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钱府大娘子被关
钱伯华分给管家的任务是去筹钱，五十张一万贯的银票务必尽快办好，展护卫的任务则是去刑部打探。
为打探到可靠消息可以花点钱，去刑部查探消息肯定是要花钱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把那小娘子的出处查清，这事可以叫顾新配合一下。
钱伯华交代完这些便去休息了，只是这休息还没开始便要结束了，因为工部侍郎管一发来访。
想都不用想，这管一发肯定是为他那不肖子而来的，这种不肖子都能做大理寺寺丞，这是不是说大宋朝廷有点不按常理行事。
等钱伯华出来一瞧，这个管一发还甚为着急的，仿佛他那个不孝子是他的命根子一样，一见钱伯华便缠上钱伯华。
“钱大人，不好了，不懂事的刑部把贵公子给扣了，顺带也扣了犬子，下官人言轻微，刑部那个南平王一定不会买下官这个账，钱大人你可得出这个头，不然他们要吃苦头。”
管一发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要钱伯华出这个头。
钱伯华可不敢答应这个，南平王同样不买他的帐，他如何出这个头，且他正恼怒管一发的不孝子带坏他的良儿，他就更不会出这个头。
“管侍郎，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刑部不单抓了贵公子，之前还抓了中书侍郎跟开封府权知，连中书侍郎这样的朝廷大员南平王都敢抓，你想南平王会把谁放在眼里。”
管一发听到中书侍郎都被抓，他非常的吃惊，马上谨慎起来。
“钱大人，中书门下必须出面干涉，南平王再嚣张总要给中书门下一点面子，中书门下让他放人，他敢不放么？”
管一发说这话非常的幼稚，这不是一回事么？
南平王要是把中书门下放在眼里也就不会抓中书侍郎了，且这段时间抓过没停，现在不是出不出头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找茬。
你不是面子大么？你完全可以叫陆中书出这个面，陆中书都钦点你家公子当大理寺寺丞了，这点小事陆中书还不会帮你办吗？
“管侍郎，这事可能要麻烦陆中书出面才搞的定，你反正和陆中书关系好，你跟陆中书讲一声就行了。”
钱伯华怂恿管一发去找陆知心。
管一发听到这话很是无奈，他哪里跟陆知心关系好，他的公子管明理能当大理寺寺丞完全是送钱的结果。
不送钱，陆知心哪会理你，现在要是再去找陆知心，只怕又要送钱，管一发哪还有钱送。
“钱大人，还是你跟陆中书讲更靠谱一点，下官讲也是白讲，陆中书不会听下官的。”
呵！这个时候讲客气起来了，你把你公子送上大理寺寺丞之位时怎么不讲客气，若不是你插手，寺丞之位轮的到你儿子？
钱伯华想起这些就不爽，直接拒绝了管一发的要求。
“管侍郎，陆中书不想武力解决此事，老夫也没招，此事只能等着。”
管一发听到只能等着，坐不住了，这事怎么能等着？那刑部多凶险，好人进去都得脱一层皮。
“钱大人，我们这边可以等，只是刑部那边不会等，他们手里那么多酷刑，贵公子能扛住么？”
管一发故意说到酷刑，企图用这个来引诱钱伯华。
钱伯华哈哈一笑。
“管侍郎，这个不用你担心，犬子从小任性不太服管教，老夫正好想借这个机会教训一下他，老夫倒有些纳闷，刑部的人因何把他们抓去了，他们究竟干了什么的事情？”
钱伯华对顾新所讲持怀疑态度，想多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管一发只想救他的不孝子，没心思讲这个，不过不讲似乎又不好，索性就讲了一下，说不定讲着讲着钱伯华的态度就有所转变。
“钱大人，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就是因为喝酒引起的，这酒一下肚，人可能有点随便，可能误碰了一些不该触碰的东西，这就出麻烦了，不过也不干刑部的事，这事最多算过酒后失态。”
管一发轻描淡写的讲着这事，似乎啥都讲了，却唯独没讲是谁酒后失态摸了不该摸的东西。
钱伯华好奇的正是这个，他就想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的良儿有无胡来。
可这一通听下来还是不清不楚，他又不好开口明问管一发，万一真是他的良儿所为，老脸往哪挂的住，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钱伯华必须明问一下。
“管侍郎，是谁在乱摸？是老夫那不争气的犬子么？你但说无妨，不用替老夫的犬子遮掩。”
钱伯华底气十足。
管一发一听就怔住了，他可能真不清楚是谁摸了，毕竟他也是听管明理随从的汇报，即便管明理随从讲是钱伯华公子酒后乱摸，他也是不能说的，这一点他必须守住。
“钱大人，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现场有点乱，可能也没摸，是别有用心之人杜撰出来的，他们可能就是在玩针对。”
钱伯华听到管一发这样说，他的心稍稍安了下来。
