了。
又嘱咐了一通纪雀，这才准备离去。
他们需要立刻回去准备开秘境之事。
总府多年没有打开过的秘境，打开需要准备的事项很多。
豆贾三在离开前还不忘嘱咐纪雀，“这些东西可别让别人知道。”
纪雀点头。
那就卖了呗。
雀儿城没人买，别的地方总有人买。
她都已经想好怎么卖了。
卖东西，她可是老手！
当然，以前卖符文不算。
毕竟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符文有用。
走到门口，长垣余光看到刚才纪雀踹到门口的四只狗。
现在耷拉着个脑袋在屋门口，掀着眼皮子看着出去的众人。
触及到长垣的目光，还不忘翻个白眼。
然后合上眼皮子，不理了。
长垣站在门口，看着四条狗。
忽而转头走进了屋子里。
“你干嘛？”旁边的豆贾三疑惑开口。
前头总府的老师们也跟着停了下来，纷纷回头看。
“不行，我不放心。”长垣道，“她太不靠谱了，今天我得一个个问清楚了。”
说着，长垣已经走回到了纪雀面前，“那四只狗，当时是怎么偷的？”
“就是一个笼子，然后我们用了个骨头，把它们勾出来。”纪雀如实道。
“怎么可能？！”长垣蓦然提高声音。
“怎么不可能。”纪雀道，“反正就是这样的。”
“它们要是能自己能破坏笼子，还能被关在里面吗？”长垣不是不相信纪雀的话，“你肯定没说重点！”
“真的就是这样的！”比起长垣的急躁，纪雀很淡定，“真的是它们自己扒开笼子跑出来的。”
“我亲眼看到的。”说着，纪雀想到了什么，将身旁的眉汁儿一扯，“她也看到了，不信你问她。”
“我可从来没见过长垣老师这么不淡定的，嘿嘿嘿。”豆贾三在旁边倚靠着门框说着风凉话。
从来只有他们对上纪雀抓狂的，长垣总是一脸淡定。
现在终于看到长垣抓狂的样子了。
虽然他觉得根本没必要。
纪雀这里比这个震惊的事情多了去了，狗子扒开笼子出来根本不值得震惊好嘛。
毕竟人家是大妖。
“万一是之前封印妖力呢？万一是感受到神女的召唤呢……”豆贾三道，“谁说的定呢，你就别逼问她了。”
“你看她那个笨样，能问出什么嘛。”
“如果是幼崽，那么小就不应该有妖力。”长垣道，“如果是妖力被封印的，那是什么突然封印就解开了？”
“如果……是纪雀的原因。”
说着，长垣脸色沉了下来，回头看向还在笑嘻嘻看他笑话的豆贾三，“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长垣的话落下，门外站着的雷万重第一个反应过来。
“如果神女能让妖魔感应到，妖魔出世之后，必然会……”他说着，看向了纪雀，目光也跟着沉了下去。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
但是大家都明白了过来。
倚靠着门悠闲站着的豆贾三也站直了身子。
若是妖魔能感应到纪雀的存在，妖魔现世，最危险的就是纪雀。
再回头，长垣看向了站在纪雀旁边的眉汁儿，蹲下了身子。
纪雀问不明白。
“好孩子，你跟我说说，当时是怎么偷出狗狗的？”长垣温声问道。
“就是我姑娘说的那样。”眉汁儿大声道，“我姑娘说的就是我说的！”
长垣：“……”
“有没有其他的，比如你姑娘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呢？”
“我姑娘注意到的就是我注意到的！”眉汁儿软糯大声。
长垣看着她，皱起了眉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纪雀这种笨东西，还能有两个的？
“我可不是东西，我是好孩子！”
这可是姑娘说的！
长垣根本没有听眉汁儿的话，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纪雀，“这孩子你又是哪里拐的？”
“哎！老师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儿！什么叫我拐的？！”纪雀赶紧给自己撇开关系，“她可不是我带回来了的！”
“是她自己死皮赖脸跟着我的！”
这满屋子能动的东西，都是她带回来的。
除了眉汁儿。
四条狗是她带回来的，三十九只凤凰是，豸豸也是。
可眉汁儿不是。
她是自己非要跟着自己要饭。
“她是哪里的人？”长垣问。
“不知道。”
“她父母呢？”长垣问。
“不知道。”
“……”长垣盯着纪雀，“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纪雀理直气壮。
“你不会问吗？”豆贾三在一旁急得跳脚，“你那张嘴有什么用？”
“我问了有什么用？我问了她还不是要跟着我。”纪雀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不问，她要跟着自己。
问了，她也要跟着自己。
结果并不会因为自己问了改变，所以问了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
豆贾三咬牙。
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反驳。
虽然知道她全是屁话。
而长垣才不管斗嘴的两人，他已经拉着眉汁儿开始问起来。
“你又是哪里来的？”
眉汁儿看着长垣，没有说话。
看着长垣眨了半天眼睛，来一句，“我才不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就把你丢出去。”长垣恶狠狠地道，“让纪雀永远不要你！”
“你说了不算！”眉汁儿蓦然就红了眼睛，紧接着眼泪啪嗒啪嗒开始掉。
她跟姑娘这么久，还没有人这么欺负她的呢！
长垣站起来一把揪住纪雀的耳朵提起，疼得纪雀哇哇叫。
“她不回答你问题你揪我干嘛？！”
“你问她说了算不算。”长垣瞪着眉汁儿道。
眉汁儿还没开口，纪雀就哇哇叫着，“算算算！算得很！”
长垣放开纪雀，居高临下地看着眉汁儿，“看到没？不听我话我就让她把你抛弃掉。”
“然后你这一生都不能伴她左右，你就成了没人要的孤儿，没人疼没人爱。你的姑娘身边也会有别的人。”长垣说道，“比如乖巧的豸豸。”
他说着，摸了一下乖巧的豸豸的头。
眉汁儿听着长垣的话，一时间心口抽疼，连哭都忘了。
然后，回头一拳就揍到了豸豸脑门儿上。
敢跟她抢姑娘！
伴随着一声爆哭，她将豸豸骑到地上暴揍。
旁边众人：“……”
长垣一把拽起眉汁儿，“老实回答我，就不让她丢了你。”
眉汁儿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要听什么嘛！”
“说，你是哪里来的？”长垣冷冷问道。
“你问的是哪一世！”眉汁儿的奶声比长垣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