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洗髓
一入洞府，没有想象中的潮湿，相反颇为干燥。
两人顺着宛延的小路一路向前，渐渐的狭窄的石阶开始扩大，豁然开朗。
一座石殿出现在两人面前，三个笔走龙蛇的大字刻印在上头。
“真仙殿。”
余烬只觉浑身一冷，似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走进大殿，灯火辉煌，四周的石壁之上皆有一颗品相不凡的夜明珠，将原本昏暗的石殿照的宛如白昼。
大殿前是一座与人等高的炼丹炉，丹炉下方正烈火熊熊，老道士在一个蒲团上盘腿而坐。
“来了。”
“徒儿拜见师尊。”两人异口同声道。
“嗯，余烬你上前来。”
余烬恭敬上前。
老道士递上一枚丹药，待余烬吞下腹后，伸手按在他的头顶，一颗珠子出现在手中。
紧接着珠子发出了白蓝双色的璀璨光芒。
与此同时，余烬身上出现了一白一蓝两道光泽，两道光线齐头并进往上延伸，转眼就已经超过了一尺，蓝色那条光线变成了手臂粗，像是一条游龙蜿蜒前行。
整个大殿充斥着水精灵元，如大海磅礴。
白色那条笔直的像一柄出鞘利剑，锋芒毕露。
“一尺三，一尺九，两尺……”
老道士红脸赤颈，大喜若狂，胡须都在震颤。
砰！
手中灵珠碎成了齑粉，余烬身上的两道光影缓缓消散。
“哈哈哈哈，连问灵珠都碎了，如此天赋天下少有，为师果然没有看走眼，此问灵珠品级不行，若是有问灵璧就好了。”
杨若兮眼睛一亮，小嘴微张，十分惊讶，师兄弟中只有大师兄是乙字上品三灵根，三师弟是乙字中品双灵根；她与老四黄山都是普通的四灵根其中三条细小堵塞，属于乙字下品天赋；没想到这位小师弟竟然是超过了两尺的甲字双灵根。
她刚才分明看到问灵珠破碎时上面显示的灵根等级，两尺六，甲字中品，这还是问灵珠破碎前的而已，最高等的灵根品相也不过三尺三而已。
相比两人的震惊欣喜若狂，余烬倒显得平静许多。
老道士平复情绪，虽然极力压制，但脸上那细微的抽搐还在不断。
“好徒儿，你的水灵根对天地大道的亲和力更深，所以功法方面就以水属性为主，金灵根为辅，另外洗髓方面的话可以去朝露峰的瀑布让你大师兄以剑气为你洗髓。”
“是，全凭师尊安排。”余烬回道。
“好，为师现在传你法经《沧浪太白经》共十二层，可以让你修到龙门境。”
接过功法，余烬如获至宝。
“来，这是为师送你的礼物，务必要好生修炼。”老道士取出一个小瓷瓶，还有三十块灵石。
“此为道基丹，洗髓之后可助你稳固道基。”
“多谢师尊，余烬定不负师尊所望。”余烬接过丹药恭敬行礼。
一旁的杨若兮羡慕不已。
“好了，为师准备闭关，尔等出去吧，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你的师兄师姐们。”老道士说完转身面对丹炉。
“是，徒儿谨遵教诲。”
…
等两人离去，老道士的面色突然一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在丹炉上滋滋化作青烟，仔细看到的话能发现在老道士眉心之中，有一道漆黑半开的小门若隐若现。
擦去嘴角鲜血，老道士仰头叹息，“快了。”
他盯着前方的丹炉，熊熊烈火在他的双眼中升腾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掐指一挥，一十三柄飞剑乍现阵列在身前散发着无尽的锋芒。
“此行虽未寻到五灵化生草，不过却找到此宝，和如此天骄，不虚此行哈哈哈！”
压下体内异象，老道士双目缓缓闭合，整座朝霞峰缓缓隐入浓郁的云雾之中。
————
“朝霞山上就我们师徒六人，师尊性子懒散，并没有开宗立派算是散修的行列，但论修为咱们可不比二流门派差，大师兄沉默寡言一心向道，三师弟性子洒脱无拘无束，四师弟憨厚老实。”
一路上杨若兮打开了话匣子，到了一处木楼前，杨若兮止住飞行灵器指向面前的木楼。
“小师弟，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整个木楼都是你的，这里十分宁静不会有人打扰你修炼。
