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让我们一起跳支舞吧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
节奏快慢，节奏缓急
如果说，一首音乐能够让你翩翩起舞，你更倾向于哪一首
男人的心情非常愉悦，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唱片，放进留声机，一边哼着小调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今天，过得真不错。
“少爷，有人找你。”
“哪位，我这边没收到任何消息，如果是陌生人就让他走。”
“放心，是福家的少爷。”
“福由孝”
“没错。”
宁猜生皱着眉头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嘴里嘀咕着，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找我干什么”
“没有细讲，只说想让你帮忙，什么条件都可以。”
“这样啊，那还不快让他进来”
“是。”
真没想到，福家大少竟然也有求人的时候。
有趣，太有趣了。
“管家，顺便来点音乐，就放鲍罗丁的《波罗维茨舞曲》。”
……
福由孝本来想直接进去，但想了想还是摁下门铃，在外面静静等着。
不多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从宁家府邸出来了，步伐轻慢地来到他面前，伸手开了门。
“少爷答应让你进去。”
一进入府邸内部，福由孝就吃了一惊，有些感慨宁家的奢靡程度:
黄金熔铸而成的柱子，铺满碎钻的地毯，桌台柜屉的玻璃容器全都是用上等的琉璃做的，还有鱼缸里养着的鱼，是五六条精挑细选的品质优良的朝天龙金鱼。
随处可见的奢侈品无不彰显着宁家惊人的财力。
看来，耳叔推荐的地方还真是好。
熟悉的音乐响起，福由孝一听就知道是鲍罗丁的名作《波罗维茨舞曲》，但用在这种场合显得有些怪异。
“哎哟哟，我的贵客呀，福家福大少爷!里边请，里边请!”
宁猜生穿着一身便服，满脸笑呵呵，很是自来熟地一只手揽着福由孝，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在沙发坐下后，一向心高气傲的福由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犹豫着，宁猜生率先开口，
“按照你承诺的，既然什么条件都可以，那你觉得我会想要什么”
福由孝一愣，旋即在心中暗暗思考:
钱财这些东西宁猜生肯定已经看不上了，那么他想追求的只有精神层面的东西。
音乐
《波罗维茨舞曲》已经进入尾声，福由孝突然灵光一闪，联想到什么东西。
这首曲子来源于俄罗斯音乐家鲍罗丁的歌剧《伊戈尔王》，按原剧情所说，伊戈尔与波罗维茨的战争以前者的王国被占领为结局，作为俘虏的伊戈尔王感受到了波罗维茨人的热情，但并没有迷恋于此，在经历了一番挣扎后，拒绝了波罗维茨王的归顺邀请，最终重返了俄罗斯。
斗争，归顺
难道宁猜生意有所指
福由孝稍作思考了片刻，算是明白了。
揭城宁这种财力豪横的世家，最想要的就是对一切事物有着绝对的把控，自己在他们眼中也可以是被利用的工具。
他福由孝自认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如果将这一切代入歌剧的话，就解释的通了。
宁家就是波罗维茨王国，他自己则是战败的伊戈尔，宁猜生向他展示了强大的物质力量，必然与收揽他有着紧密的关系。
希望一切都是我想的那样……
“你会想要我福家的绝对服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你可真是个聪明人啊哈哈哈哈!”
宁猜生神经质地放声大笑，一副相当满意的模样，一只手搭在福由孝的肩上。
“兄弟，我敢说，整个揭城再没有比你还聪明的人了，当然，除了我，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的，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答应，对吧？”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兄弟，加入了我们宁家，以后大家团结一心，什么麻烦都找不上门，你说对不对，哈哈哈哈!”
宁猜生笑得愈发猖狂，让福由孝皱起了眉头。
果然，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宁猜生并不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他放音乐本质上就是为了更进一步的玩乐。
“你认识耳叔吗？”
面对福由孝突然冒出的提问，宁猜生略感意外，很快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应该是说，整个福家服从了我们后，他这类人怎么办是吧？”
“嗯……说实话，麻烦也不麻烦，他是你们的人，论忠诚我非常认可，但是!”宁猜生翻了翻白眼，“不能为我所用的忠诚，就不应该存在。”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是没得谈了。”
福由孝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不是，兄弟，你脑子明明没问题啊，怎么这一点就是不理解呢我们这么大个宁家难道还比不过他一个下人真是笑话!”
“你应该要知道，我们福家跟耳叔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从关系。”
“那他给你们的好处能有多少，嗯”
“说实话，他没有带给我们直接的一点好处，但是间接的，他帮了我们很多。”
“懂了，脏手套，嘿嘿嘿，我们宁家多了去了，你想想，你来我们这要什么没有？”
“你耳朵不错，我想耳叔会喜欢的。”
“什么”
宁猜生没听清，主动凑近了一点。
福由孝一把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把他的右耳旋了下来。
“啊啊啊啊!”
