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子爱上同一女(二)
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杨廷云，虽然也很懊恼边境的战事又起，耽搁了自己的喜事，但却安慰杨太尉道。
“父亲不必担忧，此次儿子定会平定边境，光耀门楣！”
“无知，为父不需要你光耀门楣，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可这也太巧了吧，你跟婉茵还没有这万一有个叫我杨家何以为继？”杨太尉内心绞痛道。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杨廷云虽然不想骗杨太尉，但仍然安慰道。
“好，好，好，一定要活着回来。为父在家等着你凯旋归来，为你接风洗尘！”杨太尉虽然也知道这是儿子宽慰自己的话，但也坚定和充满希望的鼓励儿子道。
临别之夜。
两个即将被拆散的小年轻也是心情低落。
后院里，杨廷云宽慰道。
“我走以后，家里就都靠你了，父亲他老人家近些年来身子抱恙，也辛苦你多加照顾。”
林婉茵神情低落的点点头。
“你放心，此去虽然吉凶未卜，但我相信老天是不会忍心拆散我们这对良人的。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防身的武器，它带给我很多好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庇护你和父亲跟整个杨家。”
说罢，杨廷云从怀中拿出一把黄铜鳞纹匕首递给林婉茵。
林婉茵拿着这个“定情信物”，心中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忽然她将颤抖的娇躯紧紧贴近杨廷云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闻着浑厚的男性荷尔蒙，不禁嘤嘤落泪。
面对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杨廷云，也是措手不及，小鹿乱撞。但他鼓起勇气，将怀中美人搂的更紧了些。闻着林婉茵秀发上的淡淡清香。杨廷云思绪微荡，边拍着美人玉肩边宽慰道。
“婉茵，等着我，等着我回来八抬大轿把你娶进杨家！”
。。。。。。
古来沙场皆寂寞，将军百战几人回。
由于杨廷云初来乍到，又是天子钦点的将军储备实习生，一众老将为了照顾他，只让他负责后勤和参谋。
这让年轻气盛，建功急切的杨廷云急眼了。他自愿申请出战，慷慨陈词。一副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的热血斗志，全然忘了在家对父亲和未婚妻的承诺。
老将们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但也深深为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感到佩服。比起自己家那些用命拼来的败家子们，老将们真后悔不该生出他们这帮逆子，当初应该把他们砸在墙上。
老将们的沉着稳重，步步为营。这让杨廷云这种直捣黄龙，喜欢打闪电战的年轻人耐不住性子。
但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又怎么能跟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们可比。
但杨廷云不愿墨守成规，已经和敌军攻守对峙三年之久的他，早已忍不住了，他想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他想快点结束战争回到家乡，他想建立奇功回去光耀门楣，他想凯旋而归迎娶待字闺中的婉茵。
在一次行动中，杨廷云请命带领麾下五千精骑夜袭敌营，就算不能将之歼灭，也能让对方陷入混乱，到时候敌营细作与援军里应外合，定能让敌军元气大伤。届时，我军胜利之期将大大缩短，平定边境指日可待。
一众老将虽然不太认可孤军深入，冒然夜袭。但眼下双方已僵持数月，需要一个突破点来打破死局。
但也许这次就是个机会也说不定！于是老将军敲定心头允诺道。
“能战则战，不能则遁之，切不可深陷敌围。”
“是，末将遵命。”杨廷云激动道。
毕竟是初次与敌交锋，一心又急于想建功立业的杨廷云终究还是冒然进军，被人数众多的敌人围困，就连老将军暗地保护他突围的一众精英侍卫也都被埋伏的敌军乱箭毙命。
五千精骑瞬间就被剃了光头。
为了不被擒获，杨廷云奋力杀出一条血路。
虽身中数箭，左臂重伤，却依然被杨廷云侥幸的逃脱出去。
奄奄一息的杨廷云也没能找回到自己的营地。从此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但传回到杨廷云军营里的消息就是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老将军们也是一阵悲痛。只能含泪血书将噩耗送往京城。
。。。。。。
临州太尉府内。
惊闻噩耗的杨太尉已昏厥在地。
林婉茵也魂失七魄。
杨廷云尸骨无存，家中只能为其立了个衣冠冢。将他的生前之物尽埋其中。
依人已逝，那件“定情信物”黄铜鳞纹匕首也被林婉茵放了进去。
不知不觉七年已过。朝廷也早在两年前与来犯者议和，现边境安定平稳，互通有无。
而朝廷迟来的封赏如今也只是令活着的人徒增伤悲。
幸得上天庇佑，而今杨太尉年近半百，却也添得一对龙凤儿女，如今已是咿呀学语。老来得子让杨太尉也觉得天不亡己，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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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鸟语花香，莺歌燕绕。