“管侍郎，到底是哪家小娘子被摸了？你查了没有？如果还没查完全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查，先查是哪家的小娘子，然后叫小娘子改口，这事就没得扯。”
理是这个理，只是这事不好办，如果对方不是善茬，花钱都是挺小的一件事情，管一发当然不愿办这样麻烦的事，他见钱伯华一点不着急，他的心也缓下来了。
“钱大人，小娘子家倒没什么，只是东京汴梁城一富商，不过他们家有一个当官的亲戚比较麻烦。”
“管侍郎，是朝中哪位当官的？”
钱伯华兴趣一下上来了，他没想到管一发这么能干，马上就查到小娘子的底细了。
管一发没有卖关子，他一字一句说道：“钱大人，是御史中丞徐大人，徐大人是小娘子的表舅。”
钱伯华的表情瞬间呆住了，没想到这小娘子来头有这么大，居然能和南平王赵松扯上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管侍郎，你没弄错吧。”
钱伯华从内心深处希望管一发改口，只是这个口管一发改不了。
“钱大人，是御史中丞的亲戚，错不了，下官来时已反复确认过。”
“管侍郎，那这个事会不会是南平王设的套？她一个小娘子怎么会在酒馆，明显不合常理，偏刑部那些衙役又那么神奇赶到，所有这些是巧合吗？当所以巧合凑在一块，那就不是巧合了，是下套了。”
钱伯华似乎觉察到什么，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管一发耷拉着脑袋，显得没什么精神。
“钱大人，现在说这个有点迟了，即便是真的下套，我们也无法证明，我们现在要做的唯有逼南平王放人，不然这人救不了。”
逼？怎么逼？你以为南平王这么好欺么？连陆中书都没办法，你有办法逼么？钱伯华有点不爽管一发对他疑惑的不支持，便要泼冷水。
“管侍郎，这事不好弄，南平王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把活做好了，如果咱们没有一点硬东西是弄不了他的。”
“钱大人，那怎么办？总不能光看着什么都不做嘛。”
管一发又有点着急了。
钱伯华眼珠一转，说：“管侍郎，要不然这样，你直接去找南平王，跟南平王摊牌，看南平王怎么说，南平王若是一囗拒绝，你便上前抱住他不放手，总之一句话，他若是不放人，你便抱着他不放，他到哪你到哪，看谁先顶不住。”
这样可以么？这样死缠烂打会激怒南平王，南平王肯定会叫手下扯开的，管一发对钱伯华这个点子有点不相信，他有点担忧。
“钱大人，这样恐怕不行，南平王会动粗的，到时候下官会颜面扫地的。”
扫地就扫地，你怕啥，你为你那个不孝子做点事不应该吗？
钱伯华一脸不屑，后又觉得不妥，便安慰道。
“管侍郎，只要能救出贵公子，这点委屈你应该能承受的，且你试都没试，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南平王会动粗？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也许我们办不了的事，你不费吹灰之力便搞定了，真是这样的话，那陆中书对你肯定要刮目相看的。”
钱伯华讲到最后开始忽悠起管一发来了。
管一发经钱伯华这么一挑唆，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钱大人，那下官就去试一下。”
“管侍郎，这就对了，你放心去，整个中书门下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钱伯华眉开眼笑继续忽悠。
“好的，钱大人，下官马上去。”
管一发说完起身了。
钱伯华心境大好，一改往日不送客的规矩，亲自起身把管一发送出府去，他就是要给管一发打满精气神。
钱伯华送完管一发回来已经感觉很疲惫了，正想上床小咪一会，庞氏急冲冲过来了。
“老爷，事情怎么样了？良儿什么时候能回府？”
良儿回府？你可真敢说，你也太不尊重刑部，刑部抓人哪会放这么快，你要有点常识。
钱伯华不想多说庞氏，敷衍道：“大娘子，没这么快，老夫刚把人派出去，得等一等。”
等？庞氏听到等字不高兴。
“老爷，能不能快一点，咱们可以等，良儿怎么等？刑部会让良儿等着么？”
庞氏开始埋怨钱伯华办事拖拉。
钱伯华给庞贤东面子不跟庞氏计较。
“大娘子，那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如果你等不了，你可以找庞枢密帮手。”
钱伯华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钱伯华刚回房坐好，管家即在门外敲门，这管家来的真快，这说明管家是一路跟过来的。
这个管家也是的，什么不好做偏做跟屁虫，跟着干啥？
钱伯华于是乎很想训管家几句，直到管家说账房那边出了问题，五十万贯今日可能凑不齐，钱伯华这才知道问题有点严重。
不过府里账房怎么干事的？怎么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了？钱伯华很是疑惑，要查账。
