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验尸
四五名衙役人手拉一个,衙头一脸便秘,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混战。
原是张明浩接亲回来,远远便见张明雅提着棍子不知去哪,以他对姐姐了解,这并不是好兆头。
于是新娘子进门他便和闫不弃顺着方向寻了过去。
没走近便听爷爷争吵声,听情况姐妹二人还成了人质。
他越听越气刚想过去理论,却被闫不弃拉住。
闫不弃让他回秦家找张仲伯说明情况,随时观察不要轻举妄动,他则孤身骑马去县城报官。
衙头皱眉道,“说说怎么个情况。”
王婆子见官方上门心虚地低下头,倒是王老汉硬气地很。
他指着张明宝,“她,将我家牛治死了。”
“放屁”
“闭嘴,让你说话了么?”衙头一声呵斥,张明雅瞬间噤声。
“继续,”衙头侧头对同僚小声说了什么,又转头看向王老汉,“说呀,等什么那?”
王老汉指着死牛,眼眶微微泛红,“我家穷,全靠秋收租牛挣钱,今年母牛怀孕,便想找兽医接生稳妥些,谁知她竟然治死了我家牛。”
衙头自是不会听他一面之词,转头看向张明雅,“这会你说吧。”
张明雅肺子都快气炸了,指着王婆子大声道,“这老婆子在我表哥婚礼上哭闹作妖。
非说自家牛不行了,哭着喊着找我妹妹,我妹妹怕影响婚宴便随她过来。
谁知进院便见一只死牛躺在地上,我们想走,这老头带着儿子便将我们围了起来。
非说我妹妹治死他家牛,我们连他家牛皮都没碰到,上来就讹五百两,穷凶极恶。”
张明雅一口气说了一串话,大气都不带喘的。
衙头指着她手里的棍子,“先放下。”见她不动,怒道,“放下,这么多人,你要打谁。”
张明雅一棍子摔在王老汉脚边,吓得他啊地一声,“看见没,当着大人面就敢这样,真不知谁穷凶极恶。”
衙头无语抿唇看向张明宝,“他家牛怎么死的?”
“难产死的。”
“啊哈,快看看,不是连牛皮都没碰么,怎么知道是难产死的。”
王老汉瞬间来了精神,他仿佛抓到张明宝的小辫子,兴奋不已。
“闭嘴,让你说话了么?”衙头呵斥完转头对张明宝道,“继续。”
张明宝指着死牛道,“牛死后两刻钟开始硬化,一到两个时辰出现大部分尸僵,两个时辰后,尸僵全身出现,六个时辰完全僵硬。
我午十时从秦家过来,现在过了两个时辰,可这牛尸身已经完全僵硬,很显然在我到来时它已经死了。”
衙役纷纷点头,不愧是救了上百头猪的兽医,懂的就是多。
衙头上去检查,确实如张明宝所说,牛死已经超过六个时辰。
衙头面容严肃,“王老汉还不说实话?”
王老汉眼神躲闪,努力压下心虚,“她撒谎,这牛就是被她治死的,而且她就说一句话,显然心虚,你让她多说几句。”
衙头被气笑,这都是些什么案子,“她说的是关键,一句话便能证明清白,不用多说几句。”
“倒是你故意讹人,按本朝律法杖责三十,你若不服,可带着你的牛和我们去衙门说清楚。”
王老汉还想硬挺,可见衙头不似作假,一时僵硬在原地。
秦家酒席散去,村民三三两两往回走,不知谁喊了句有官差,人群瞬间被吸引过来,王家墙头挤满了人。
有人认出张明宝,指着她道,“啊,我知道她,小神医,我家猪就是吃她开的药好的。”
“我还听说,知县大人养的猪生病也是她治好的,否则咱们今年赋税怎么削减一半,都是她的功劳。”
“那岂不是修路也有她的功劳?”
