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外忧加内患，大梁飘摇中
随着大梁军队的开拔，大梁的百姓又有了新的谈资，茶馆酒楼，坊间小摊，就连青楼妓院，无不在议论。
“我大梁军队此次发兵东境，必然让那鲁国闻风丧胆，屁滚尿流。”
“切不可大意，鲁国的黑骑玄甲军可是威名远扬，这几年没有动静，可是被冠武王以雷霆之势打怕了。”
“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梁能打怕他们一次，就能打怕他们第二次。”
“当年我们可是有冠武王，他是何许人也，人屠万人敌。现如今我们可没有冠武王。”
“那逆贼不提也罢，能有如此成就还不是大梁的将士集体的功劳，怎可归于他一人，更何况这次领兵的萧晏骋并不输他。”
“什么逆贼，你不知道内情，我三大姑的八大姨的二儿子的发小的朋友在禁军当差，我听他说，陛下就是嫉妒冠武王的才能，才给他按的罪名。为的就是根除他。”
“胡言乱语，朝廷都昭告天下了，你还在为他狡辩，你是不是也想谋逆。”
“别吵了，人都失踪了，吵个什么劲，有意义吗。”
“怎么没意义了，冠武王在的时候，那些附属国哪个敢如此挑衅大梁，冠武王一失踪，他们就发兵大梁，其中道理连三岁孩子都明白。”
“大梁盛世，难道都出自他一人之手吗？”
“不管出不出自他一人之手，这些年他为大梁所做的一切你不能否认吧。”
“你在怎么确定，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大梁，难道不是为了他自己？”
陆云凡谋逆之事，在萧凝语不断的造势下，已经让很多百姓对此深信不疑。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赈灾银两没有送到北境可是千真万确的。
至于这笔钱是不是被陆云凡贪墨了，大部分人都无暇顾及了。毕竟，朝廷的诏书都已经发布了。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朝廷的诏书对于百姓来说，就如同真理一般不容置疑。
送走大军的萧凝语心情愉悦，喜笑颜开。
自从陆云凡失踪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好的心情了。
此刻，她正在用膳。一上午的誓师大会让她筋疲力尽，饥肠辘辘。
“陛下，张首辅求见。”太监见她龙颜大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提心吊胆了。
“让他进来。”萧凝语难得有心情好好吃顿饭，并不想被打断。
张经文脚步匆忙，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老臣，见过陛下。”
“张首辅，免礼，用过膳了吗？没的话就坐下一起用膳。”
萧凝语如此态度，倒是让他有些惊诧。
今日竟然没有辱骂陆云凡？难道是心情愉悦？
这段时间，张首辅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他每天都要忍受她的“喋喋不休”。在这位女帝的眼中，似乎所有不顺心的事情都是陆云凡造成的。
“老臣有要事禀报。”张经文此时毫无用膳的心情。
北境饥荒引发的暴乱事件愈演愈烈，他还在思考如何向这位女帝解释。
其实北境的情况如何，他并不关心。毕竟他身在京都，与北境相隔千里，再怎么糟糕也与他无关。
他真正担心的是，第二笔赈灾银两的流向被查出来，而这笔银两有一半被卢霄生送到了他的府上。
“说吧。”萧凝语觉得不会有比之前更糟糕的事情了，所以并没有在意，继续用膳。
“陛下，今日北境递来了奏折。”张经文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
“哦？情况如何，赈灾事宜是否有了进展？”萧凝语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在这位女帝心中，银子已经给了，暴乱也已经被镇压，北境应该恢复平静了。
“回禀陛下，北境的情况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这已经是张经文能想到的最好措辞了。实际情况比他说的要严重得多。
自从武力镇压以来，北境百姓对朝廷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大。
他们本就生活艰难，还要被猜忌和追捕。
北境的百姓们的情绪也从最初的不满，逐渐演变成了抵触，最后甚至拿起了武器。
眼看着局面即将失控，镇压的军队也急了。
下手越来越重，直至打死了人，彻底引爆了导火索。
北境百姓在一位叫李元杰的青年带领下，组建了红衣军。
他们和镇压军队已经爆发了好几次战斗，死伤无数。
大梁自从十二年前内乱平息后，一直处于稳步发展，如今再次爆发百姓暴动事件，谁也不敢说十几年前的内乱会不会再次发生。
萧凝语听到他说不容乐观，还以为是灾情没有得到缓解，开口说道“再让户部拨调些银两，北境的灾情一定要处理好。不能让百姓们再出现饿死的情况了。”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张经文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禀报，他一样会受到处罚。
不得已，只能将实情讲出“陛下，北境的一些刁民借着饥荒的事情，鼓噪百姓对抗朝廷。那些刁民甚至组建了红衣军，且已成规模。”
“这些红衣军已经和镇压军爆发好几次战斗了，北境官员请求朝廷继续派兵，早早覆灭这些暴徒。”
说完，张经文不敢抬头，他已经极力的淡化武力镇压造成的对抗，但他也清楚，萧凝语不是傻子，略微动一下脑子，这其中的道道必然能想明白。
当初武力镇压的策略就是他提出的。
现在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女帝不斩了他都算开恩了。
而这件事，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
虽然做决定的是这位女帝，但作为一国之君，她会站出来认错吗？
当然不会，到时候这个锅还得他来背。
果不其然，萧凝语前一秒还大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暴躁起来。
面容扭曲，声音嘶哑，大声斥责道“张经文，你当朕是傻子吗？”
“北境刁民？他们连饭都吃不上，还想着造反？”
“要不是你提出的武力镇压，会有如今的局面吗？”
已经雷霆震怒的萧凝语完全失去了理智。
陆云凡失踪后，先是被附属国挑衅权威，现在北境爆发内乱。
这不就是让天下诸国，大梁百姓认为她萧凝语没了陆云凡什么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