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岁月是块磨刀石
石泰安一边说，一边拉着杜飞朝自家的肉铺走去。
“前两天刚落脚，一直忙着呢，没顾得上。”
杜飞边笑边回答，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石泰安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
“话说，你小子当年不是雄心壮志要上大学吗？怎么如今却接了老爷子的摊子？”
杜飞目光一扫，落在石泰安忙碌的肉摊上，好奇地开了口：“石头，生意怎么样啊？”
石泰安边忙活着，边回忆起往昔
：“嘿，小时候我爸想让我继承家业，可我心高气傲，就是不肯。总念叨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那时候想，我爸那样勤勤恳恳一辈子，我可要做人上人。”
“下人劳力，中人劳智，上人劳人。”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憧憬，“我石泰安，就要做那劳人的人上人，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呢！”
“哈哈，往事真是一言难尽啊！”石泰安摇头轻笑，手中的刀却不停歇。
杜飞听着，不禁长叹一声，心想：藏起沉甸甸的心事，这大概是成熟男人的默契吧。这个小兄弟，真是长大了。
“飞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石泰安问。
“嗯！”杜飞应道。
石泰安兴奋地挥了挥刀：“你等着，我给你切点好肉带回去！”
他利落地切了一大块牛肉，装进袋子递给杜飞。
杜飞也不客气，接过肉笑道：“行，晚上我弄两个小菜，咱们哥俩可得好好喝一顿！”
“那是必须的！”石泰安笑得合不拢嘴。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收摊，晚上到我那儿喝酒去！”杜飞挥挥手，转身离去。
石泰安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暖意融融。
这时候，肉摊前晃晃悠悠来了几个身影，杜飞好奇心起，便在人群中驻足，好奇地想瞧瞧这几位究竟有何贵干。
领头的家伙，光头锃亮，脸上横着一条疤，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显得颇为凶悍。
“小石头，咱们那点破事儿，是不是该清一清啦！”
刀疤男大摇大摆走到摊子前，一脚踢得木架直晃悠。
“刀疤哥，您就行行好，再宽限几天吧。这段时间，我手头真有点儿紧，生意也清淡得很。”
石泰安苦笑着，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地挥刀，“这样吧，我送哥几个一条上好的肉，权当赔罪！”
他小心翼翼地将肉装进袋子，笑眯眯地递过去。
“嘁，谁稀罕你的肉，识相点，别逼我们动手！”
一个鼻钉耳环的小混混一步上前，挥手打落了肉，神气活现地指着石泰安。
“大哥，我保证，一定尽快还清！”
石泰安往日里可是点火就着的暴脾气，有人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今儿个，他却是满脸堆笑，对着那小混混连连点头，全然不见平日的嚣张模样。
“哎呦，真是没想到啊，这小子转眼间竟然沉稳了许多。”
杜飞心中暗自感叹，这位兄弟不再是过去的嘴上英雄，看来将来必成一番气候。
生活这把磨刀石，硬是把曾经的小石头打磨成了温润的璞玉。
杜飞自己，也在压力之下，学会了成熟应对。
“给你一周时间，要是还不见钱，别怪兄弟们不认人了！”刀疤男留下狠话，带着人马扬长而去。
杜飞却是不慌不忙，有些问题，心里记下了，但不是现在追问的时候。
回到家中，杜飞轻车熟路地洗菜切肉。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他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和老爹在山上的日子，那老头儿总爱往张寡妇家跑，留下他一个人在山上饿肚子，逼得自己学会了做饭。
他将鲜牛肉切成小块，和生姜一起焯水去腥，待油锅七成热，葱姜爆香，再加入牛肉翻炒，一时间，小院里香气四溢。
“哇，好香啊！房东，你竟然还会做饭？”
放学的李小彤循着香味儿跑到厨房，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地叫道。
杜飞自豪地一笑，“那是，生活嘛，得多才多艺，才有滋味！”
“我可是全能的，除了生孩子，啥都能干！”杜飞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只敢小声嘀咕。
“需不需要我搭把手？”他试探性地问。
“得了吧，你辛苦一天了，快去歇会儿。”李小彤挥挥手，一副指挥若定的模样，“厨房这地儿，就交给我吧！待会儿开饭，我叫你。”
杜飞听了，铲子一挥，回头给李小彤一个灿烂的笑脸。
厨房里，除了那萝卜牛肉和烧茄子需要点耐心，其他菜肴都是小意思。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杜飞正要起身，却被李悦然抢先一步。
石泰安站在门外，一手提着酒，一手拿着熟食，瞧见李小彤，愣是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暗想：飞哥家啥时候多了位美人？
“你找谁呀？”李小彤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啊，你是嫂子吧？”石泰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是飞哥的哥们儿，叫我石头就行。”
“嫂子？”李小彤一听，急忙摆手澄清，“哎呀，不是不是，我是这里的房客啦。你是来找杜飞的吧，快请进！”
她侧身让开，热情地邀请石泰安进屋。
“石头，来得正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杜飞已经将一桌子的菜准备得妥妥帖帖。
石泰安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哥俩好，有时候，言语都是多余的。
“杜飞，真行啊！几年不见，你这手艺简直可以开饭馆了！”
石泰安嘴里塞满了菜，还不忘对着杜飞比划大拇指。
“是啊，杜飞，你以前是不是隐藏的大厨？”
李晓彤跟着夸赞，脸上写满了好奇。
杜飞摆了摆手，轻抿一口酒，笑呵呵地说：“以前纯粹是个门外汉，这不，生活逼人成长嘛！”
大家会心一笑，李小彤似懂非懂地继续消灭着美食，随后便离席，回去忙她的直播大业了。
“来，杜飞，咱们走一个！”
李晓彤一走，石泰安更是放得开，一杯杯酒下肚，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杜，杜飞，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咱们哥俩儿好久没这么喝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