余烬拱手，“多谢师姐，师弟想先去寻大师兄洗髓。”
闻言，杨若兮轻笑道：“小师弟还真是迫不及待，走吧，不过大师兄的剑气可是极为凌厉，师弟可要坚持住哦！”
“自然，师弟自幼体魄厚实，定能坚持。”余烬没说谎，这具身躯自幼干苦力远超同龄人，虽然看上去瘦弱，爆发力确实异常强悍。
杨若兮笑而不语。
瀑布离木楼不是很远，很快两人就到了。
“师兄常年居住在此，一心向道，这里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道场，且上前去，我与他说明来由。”
“有劳师姐。”
只见杨若兮高挑的身姿向前迈出，一头青丝垂落在腰间随风摆动。
远处，轰隆作响的瀑布下，箫夙缓缓睁开眼，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如同匠人精心雕刻而成。
见来人，箫夙一跃而起，在空中穿上一件青衫缓缓落在两人面前。
“见过师兄。”余烬拱手行礼。
“嗯，何事？”箫夙面无表情平静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
“小师弟尚未洗髓，还请大师兄以剑气助他洗髓。”
“哦？师尊的意思？”箫夙询问。
“正是，师尊特地嘱咐的，还有我们小师弟可是绝世天骄哦，两条灵根都达到了两尺六。”杨若兮甜甜一笑。
这下冷漠的箫夙面色终于变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平常。
“好，既然师尊有令，那就开始吧，不过我的剑气可能会伤到你，你小心了。”
余烬面容坚定，道：“无妨，有劳师兄。”
“嗯，去瀑布下站着，站稳一柱香时间。”
余烬照做，抬脚往瀑布下走去。
“小师弟，我去为你准备药草，受不了可不要硬撑哦。”
余烬笑着回头，“师弟明白，多谢师姐。”
“客气。”
杨若兮飞身而起。
…
来到瀑布前，余烬仰头望去，瀑布七八丈宽，约莫百来丈高，声势犹如万马奔腾，澎湃咆哮，激揣翻腾，冲锋陷阵般直直凿下。
这般景象饶是余烬有心里准备也忍不住惊叹万分。
下面有块大石，已经被奔腾的水流冲刷的凹陷。
“上去。”
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余烬抵住压力爬上去。
可脚步还没站稳就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落入湖中。
一旁的箫夙无动于衷继续喊道：“上去。”
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余烬咬着牙又一次的往上爬。
头顶水柱将他束发的发箍冲断，满头黑发披散，拼命抓着一块凸起的石块，终于是趴在了石头上。
可是，不断拍下的水柱好似一座大山在身，任他费劲气力也难以爬起。
“站起来…”
平静而冷漠的话语一遍一遍在余烬的耳畔浮现。
余烬抬头额头青筋如虬龙般暴起，身上骨头碎裂的声响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耳膜穿孔，他能清晰听到心脏那堪比沙场战鼓声的跳动。
甚至连呼吸都艰难不已。
“这只是刚刚开始，我辈修士自降生起便受尽世间红尘污秽沾染，唯有洗髓伐骨方可筑起道基搬动九山踏入修行之路。”
“如果你连着这一步都无法迈出，那说明师尊看走了眼。”
箫夙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入余烬的耳中。
余烬双手手指抓住石头，十指指甲片片崩开，猩红的鲜血转瞬就被冲刷而尽，露出粉红的血肉。
他抬起头目光狠戾，背后的衣衫层层破碎。
白蓝两道光晕在他身上扩散开来。
箫夙的脸色变了又变，“果然是上等金水双灵根”
“可惜！不是金灵为主。”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远处的山头，喃喃道：“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