宁猜生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处，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瞬间红了眼睛，咬牙恶狠狠道，
“福由孝，你小子不识好歹，老子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来人啊!来人!”
福由孝飞身上前，用刀卡着宁猜生的脖子，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你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寒意，宁猜生终于怕了，他声音颤抖，开始求饶，“别，别杀我，福少爷，有话好好说，真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错了我错了!”
“少爷!”
“宁少!”
十几个人闻声纷纷赶了过来，见到有人挟持着自家少爷，想上前制止却又不敢，其中一个人忽然惊声道，
“我认识他，福家少爷，快去叫老爷来!”
两三个人赶紧折返去找自家家主了。
“嘿嘿，福由孝，你他妈的死定了!你还是一点都不成熟，不就是惹了点事要处理掉警察那边的麻烦吗？现在我告诉你，警察那边是我们的人搞的事情，哈哈哈!”
“等我爹来了，我就弄死你!”
“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福由孝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手上的刀不由紧了几分。
宁猜生咽了口唾沫，见恐吓不奏效，索性不再讲话。
“老爷子来了!”
一声高喊打破了福由孝与其他宁家人对峙的局面。
只见人群逐渐变得稀疏，几个人纷纷自觉地退后，给拄着拐杖的宁家家主让开条路。
宁家家主宁忌仁沉默了半晌，慢步到福由孝跟前，缓缓开口，
“把刀放下吧。”
“宁家主的架子，果真如传闻所说，很高嘛。”
“由孝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搁现在谁心里也不痛快，是不是”
“不准这么叫我!你跟我提过去我爹就是被你们这种人合伙整死的，你们还风光体面的活着，我爹呢谁管过我爹的死活一个都没有!”
福由孝神情激动，像是回想起什么痛苦的情景，死死瞪着宁忌仁。
“想开点，你爹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这世上不是谁生来就有罪的，对吧？你爹死后，我们也帮他处理了一些后事。”
“呵，你们那叫帮忙你们真搞笑，永远可以在一个人死后装得那么高尚，你们了不起，你们都是大人物，甚至到了最后连自己骨肉的死活也可以不管不顾，对吧？”
福由孝一脸的讥讽之色，手中的刀子在宁猜生脸上划来划去，很快后者脸上就添了好几道血痕。
“爹，救我啊，他疯了!”
宁猜生害怕得直发抖，他没想到事态会忽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这福由孝，当真不想委屈自己一点吗？
他不清楚福由孝跟他父亲口中的深仇大恨是什么，他只想尽快摆脱死亡的威胁，这种感觉太压抑了。
宁忌仁眼神微眯，索性也不装了，阴沉着脸道，
“那你可知道，你今天就这么动手，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你们宁家私底下干的那些惨无人道的龌龊事还用得着我去打听吗？你们什么德行一个个的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宁猜生，你猜猜，接下来你生的机会大，还是死的机会大”
宁猜生吓得双腿直打颤，但还是强行保持镇定，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想死……”
“我让你猜……”
“我不想说!”
“我也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福由孝猛地一刀割开宁猜生的左眼，刹那间，一团团血糊糊混着眼泪从伤口流出，顺着鼻梁缓缓滑落。接着又紧跟上来的一刀则割开了宁猜生的嘴。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面目凄惨可怖的宁猜生颤抖着嘴巴，费力地看向宁忌仁。
“爹……爹……救……”
“猜生!”
宁忌仁目眦欲裂，心如绞痛。
“宁家主，我还是很喜欢你这副样子，继续保持，想想你们当初怎么对我爹的。”
“福少，你先放了我儿子，我求你了，你要什么都行!”
“好啊……”
福由孝一把推开宁猜生，后者直直扑进宁忌仁的怀里，正当其他人要上前拿下福由孝时，异变陡生:
宁猜生忽然像走火入魔了一样，眼神空洞，用力掐着宁忌仁的脖子，仿佛要把他捏碎。
“猜生…猜生!”
“你…你…”
在不甘与疑惑中，宁忌仁两眼一翻，没了呼吸，双手垂在一边。
“放他走。”
宁猜生满头大汗，长呼了一口气，命令其他人散掉。
“谁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弄死谁!”
福由孝只是诡异地对着宁猜生笑了笑，转身径直走出大门。
离开的那一刻，宁猜生像被抽去了筋骨，直直倒在地上，宁家府邸再次传来嘈杂的叫喊声:
“少爷!”
“少爷!”
“快叫人来，快救少爷!”
福由孝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伊戈尔王假意归顺，实则找准时机复仇，这个故事，似乎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