临州城门口进出的百姓络绎不绝。
一个衣衫褴楼，蓬头垢面，左手残废，右胳膊拄着一根枯木拐杖的胡渣乞丐正缓缓走进城门。
当他走到城门口前，脚步却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城头上偌大的临州城牌，眼眸立刻湿润了起来，心情也随之激动的快步朝城中走去。
还是熟悉的环境，还是熟悉的味道。
胡渣乞丐跟随着记忆的导航一路来到临州太尉府。
站在离太尉府不远的地方。胡渣乞丐整理了一下面容，他现在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大家，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杨廷云，回来了！
当杨廷云准备动身前去敲开大门的时候。
却听“咯吱”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对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从府里面跑了出来，后面的家丁、侍女也追着跑出来。边追边喊着。
“少爷，小姐，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远处望着这一幕的杨廷云也笑着看着两个孩子嬉戏追闹。
随即后面跟着一位身着玄黑文锦纯衣，头发分肖盘髻的美艳少妇。
旁边的家丁侍女立刻请安道。
“夫人！”
杨廷云愣神望了望。一股锥心之痛油然而起。
“这少妇不正是自己的未婚妻林婉茵吗？怎么叫她夫人？难道她改嫁了？”杨廷云心中发出灵魂三问。
带着不可置信的质疑，杨廷云走上前去，却被门前侍卫拦住喝道。
“哪里来的刁民，竟敢乱闯太尉府，赶紧离开！”
历经了整整十年，千辛万苦才回到阔别已久的家，现在居然被拦了下来。杨廷云怒火中烧骂道。
“让开！我是杨廷云！”
这三个字别人不知道，听得真切的林婉茵此刻却如遭雷击，一脸的不可置信。
望向陌生而熟悉的胡渣乞丐，林婉茵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
但她还是定下心神急忙吩咐道。
“快去通报老爷，快让厨房准备热水热饭，还有干净的衣裳，快去快去！”
两人就这么四目对望，杨廷云满眼深情带着疑惑，林婉茵则双眼愧疚带着欣慰。
将杨廷云迎入府中，一番换洗和简单膳后。父子二人在大堂相拥而泣。
大堂众人也被眼前的一幕纷纷感动落泪。
虽然气氛哄到这了，但谁也没提林婉茵和两个孩子的事。
历经多年苦难的杨廷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但他不敢开口，他怕自己知道真相会控制不了自己。但是不问清楚他又不死心。他杨廷云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多年，多亏你照顾父亲和杨家，我走了这么久，亏欠这个家太多太多了。我对不起父亲，我对不起夫人”杨廷云向杨太尉和林婉茵拱手哽咽道。
虽然杨廷云还是想装作不知道，但眼下只能逼自己接受现实。
杨太尉心中倍感欣慰，老泪纵横，他当年那个愣头青儿子如今也终于成熟稳重了。
林婉茵也感动落泪，其实她内心也是波澜起伏，也觉得对不起杨廷云当年的约定。
只是前有养育之恩，后有传承之难。何况杨廷云失踪了那么多年，大家都认定他已经战死。经过几年的思想斗争，知书达理的林婉茵最终决定为杨家延续香火，以报答杨太尉的养育之恩和杨廷云的有缘无份。
“真是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杨廷云心中无限感慨。
接下来的日子，杨太尉遍寻名医治好了杨廷云的左臂，为了让儿子能重新振作，再展抱负的杨太尉，动用关系人脉让儿子留在临州当了个车骑将军，并给他配备了很多娇美侍女来服侍。
起初杨廷云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本来就心灰意冷，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奈何父亲又把他留在了临州。杨廷云没有那种大丈夫何患无妻的胸襟，他只是一个专情且粗中带细的汉子。
虽然他知道自己还爱着林婉茵，也知道林婉茵爱着自己，他知道林婉茵嫁给父亲只是为了报恩，而不是真正的爱，他也知道父亲不是真的爱林婉茵，只是把林婉茵当成报恩的一个小妾，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传承工具。
想到这些，杨廷云就无法释怀。他恨老天为何要捉弄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走不出这情局。
于是杨廷云不再追求功名利禄，也不再追逐光耀门楣。他决定破罐子破摔，用纸醉金迷去麻痹自己的神经，去忘掉这段痛苦的感情。
醉生梦死成为他的常态，花天酒地成为他的嗜好。最后杨廷云觉得还不够，他寻访方士炼制五石散，从此便离不开这东西。钱财散尽，身体也日渐颓败。
杨太尉看不下去了，也知道挽救不了这个儿子，于是断了杨廷云的经济来源，让他自生自灭。
只是暗地里，林婉茵总是派人给杨廷云偷偷送一去些银子。杨廷云转手就换了五石散，继续飘飘欲仙。这几年的放纵生活让杨廷云的身体中毒至深，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是靠着一口气吊着。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杨廷云拖着残躯爬到临州的护城河边，翻身滚了下去。结束了他短暂而悲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