“管家，尽快叫账房带账本过来，老夫要看账。”
钱伯华尽量压着心中的怒火，他要不动声色查查这事。
管家听到钱伯华这样吩咐，他赶紧去找账房，等账房带账本过来，钱伯华己准备妥当，查陆的幕僚童梓轩以及抓人的护卫一个不少都到这来了，这阵势有点大。
账房看到这阵势腿都软了，不敢有犹豫，当即双手奉上账本。
“老爷，这是今年的账本，老爷若是还想查去年的账本，小的即刻去拿。”
钱伯华精神很不好，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账房，觉得他可能有问题便叫童梓轩立刻看账，必须看仔细一点。
童梓轩年轻气盛，在一次偶然机会获得钱伯华的青睐，从此成了钱伯华的左右手，现在钱伯华叫童梓轩查账，那是小事一桩。
很快童梓轩看完了账本，心里在盘算。
“老爷，账基本没问题，只是有一个借支比较大，这半年来他共向账房借支了八十万贯。”
八十万贯？这么多？钱伯华听完人差点跳起来了。
“童幕僚，这人是谁？他怎么能借支这么多？”
钱伯华说完狠瞪了帐房一眼，心里己经在盘算如何向帐房下手。
童梓轩略停了一下，随即回道：“老爷，账本上借支的人记的是三公子钱良的名字，三公子每隔半个月就要拿钱。”
钱良？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一直乖巧懂事的么？他借支这么多钱干嘛？钱伯华脑子一阵空白，他旋即转向账房。
“是不是你做假账诬陷三公子？你真是胆大包天，敢诬陷人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账房从未见过钱伯华发火，心里着实有点怕，可害怕没用，得为自己辩解。
“老爷，真是三公子借支的钱，三公子借支巨大，小的己经腾挪不开了，而三公子每次嚷着还钱，却每次照借不误。”
账房无力辩解着，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假的，只是他为何不早点禀告，早点禀告何至于此。
钱伯华火从心生。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禀告？只要你禀告了，这事不会这么严重。”
账房再次替自己辩解。
“老爷，不是小的不禀告，实在是不好禀告，一来三公子威胁小的，二来大娘子恫吓小的，小的这才没禀告。”
什么？大娘子也参与了？钱伯华惊讶的嘴没合上，这大娘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怂恿其子借支这么多钱，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钱伯华于是责令管家去把大娘子庞氏找来问话，问三公子借支这么多钱究竟干了什么。
岂料大娘子庞氏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的回答令钱伯华目瞪口呆。
“老爷，你这是干啥，良儿已经长大了，他需要花钱，这借支的钱也不多，置办一套宅子，平时吃喝一下也就没了。”
就没了，这回答也是没谁了，感情她才是这钱府的主人，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只是经她这么一弄，钱府上下都不用开支。
钱伯华心中那个气，怪不得良儿会被刑部衙役带走，早有苗头了，这是迟早的事情。
“大娘子，敢情这府里的钱只让你娘俩花了，府里其他人都不用吃喝，老夫今日若是不来问一声，只怕这府里会揭不开锅。”
怎么能这么说？良儿不是你亲儿么？花了这么一点钱就心痛，还是一个拿朝廷俸禄的高官么？
怎么跟市井泼皮一个德行？庞氏就差这样说钱伯华。
“老爷，说到乱花钱你也不差，前一阵子你不是拿了五十万贯去花么？就你可以大手大脚花？咱们就不行？”
庞氏没大没小居然敢比脚，真是反了。
钱伯华实在忍不住，把脸一沉。
“管家，即刻关大娘子禁闭，她不认罪不许出来，再就是追债，大娘子和三公子私下所有财产一律没收上缴，她俩名下的宅子店铺亦上缴，这中间谁敢讲情敢私吞一律杖毙，管家你若连这个都办不好，自己去领杖毙，另外展护卫全程监督。”
钱伯华脸上闪着凶光，讲完这些即开始催促执行了。
庞氏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她不是轻易认栽之人，她立马开始闹腾了，就连管家叫来的嬷嬷也按不住她。
钱伯华看了看没用的管家，立马咆哮。
“管家，你是不是吃屁了？你若再不把大娘子带走，现在就杖毙你。”
钱伯华已经容忍庞氏的霸道几十年了，可不想再忍，对管家发了最后通牒。
管家听到这话急的不得了，这是老爷迁怒于他了，他必须全力挽救，否则管家干不了都是小事，命随时都会没了。
好在几个嬷嬷管事，她们可能听懂钱伯华的咆哮了，便七手八脚把庞氏拖走了。
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马上向钱伯华表态全力追财，一定会把这个窟窿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