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落不自知，自古情关难
萧凝语不会想到，她一心想杀的陆云凡会对大梁有着如此巨大的影响。
在她的认知里，大梁能有现在的盛况，完全因为她用对了人，给了陆云凡施展才华的平台。
倘若没有这个平台，陆云凡也只是会跟那些空有抱负的书生一样，泯然众人。
“陆云凡，朕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朕了。”
大梁女帝经过今天朝堂的事情，杀他之心更浓。
此人不杀，她的皇位坐的就不踏实。
陆云凡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搭理萧凝语和他的大梁。
此刻，他正一脸懵逼的看着刚刚亲吻他的北秦女帝。
初吻就这样没了？
陆云凡舔了舔了嘴唇。
真香啊。
苏扶摇双颊红的都快滴出水了。
但没有退缩，眼神炽热的看着他。
“这个算是定金，等你到了北秦，我一定说话算话。”
陆云凡感觉大脑不工作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还是个雏。
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他有点喜欢也有点紧张。
但什么叫定金，你当这是买卖吗？
女帝就能这般玩弄他人的感情吗？
“我不同意。”
他要抢回话语权，不能让苏扶摇主导他们之间的对话。
“女人的嘴，善变的鬼。去了北秦我还会有话语权吗？”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我就身不由己，任你们摆布了。”
“所以我不同意”
苏扶摇表情玩味。
在她的了解中，大梁的冠武王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枪一马就敢独自冲阵的人屠。
如今竟然害怕跟他去北秦，害怕她会毁约？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对自己没信心，这可不像你。难道，你怕了？”
“怕？”
“我怎么会怕。”
“千军万马列阵于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何况是你，区区北秦女帝。”
陆云凡说的豪气冲天，实际上，他的内心直打鼓。
倒不是惧怕苏扶摇不守诺言，而是他若想走，这天下恐怕没人能拦得住他。
他只是不知道去了北秦该如何自处，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苏扶摇却当了真。
难不成他真的要做那女帝的男人？想了想，他继续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去北秦，倒也不是不行，但我真有一个条件需要你答应。”
苏扶瑶愕然，什么意思？什么叫真有一个条件？
难道，刚刚那个条件是假的？
那他……
他只是为了吓退朕？
方才，朕那么……岂不是……真是羞死人了。
苏扶摇越想越羞愧，人家只是随口一说，她却直接付诸行动。
她现在恨不得有个地洞，立马钻进去。“你怎么了？”陆云凡看着她娇羞欲滴的模样，不明所以。
刚刚那么胆大妄为的样子，现在却害羞了？苏扶摇内心一个劲地纠结方才的行为，根本就没有听到陆云凡的话。
这个人真是坏死了，诚心想看朕出丑。真是羞愧，他不会以为朕是个随不检点的女人吧。
哎呀，朕真是得了失心疯。
陆云凡见她迟迟没反应，再次开口“喂，你怎么了？”
“啊？”
苏扶摇这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了？”
“我说你怎么了，我的要求你还行要不要听？”
“听，朕听，你说吧！”
苏扶摇极力地摒弃内心的羞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
他沉思了一下，开口道“这十二年来，我为了大梁殚精竭虑，没有一刻放松自己的神经，我有点厌恶每天那样去生活了，隐居的这段时间，我才真的感觉自己在活着，所以我还要再休息一段时间，你若还能等的话”
“可以等。”
苏扶摇未加思索，待陆云凡话未说完便应下。
于她而言，这样的条件根本不算条件条件，北秦十八路藩王虽令她颇费心神，但也无需急于一时。
且尚未至刀兵相见的地步。
陆云凡所言甚为恳切。
他确实需要休息。
这十二年，他仿若高速运转之机器，未得片刻闲暇。
今隐居于此山涧，倒也怡然自得。
“既然如此，你先回北秦，我自会寻你。”
“至于那约定，我并无冒犯之意，仅是望你知难而退的说辞，不作数。”
听到他的解释，苏扶摇莫名有些怅然。
她不明这怅然从哪来的。
莫非，因那不作数之约定？
“好，朕于北秦等你。”
她颔首，凝视陆云凡，盼他再说些什么。
但他没有再开口。
二人静坐片刻。
“我送你？”
陆云凡打破了沉默。
苏扶摇颔首，又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眼前草庐明明仅来过两次，却有些不舍离去。
“朕自己走，小桃在外，无需冠武王挂心。”
陆云凡应了一声，双手在腿上不自然地摩挲。
“那我们日后再会？”
“嗯。”
苏扶摇站起身来，垂着脑袋向草庐外小跑而去。
她那羞涩的小模样，让陆云凡不由得嘴角上扬。
“苏扶摇”眼看着她推开了门，陆云凡赶忙喊了一声。
“我已经不是大梁的冠武王了，不许再这么叫我了”
“你得好好想想给我取个什么封号，要好听点的，不好听我可不要。”
闻言，苏扶摇回头，笑脸盛开。
正午的阳光恰好洒在她身上。
在那一瞬间，她宛如一朵在骄阳下盛开的鲜花，绚丽夺目，光彩照人。
“那你也不能再直呼朕的名讳了。”
“那是自然”
陆云凡面带微笑，起身行礼“恭送女帝”
看到他这样。
苏扶摇笑得更灿烂了，拉着小桃，又变回了那个邻家少女的活泼样子，开心的离开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北秦女帝因陆云凡的承诺而喜。
大梁女帝就没有这等好心情。
虽已调拨银两到北境，
但是北境饥荒仍然未解决，暴乱频现。
清明殿内，萧凝语眉头紧皱。
陆云凡离去仅一月，她便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每日琐事缠身，又要应对朝臣扯皮。
偏偏她还不能动怒。
而今她刚刚执掌大权，既要笼络人心，又要平息冠武王离去的祸乱。
“卢霄生，朕既已命你调派银两，为何仍有暴乱之象？”
她的语调沉稳，不怒自威。
“这便是你的赈灾之法？”
“这些年来，你便是如此为朝廷尽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