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来买羊的回民

    余园村向西10公里左右有个镇叫朱仙镇，朱仙镇附近居住了以食牛羊肉为主的回族人，我们简称他们回民。我对回民最初的印象是头顶戴着小白帽，身穿白布衫，肚子滚圆的彪形大汉，驾驶着东风牌机动三轮车在余园大街上风驰电掣。即使行驶到街中间几乎不减速，碾坏马路上村民晾晒的粮食，碾碎正在街心过马路的鸡狗猫都是再平常不过了。村民敢怒不敢言，这些开着机动三轮车的回民来回穿梭在大街小巷他们想要买村民家中饲养的羊，余园农作物丰富，每家每户几乎都会养上几只羊，村民都是汉族人，不喜欢吃羊肉，村民自己养的羊从来不宰杀，喂养长大的羊都要卖给这些大街小巷里开机动三轮车的回民。有时候回民边在村里收买羊，也顺便干一些顺手牵羊的事。

    我妈妈也想养羊，花花了大价钱从邻居家买来一只又肥又高大的母羊，那只母羊毛发浑身雪白，身体下面的奶袋子大大的，一看就是能生养的好材料。我家地处余园街正中心的主干道旁，开了一间小卖铺，农忙时家里我奶奶一边做家务一边照看小卖铺。奶奶不认识字，但是她认识钱，能准确的记住各种牌子香烟的价格和老酒的品牌价格。这价值是一种奇迹，还能精准的给顾客找零，几乎没有收到过假钞，奶奶成了家里的大掌柜。

    再精明的老太太也有被蒙骗的时候。一个寻常夏天的下午，爸妈都在田里干农活了，家里就剩下奶奶一人，奶奶像往常一样在家里打扫卫生，洗衣服。三个回民开着一辆机动三轮车停在我家门口，然后一个回民走进小卖铺要买香烟，他问了好几牌子的香烟，挑选了很久，这个不行那个不要，挑了半天终于选了一盒香烟走了。然后跳上机动三轮车飞奔走了。等我奶奶从小卖部里出来，望向拴在院子里树上的大白母羊时，一片空空如也。早已不见母羊的身影，为此奶奶自责了很久，原来三个回民一个人借买香烟把奶奶拖在小卖铺，另外两个人把大母羊抬走了，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法，母羊一声叫唤都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拉走了。

    隔壁村子里发生的偷羊事件更为残忍，冬天的夜晚，羊圈里莫名少了几只羊，羊圈里地上还留着剥掉的羊皮。没有狗叫声，没有羊叫声，至今回民宰羊的恐怖传说一直在余园里流传。村民丢了羊只会敢怒不敢言，自认倒霉。一想到回民剥羊的神奇手法，他们总会劝解自己，还好只是丢几只羊，人没事就行。

    余园只是不语，就这样一年年的过下去。随着科技的发展，村子里装监控设备的人家越来越多，养羊农户家里监控一定会装的，回民偷羊的事少了。只是这么多年，余园汉族人无一例与回民通婚的，一例也没有，从古至今听也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