“当然,只是她在王家干什么,还来了官差。”
墙外讨论声纷杂,王老汉听进耳。
秦家也没说他外孙女这么厉害,否则就不找她了。
此时后悔已晚,想要说官差包庇,又怕真到府衙摊上官司只道,“你们走吧算我倒霉。”
“什么算你倒霉,”张明雅一听不干了,指着他对衙役道,“我们现在就告他,告他讹诈。”
围观人一时搞不清状况,这怎么还讹诈,于是他们也不急着回家了,趴在墙头看得起劲。
衙头见此对着人群喊道,“你们村长可在?”
“哎,在,官差大人我就是村长。”一精瘦老头挤过人群走进院子。
“套辆车,把牛带上。”说着又冲衙役摆手道,“将王家人都捆了,一起押去县衙审理。
“我不走凭什么抓我,我都说不计较了。”王老汉挣扎着。
衙头怒道,“现在是对方告你,不是你想了就能了的。”
“带走,”随后衙头叫来几人将牛抬上车,呼啦啦一群人往县衙去。
张大福让张明浩回去告诉秦家别担心,他们去去就回,别让新娘子受惊吓。
几人被衙役带到县衙,衙头阐明情况,王知县又亲自审查一遍,确定是王老汉故意讹人,于是杖责三十,赶回家中。
柳树村秦家,“这得回没事,否则我该如何是好。”
秦氏安慰道,“父亲,这怎么能怪你,若不是王婆子家起了贪心,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话虽如此,但事情因秦家而起。”
张明宝拉着秦忠的手笑道,“外祖父,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家中母鸡给我们几只呗。”
秦氏一巴掌拍在张明宝背上,“你这孩子,怎么天天惦记你外祖家的鸡。”
张明宝疼得呲牙咧嘴,“我外祖父家的鸡好吃。”这话倒不假,秦家养的鸡肉质鲜美,口感好。
秦忠听后忙起身道,“我这就去给你抓。”
“哎,父亲不用。”秦氏忙去阻止,却被母亲拉住,“你让他去拿,否则他心里过不去。”
秦氏剜了眼张明宝,没再说什么,临走时秦婉又送给两表妹一人一副头面。
回到大湾村,张明宝将灵水和小米端到石台上,分给麻团青团它们吃。
“麻团,以后你别冲动,小小一只总被打,”麻团战斗力不行,全靠拼命。
麻团喝了口灵水叽叽喳喳道,“那可不行,我不能见你被欺负。”
叽叽喳喳,“对,谁也不能欺负你。”青团仰头喝水,顺便叼了两下羽毛,人类下手太狠,毛都打开花了。
张明宝笑道,“我知道你们想帮我,但你们太小容易受伤。”
醋缸从上空盘旋而下,落在张明宝肩膀上,“明宝说的对,你们太小容易受伤,不像我鹰爪锋利。”
说着还抬起爪,在众麻雀面前展示一下,爪落伸出嘴,“尖锐,一叨一个洞。”
它脑袋几乎顶在青团脸上,挑衅味十足。
麻雀被它吓得挤成一团,不敢吃小米,也不敢喝灵水,只有麻团青团还算镇定。
青团小眼睛一转,煽动着翅膀飞到张明宝手心上,软呼呼小身体暖暖的,鸟头轻轻蹭着张明宝手心。
叽叽喳喳,“明宝,我见不得你受伤。”
啁啁,一声鹰鸣,“不要脸,狐媚子你离张明宝远一些。”
青团仿佛没听见,顺着张明宝手臂爬上她肩膀,小小身体窝在她颈间,小翅膀搂住她脖子。
叽叽喳喳,“明宝,你身上好香啊。”
麻团看得目瞪口呆,这都是对付它的招数呀。
啁啁,“张明宝,你别摸它。”
醋缸气得飞到张明宝对面,想将青团叼下来,又怕伤及张明宝,急地在原地打转。
麻团叽叽喳喳上前解释,“醋缸你别生气,青团平时不这样,这回怕是受惊。”
醋缸气得嗷一声,对着麻团啁啁,“你眼瞎么?它平时就是这副死出。”
青团受没受惊张明宝不知道,醋缸倒是受刺激了,整整半个月没理她,甚至将她身边所有鸟类都驱逐出去。